第十四章 非鱼〔下〕

发瘦鱼一般的“杏枝”，第二次施展漫天的“杏叶”，这是他第三次出手。

    他的两记金枝都是发向陆无归！一枝看似直击，却是幌子，另一枝看似袭取高行天，却是打陆无归的后心。

    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顶级杀手，而是两个。

    高行天猜到水中青年是唐门高手，但没料到竟是唐门的顶级战力——轻易不出的“八琼”。

    其中之“表”即是“杏在天”唐表。

    一步三尺。陆无归几近到了潭边。

    陆无归哂道：“你难道独自一人来摸鱼、洗澡？再不叫帮手出来，你就没这个机会了。”

    即算陷身水中、沙中、泥浆之中，他照样能激发凌厉的暗器，而且暗器会发得更加的诡谲、隐秘。

    出手依然是“杏枝”，只是前次是铁，这次是金。

    不过一小阵的攻击，地面竟积落了一层的暗器，初晴的微光正当空，“杏叶”被映得银光闪闪，真如天上仙树一愁而谢，叶洒凡间。

    清气撞上金光，金光立时散乱，被剑气剖散。陆无归穿枝而出，以大过小，不可思议！他这一剑锐不可当，金枝来势极凶，但撞上他的剑尖就成了四散的败竹。

    光到了水中会折射，从水中击发的暗器呢？

    水中男子再次答道：“我是唐表。”他打量着陆无归滴血的下颔，清声道：“我再收两分力，折低一毫角度，你的下颔会开得更鲜艳。”

    高行天严声道：“你是唐表！？”

    一柄总是在掩藏杀气的短剑，一个时刻在捕捉杀机的人。

    “随杏所欲”即指——凡是能被他暗器穿透的物体，就是他能借上力的物体。

    陆无归离得唐表极近，打他的一道金枝极快！他不能躲，来不及避，金光一起，陆无归撞上了金光。

    唐表的一记金枝阻不了他，另一记金枝已经折了回来。

    两名杀手没有立刻追击。

    唐表的注意力被高行天的杀气所吸引，陆无归就无声无息的侵进了一步。

    唐门好手如云，其中八人最富盛名，他们是唐门的支柱，精英中的精英，八大高手并称为“棠而凰之，表里如意”，号称“八琼”。

    他们没有冲进去，唐表遁入瀑后也悄无声息。

    金枝被格飞，唐表则如游鱼一闪，避过了陆无归。

    高行天与唐表有近四丈的距离。这不是刀能发挥优势的距离。

    水中难以借力，像唐表如发暗器一样把自己射出去的身法，恐怕天下没有几人会使。高行天、陆无归也不能。

    还有陆无归的剑。

    他面无波动，内心却是振动。

    男子漱出一口清泉，答道：“唐表。”

    陆无归哂道：“你不远千里到此，就为留下这句遗愿？”

    “咬人的狗是不说话的，所以，你吸引我的注意力，他抓机会。”唐表嘴角轻轻牵动，一线笑意似是走在锋刃上的阳光，唐表喝道：“那刀手，你已经换了八种步法想出刀，但是你的八种步法没有一种可以一击斩到我，我劝你不要妄动。”

    唐表的暗器不光带着人力，更带着与自然的合力，他融合潭水之力击发的“随杏所欲”就让陆无归吃了苦头。

    ——竟是“八琼”！

    这是一个一触即发的距离。

    二人慢慢游靠上潭中青石，飞瀑入潭，其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