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飞马断头风〔上〕

    死亡逼近！

    陆无归道：“中间？”

    ——这些人是想把同心街变成地狱吗？

    他俩把心中所想在一次对答间交流。

    翠羽们在这狭促的环境之中列不出阵型防御，拿不出弓弩阻击，他们甚至连指挥也缺失。

    唯一有反应的是中间的白色轿子。包括高行天、陆无归起先都推断：顾铁心最有可能在这白色轿中。

    ——冲、冲锋、冲进去！

    “雾人”如此想的，却觉天空一暗，一片巨大的阴影正从十八翠羽的脚下漫过，阴影浮蜒如一面曳地的战旗。

    赵获慌忙中提刀招架，同时他见屠兰暮大开大合的斧式心中极为愤怒，一时间把屠兰暮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屠兰暮一斧横扫而至，在赵获格挡之前，斧过的一路已经砍死一个老夫子，扫伤一名青楼歌姬。

    “雾人”缓步逼向中间白色轿子。

    陆无归亦凝重点头，他面朝玉荷楼，再问：“走？”

    赵获见他阻路，恙道：“滚开！”

    要知少有杀手疯狂到乱杀无辜。施毒之人屠戮平民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

    十八翠羽坚守。

    屠兰暮毫无顾忌，视人命如草芥，连续有人逃不开被利斧伤身殒命。

    遭“秋色垂暮”袭击的人数已经上升至四十多人，惊恐而散的人们推挤着避开这个可怕的“雾人”！却不断还有人躲之不及，被瞬间毒倒。

    剧毒的“秋色垂暮”中有一个朦胧的人影，这个人带着“秋色垂暮”的毒烟如同一个“雾人”径向中间白色的轿子靠近。

    街上人太多，也太乱，疯挤的人流像是一锅沸粥里的米粒，幸好同心街不乏疏散出口，除了接上乐福、前清、宜别三条大街，同心街两旁还有五条陋巷。幸好这花街柳巷四通八达，否则单是挤压踩踏之事就让人不堪设想。

    赵获挺刀而上，他身后六名捕快紧紧相随，这六人都是他的好兄弟、好同僚、好战友。他们都蒙上了面目，藉此希望能在毒雾中撑上一刻。七人决意冲进毒雾，七人决心拼个同归于尽也要杀了那个怪物，看到一个又一个倒下的无故百姓，七人早出离了愤怒。

    没有命令，但是这个念头在十八人的人中一起就再遏制不住！不是疆场就把这里当成疆场吧，不能为国，那先为民！横竖无法，那即如飞蛾扑火也要与这怪物一搏。战士不能坐而待毙。勇往直前，死而无憾！

    赵获刚在人群中闪挪出七八步，眼前忽被一男子挡住，这人赤|裸上身，脸面瘦长，正是“一家亲”的五号人物，谋者屠兰暮。

    ——那里很可能就是顾铁心！

    行走的浓雾内里发出几声闷哼，那是如咳一样的嘲笑。对方只是送死，愚昧之极。这群人蠢归蠢，却蠢得让他满意。

    指挥他们的是叶东风。

    再看之下，场中的那团烟雾竟然还未散去！

    屠兰暮阴声道：“好。”他挽手从后腰抽出一把利斧。

    高行天开口道：“轿子。”

    四周差役面上震怖之色丝毫不亚于平民百姓，他们被人群一冲，许多就势逃散，能留下来坚守岗位十中无二！抬轿的轿夫也应是临时聘来的，也没入人流逃的无影无踪。唯一没有慌乱的部队是“翠羽营”，不过这十八个人也拿怪人没有办法，翠羽军士不但不知道如何攻击，他们甚至不能确定眼前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他们皆是江湖好手。这些人现在不走是有理由的，一是楼下的刺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二是他们身为江湖中人，在不明局势的情况下贸然而动，很容易被这场风暴卷进去。

    他们是“翠羽营”，是精英御林军，没有命令绝对不会撤离。

    赵获惊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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