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暇的样子就是没把在场数百名好汉放到眼里。似乎在陆无归的眼中,杜柏如插标卖首,曾老街的门徒统统是酒囊饭袋,其轻松的口气像是一个说书俳优在随便调侃。
陆无归的目光在人群中睹了一圈,温言道:“不能通融?”
陆无归摇头。
威武大汉“铁达摩”杜柏,细瘦舟子“梅花桨”文竹,读书学究“飘零书剑”丁驰周,三人合称“水翰三友”,是靳雨楼最为依仗的三大香主。
金寒窗骂道:“你这个不通人情的蠢汉。”
陆无归话音刚落,“呼啦”一片响动,围拢的近两百余人纷纷擎出了兵刃。闪成一片的兵刃寒光下,不需要刻意的狰狞表情,一人一点杀意,杀气就如摄魂之海。
“阁下擅闯曾老街,犯了规矩,但没到和我们结仇的地步。你,可以走,一个人走。金公子是舵主的客人,尚需在这里盘桓几刻。”
“这是规矩。”杜柏魁然而立,也不生气。
“相关事宜,舵主早已吩咐。金公子想要出街,只能等舵主回来。”
果然,听到陆无归的狂言,人群一阵躁动,没有人能允许这种刻意的猖妄。“想找死,成全他。”水路风烟众门徒只等主事人一声令下,即群起攻之。
杜柏喊声:“慢!”
“陆、无、归。”
陆无归搭剑在肩,看定杜柏,挑衅而轻蔑的道:“摘下他的脑袋就行了,他说的。喂,傻大个,你说话算话吧。”
杜柏向金寒窗求证:“这位是公子的朋友?”
“那,那拔剑做什么?”
铁桶一样的人群如潮水般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根据金寒窗的印象,曾老街上几乎没有不会武功的闲人,那些在远处忙碌的工役随时都可能过来支援。而且靳雨楼手下除了三大香主之外,还有一只名为“美人鱼”的直属部队,这支神秘的部队尚未现身,不知她们是不在,还是正暗伏着。
金寒窗转目一看,陆无归竟在拔剑。
要与“水翰三友”这种强敌正面冲突,并且地点选在曾老街。地利、人和皆失,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上策。
金寒窗在这等阵仗之下,觉得头皮发炸,提着“锦瑟伞”的手腕都有些轻颤。
陆无归止住脚步,笑道:“杜香主变了心意,要将我留下?”
陆无归也一抱拳,有礼答道:“在下是寒窗的朋友。”
金寒窗点头道:“他当然是我朋友,比你们还算朋友的朋友。我俩还有要事,不合适留在曾老街,杜兄请让开一条去路。”
群龙有首。人群里一个身高九尺,须发戟张,相貌堂堂的威武大汉站了出来,他向旁吩咐道:“阿大,阿九,你们进去看看苏家兄弟。”
陆无归环视四周,伸手搭上了短剑的剑柄,气定神闲的道:“剑利则路阔。一条路是大是小,能容纳几个人并行,看来还是要靠剑来决定。”
杜柏语气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战局一开,敌手是多到打不垮的,唯有死命冲出去。
金寒窗难以忍受陆无归这种明知故犯、身心背离的举动,怪叫道:“既然知道,那你这是做什么!一街的人!你对付的完吗?”
金寒窗郁闷了一下午,他的意思是:出其不意的冲出去?
杜柏的躯体登时僵硬,像是被这声音的冰冷所冻住。众人闻声看去,举目皆惊,一把刀早架上杜柏的肩颈。
出面的杜柏就是个一流高手。其一身雄铮铁骨,定负有浸淫多年的横练功夫,看他面色红润,眼光灼灼,声气洪迈,外家功力是到了相当的境界。
陆无归携金寒窗迈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