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之后呢?”
郭伯勋冷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呵呵,是七百一十九天,天亮之后,就是七百二十天整。我呀太相信金月游了,事情发生,我总觉得他一定会做点什么,但是他太让我失望了,因为儿子,我失去了侄子,他却还让我等,还等什么,他难道不知道多等一天我就多恨他一分么……”
江浪云没说什么,该交代的他已交代完毕,他慢了下来。高行天听见身后传出一道、两道、十道、数十道利刃破空的激响,然后是雷沁声如狂狮一般的怒啸。六十四股剑迸射出急似湍流一般的寒芒,席卷了人剑合一飞斩而至的雷沁。一场剑刃风暴剧烈升起,刮溅的尘土像是一粒又一粒的暗器,打的树晃草伏。
这是江湖上标准的挤兑语,它能够为后面的刁难找到一个理所当然的突破口。
金寒窗没有吸引雷沁或者逝者如丝的注意力。没有一个人去追击少年。乘着高行天、江浪云的分心降速,雷沁与逝者如丝进一步拉近了双方面的距离。
“……快有两年了吧,夫人……”
那是一枚来自蚁窝的触须。
这个人一定死了。
黑森林快到了尽头。许多人纷纷计较着下一步的打算。出了这个芙蓉镇、鹰眼峡、黑森林的路径,西北的道路就宽阔、纵横起来,四通八达,锁定追杀一个人的难度一下子成倍提升。尤其是你的目标还是一个杀手,能不能觅到基本只能靠碰运气了。因此心有念想的皆欲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黑森林,以逸待劳寻找可能的机会。
前方十丈外的平原旷野之上,停着一驾翡翠色的马车,拉着马车的两匹黑色骏马静静的吐着鼻息,像是深晓吐纳的武林高手,不急不躁,安稳驯良,马车夫立在马旁,轻抚着马背,他穿着深蓝色的衣褂,紧身的打扮,手握马鞭,背系斗笠,高似铁塔,眼神如电,恶狠狠的盯着青年。
“没了。”
“嗯。”唐棠应了一声,车厢内的靠垫发出沙软的响动,“因为诚实,放他过去吧。”
萧衍喉咙动了动,方才镇定的迈步而去,当他错开马车车窗的时候,一阵长风吹起了墨绿色的帘幕,虽然只能看见冰山一角,唐棠绝美的容颜却像是即将到来的黎明一般令星月失色。凤钗铃响,一朵小小的素白花朵隐在其下,素白的花朵那么哀伤,如同唐棠明眸中的一缕阴影。心魂震动之际,萧衍极力想把素白小花的瓣数数清,但是风已经歇了,帘幕轻合,不知不觉他已汗流浃背。萧衍忽然很同情即将被唐棠撞上的人,他知道运气不好的不会只是自己。
不管江浪云是不是出钱买何秋池命的背后金主,江浪云一定是先去了蚁窝,极有可能还见到了屈洒,所以这枚触须才会由江浪云转交过来。蚂蚁窝信誉卓著,答复刺杀成功但目标还活着的事例几乎从来没有,高行天思索着西北的任务完成,他会挑选恰当的时机再下中南。如果何秋池真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了,那就再送他回家。而在这之前,找一处蚁窝的联络处,了解一下何秋池一事的内情也很有必要。他倒要看看怎么一个人可以死而复生。
“呔!那小子可是红叶亭的萧衍,咦耶,你小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夫人唤你,还不赶紧过来!”那马车夫一声大喊,声如洪钟。正自猫腰猥琐前行的萧衍啪的一下站直,面部表情僵硬了片刻,他一咬牙,然后就像一块被弹弓射出的石子,两个纵掠就到了马车旁边。萧衍立定,深吸一口气,先向车厢窗口鞠了一躬,礼道:“晚辈萧衍,见过唐夫人。”然后又向马车夫抱拳,道了一声:“见过郭前辈。”
“不不不不不,晚,晚辈没有这个意思,不不不不,不是晚辈,是小,小,萧,小萧,嘿嘿嘿,小萧……”萧衍改用腋下夹刀,尽量解放双手来完成更多的肢体语言。无情的车帘过滤了他的动作,能传达过去的只有苍白而结巴的言辞。
“红叶亭远在东南苏州,你来这西北有何打算?”唐棠的话音里透着冰凝雪冻一般的寒意。
萧衍干涩的笑笑,琢磨好每一个字眼,答道:“俺,俺来杀高行天。”
“之后呢?”
他只有一刀的机会,所以来不及亲手割下何秋池的头颅,但受了这么重的伤,失了那么多的血,何秋池若还不死那只能说是神仙附体。
“那人还活着。”江浪云双指合并,触须向前飞出。
锋锐的刀锋自何秋池右肩斩入,割裂脏器,直劈到腹部,其间还削断了何秋池试图握刀的手。喷出的鲜血能够瞬间倾注满所有看客的酒杯。
任务的失败。
“云伯,我有多久没有见到我的窗儿了?”
马车内环佩叮当作响,美妙动人,一个更悦耳的声音却漠然的说道:“自称晚辈?难道我很老么?”
青年像是酒后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了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