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克济

，本将已得计矣。”

    因为会望气，所以从济州城上的气看出，其城内守军不是“死战”，而是“活战”。望气之说，兵家虽然多有言之，但有识之士都知道，实际多为虚诞。庆千兴乃高丽名将，久经沙场，岂会不知？明白潘贤二是想“示秘”，不想回答他，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追问。

    一条是经汶上，一条是经济州。

    安排妥当，庆千兴又吩咐一人扮作信使，装成刚从远方来到的样子，气喘吁吁，穿过营垒，飞骑奔至近前，跪拜在地，如传报军文云。并故意将这一幕让城上的守军看到，守军的主将也在城头，看得很清楚。

    连着点了三四将校，吩咐各带本部，待入夜后潜出营外，行出二十里，再打起火把，拉长队形，做出从远方驰援而来的架势。

    赵过部是骑兵，尽将营中骑卒拨出，命其先到。李和尚、杨万虎部是步卒，给了数百人，命其后至。

    “哪两个词？”

    他本在泰安后方，因见前线的战事将要转入决战，立功心切，故此借此次给各军传发军令的机会，主动请求来到了庆千兴军中。其实，他本意想去的是巨野，那里是主力所在，更有立功的机会，只是因为路途较远，兼且重重险阻，道上不宁，所以舍而求其次，先就近来此，助攻济州。

    虽是个谋臣，毕竟经历过不少的战阵，他的胆色倒是挺壮，此时陪同庆千兴立在阵前，任流矢乱飞，看城上激战，居然面色如常。

    那信使看罢，自言说道：“三日克城，今天已到限期。瞧这攻守兀自斗得不可开解。也不知庆千兴如何能在限日内完成军令。须知，主公的军法可不是耍的！”想了一回，到底不关己事，拍马转走，继续赶去泰安。

    军旗飘飘下，庆千兴亲临前阵，指挥攻势；傅友德披坚执锐，身先士卒，率敢死士蚁附登城。自接泰安军令起，猛攻至今，已有两日。济州城池虽坚，城墙上却也已经出现了多处裂纹。守将亦临前线，浴血奋战。

    庆千兴的身边站了一人，文士打扮，仰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军令：三日克城。现已经是第三天，且薄暮。也就是说，至迟到明日凌晨，这济州城池是非要被攻克不可的。”继而又往城墙上看去，蹙眉说道，“可是，以现今的战况而言，别说是到明天上午，恐怕再有两天、三天，这城也是难以克下。……，时间很紧促，请问将军可有出奇制胜之计么？”

    但也不管是哪一种，至少这计谋的前半截是从他口中说出的，将来克城取胜，功劳簿上断少不了他的一笔。潘贤二踏着暮色，自缓步归营不提。

    城中守将的心思，庆千兴当然难以知晓。

    对庆千兴的这个问题，潘贤二却不肯回答了。他笑而不答，举手指了指济州城池的上空。庆千兴不解其意，追问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因单州、成武未下，主力不可轻动。”

    夜色将至，调军轻而易举。

    “如何化之？”

    见庆千兴不再追问，潘贤二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既知城内守军是‘活战’，那么想要对付自然就容易多了。”

    “怎么下功夫？”

    说实话，庆千兴、傅友德不分昼夜地连攻两日多，不止燕军士卒疲惫，守军更是疲惫。但是眼见此状，尽管益都军马都退下了，似乎战事可以微停，然而城中守将却是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不由自主地惊疑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边儿上有一个偏将，听得还有些迷糊，开口说道：“适才将军与先生说，敌有两长，一个是军悍，一个是城坚。军卒的骁悍固然可以用断其待援之想来瓦解，但是纵然堕其斗志，他们却也定不会猝然就降，还是需要攻打一番的，如此一来，城池的坚固又该如何破之？”

    偏将顿悟，喜不自胜，说道：“将军的意思俺知道了！将军是想诈做出各部其至的假象，以此来让城中守军以为单州、成武已破，从而断其待援之想，迫其献城投降！”喜色未消，这偏将忽然想起一事，又转为忧容，说道，“将军此计虽好，奈何现今我军各营皆在城下，处在城内守卒的视线之中。要想调动，殊为不易。不知这‘诈军’又该如何遣出？”

    便在刚才，庆千兴、傅友德还一副不惜代价、恨不得立刻就能克城的样子，转眼工夫就在稍占上风时主动撤退，休整回营。怎能不叫人怀疑？

    跋山涉水，来到济州城外。

    庆千兴瞧在眼里，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赞一声：“好胆量。”

    但是他也不用知晓，因为只从城头上的变化便就可以猜出大概。本来就防备森严的城池，入夜后，从表面上看是防备得更加森严了，但若细细观察，却会发现在火光明灭下，很多的守卒都似乎惶惶不安，还有些在交头接耳。不用说，这一定是计策起了效果，最起码引起了敌将的疑心。为何？“将乃一军之胆”。若是主将不疑，手下的士卒必不会如此作态。

    从郓城去泰安，有两条路可走。

    庆千兴奇之，问道：“然则以先生看来，济州城内的守卒是‘死战’，还是‘活战’？”

    “先生之计，已得售五分了。”

    “敢问将军，打算如何断敌待援之想，夺其顽抗之志？”

    “城能克与否，全在此一举。主公军法如山，事不宜迟。潘先生，俺这就召集诸将，临机授宜；暂会顾不上你，便请你先归入营。”

    “我军分布各处，郓城、巨野、嘉祥、山阳湖皆有。为何现在只有咱们一支军马在攻济州？”

    他轻骑易行，飘忽如风；而济州城外，燕军如山，围困数重。

    “噢？”

    稍顷，即见到庆千兴急挥军旗，命令收军。

    “在下幼从名师，擅会望气。因此得知。”

    “为什么？先生是从哪里看出的？”

    这信使没有多停，只是远远地勒马观望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