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编新军老郭挂帅 改降军小邓为将

    此三个，乃新军的最高指挥“三人团”。

    方补真说在陆聚府外见了一人鬼祟出门。

    再又比如，若是将原本降军中的军官都换掉、或者换掉一部分，又该从何处补充？“用来补充的军官”，是不是应该选那些脾气比较好、对降军没有太多偏见的？如若不然，会不会造成上下级之间的紧张关系？甚而引起哗变？可又不能一味地只选些“老好人”，部队、部队，首先还是要“能打”。这“补充军官的选择”就很难了。

    ——这支新军“人强马壮”，组成后战力定然非常，枢密分院的人不知邓舍属意何人为帅，故此不敢贸然选定，所以荐举邓承志为主将。邓承志是邓舍的义子，荐举他总比荐举别的人好些。

    “当用萧远为副！”

    邓舍将折子放在案上，取下毛笔，蘸了墨水，重重地在其上划了一道，递给洪继勋。洪继勋拿来观看，说道：“郭从龙？”

    “请来。”

    “封帖木！”

    “你知道什么了？”

    洪继勋等邓舍看完，评价说道：“李子繁泰山之守，方米罕尤为坚韧，养由引弓骑将善攻，赵普多双刀无敌，别都丁勇猛如虎，佟生开、陈细普皆军校之杰出者，而至若傅四、列老九之流，亦各有出众之处，乃至高则明，也颇能临机应变。更莫说郭从龙、傅友德更我海东之将星。再加上邓承志把总统率。此军，便先不说士卒，只说将校，依臣看来，已经是‘能攻而善守，可谓精矣’！……，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傅友德新投之人，……？”

    之前，洪继勋有过一个谏言，提议从海东五衙、山东三衙中抽调精锐，重新组建一支新军。或可用之镇戍徐州、或用之机动。经过群臣的讨论，邓舍是同意的了。

    “是的。为不影响各衙的战斗力，枢密院初步计划，只从各衙总计抽调三千人；再从地方的戍卫部队中抽调五千人。并及郭从龙、傅友德的本部两千余人，合计万人出头。”

    邓舍这才说道：“邓承志年少，用他来统带新军不太合适。”

    “一万出头？”邓舍略微思忖，点头说道，“足够使用了。兵在精、不在多，一万来人刚刚好。再多些，也确实不利指挥、不利机动。”

    邓舍哈哈大笑：“知我者、先生也。先生所猜一点不错！正是为了此两件事。”

    “我用人只看才！便这么定了，先生走时，可将我的意思告之枢密分院。”

    洪继勋一袭白衣，手拿折扇，潇潇洒洒走了进来，长长一揖：“臣洪继勋见过主公。”

    时当夏末，天气炎热，虽然书房里放的有冰，依然挡不住暑气。洪继勋又是走了一截路刚到，身上都被汗水湿透，额头也是汗水涔涔。

    所以，自海东建省、有正式官职以来，就一直都有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名为右丞”的洪继勋，却几乎从来不理会政务，而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枢密院”。——事实上，不但是他，包括行省左丞文华国也是如此。文华国现坐镇朝鲜，他在朝鲜也是基本政务不理，大多数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军务上。

    邓舍话说得很漂亮，可他真是这么想的么？

    “正是！郭从龙骁勇敢战，曾雪夜之下、千里奔袭，一战告捷！可见其胆大心细。足堪重任。”

    邓舍摇了摇头，指着洪继勋笑道：“室内只有你我二人，先生还给我打马虎眼？邓承志虽名为前线主将，但此番获胜，不过依赖诸将之力。‘因人成事’罢了。这支新军，我是要有大用的！怎可用他为将？”

    “谁为副将？”

    并且，说到“补充军官”这一块儿，徐州兵绝大部分都是徐州、淮泗人，方言也是一个问题。总不能选个军官去了，听不懂士兵们说的什么话，不利于很快地形成战斗力。

    他毕竟是个聪明人，脑子一转，就有了三两分的明悟，知道这事儿的确是不该再插手了。又扭头往外看了眼，见邓舍已经消失转角，室内无人，只外边走廊上站了两个侍卫，没人注意他。

    洪继勋再次问道：“对将校的任命，主公有何意见？”

    “先生请坐。”

    但是，同意不代表立刻就能办。编练一支新军，很麻烦。就算是从已有的部队中抽调，也是一件不易为事。别的不说，只说一条：这新军的兵源都该从哪一支部队抽调？从谁的麾下抽调？既要保证都是精卒、能征善战，又还要保证“被抽调部队”的战斗力不能受到太大影响。

    就这一条，就很难。更别说，海东五衙、山东三衙，一些都没在山东、一些仍在前线。即使定下来了抽调方向，具体实施时，依然棘手。

    “大体上呢，主公你也早就了解。首先，是对徐、宿二州降官降将的安排：陆聚，主公你已委了他分省右丞之职；萧远、陆离，也已被委为枢密分院的佥院；应梁士荫的请求，主公你也任他去了通政司；而刘凤已被安排入新军。统体下来，现在也就只有张冠尚并无具体的任用。”

    邓舍细细看来，其中的绝大部分人，他都认得。枢密分院果然是严格遵照他的要求，凡是被挑入的尽皆为“精兵强将”。

    方补真转过头，看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寻思片刻，忽然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喃喃说道：“要记住我是‘巡城御史’，不是‘通政司’！”

    “然则，主公属意何人？”

    “是。”

    “你且细细说来。”

    ——方补真的谏言是很有道理的，可邓舍却为何如此反应？“难得糊涂”？这其间却是有道理的。

    邓舍先不发表意见，只问道：“兵源怎么说？各衙的抽调额已经定下了么？”

    “主公召臣来，这第二件事应该也是和军事有关。臣如所猜不错，定与改编徐州兵有关！”

    “在计划改编降军后，鞠胜曾上过一个折子，提出：不宜将徐州降将悉数调出，为安降卒之心、同时也为能更快地形成战斗力，最好留下一两人在新军中。对此，主公是表示赞同的。因此，枢密分院初步决定，便留下张冠不动，依旧把他还排入改编后的军中。”

    “陆离。”

    “张冠、柳三。”

    方补真狠狠地盯了那两份折子一眼，整了整衣服冠带，转身而出。

    并且，这样做，不但利于控制此二人，更也有利平衡军、政这两大块儿的势力。

    “萧远固然合适。可已用张冠、再用萧远，主公你就不怕？”

    不管封帖木到底是不是李察罕的细作，既然已经与李首生定下了“放长线钓大鱼”之策，为保密起见，这件事就不能有太多人知晓、参与。因此，邓舍满不在乎地说道：“封帖木乃徐州士人，与陆聚是故友，那他同时也认得陆离并无奇怪之处。些许小事，不必大惊小怪。”

    邓舍站起来身，摆了摆手，止住方补真继续往下说，说道：“我约了洪先生，有要事要谈。‘封帖木’就到此为止。……，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会注意的。……，老方，你要记住你是‘巡城御史’，不是通政司！忙你的去吧。”三言两语将方补真敷衍过去，也不等他答话，自顾自挥袖而出。

    “前线大胜，近日来城中安稳，并没有别的什么事儿值得这般紧急。主公既如此说，臣就大胆猜上一猜，——想来定是为编练新军事？”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许多的问题。故此，不能着急，必须一步一步慢慢地来。

    “那是谁人？”

    洪继勋并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叫道：“痛快痛快！”果然，汗水渐渐地下去了。他抹一抹嘴，把茶碗放下，朝对面的窗外看了两眼，竹叶沙沙，甚是清雅，感受着肺腑间的一片清凉，摇起折扇，开口问道：“主公上午遣人到臣家中，叫臣下午来见，不知所为何事？”

    “谁人？”

    闲言休讲，只说当下。

    邓舍点了点头，说道：“杨、李二人乃五衙之将，五衙是我主力，已从他们麾下总计调拨了三千精卒出来，又岂可再贸然调动其将？用他两人，不管是谁，都十分不妥。便按我的意思，用邓承志罢。”

    ……

    “改编后，枢密分院目前打算提议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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