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闻敌袭李察罕不惊反喜 审虚实李和尚聪明自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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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美处，咧嘴大笑。他倒也不是轻视李察罕，只是憋了一口气，想多拿些军功。做做白日梦，总不是错。

    诸将不由惊诧，又有一人出列问道：“贼军来袭，大帅为何不急反笑？”

    曹州城内，斥候来报：“贼军俘了大帅送过去的三个死士，随后便即开拔起营，向我袭来。”

    “燕贼至城下后，如果他们就地驻扎，暂且休息，你们不必理会；如果他们立刻攻城，刚开始时，你们也不必太用力招架，可故作不支。”

    曹州城外颇有山陵、林木，如今夏末，树木茂盛，埋伏个千许人不成问题。

    往诸将里看了几眼，他点名王保保，说道：“保保！”

    李和尚陡然变了面色，说道：“想那察罕老贼用兵老辣，岂会等到敌军临城，居然还没有布防完成？你这厮定是诳俺！想骗俺上当中计么？”命人拖走，就在边儿上不远砍了头。

    李察罕转顾李惟馨，问道：“先生以为如何？”

    他站立起身，对李惟馨说道：“今日小战，不足挂齿。先生就不用上城头了，只在帅府中等候就是。”瞧了瞧堂外的晨色，说道，“现在是清晨，日落之前，必有捷音送来！”

    “嘿嘿，天助我也。来人，命在军中选死士数名，带来见吾。”

    “三四千蟊贼罢了，何急之有？李和尚有勇无谋，他来攻城，吾有可怕？若是赵过亲来，还值得老夫应付一二，李和尚？哈哈，哈哈！”

    王保保心领神会，大声说道：“单凭父帅令下！”

    “战机稍纵即逝，怎可拖延？没吃完饭的，一边吃、一边走！没歇息好的，待会儿攻城，可放在后军。”

    “老爷说笑，当然是想活了。”

    “带上来！”

    ……

    这第三个斥候说道：“城中布防早已完毕，只等将军攻城，便可反击。”

    “接令！”

    李和尚领军出了成武城，奔袭曹州。

    “各营里还有很多士卒没吃完饭、没歇息好？”

    诸将虽不解察罕的安排用意，仍都应道：“是。”

    李和尚军中，探马来报：“适才又有鞑子斥候潜近，弟兄们故作不知，待其来到近前，一鼓成擒！”

    斥候来报：“报将军，距曹州尚有十里。”

    “是。”

    “是。”

    “原来是李和尚。”

    曹州城中，斥候来报：“贼军发现了我部探马，似有生擒的意思。”

    堂上诸将闻言，皆纷纷变色。察罕帖木儿却面沉如水，坐在交椅上纹丝不动，不慌不忙地问道：“可探查清楚了？”

    却说曹州城内，自李惟德从浙西归来，察罕帖木儿连日加派探马斥候，以尽快探明成武燕军的动向为要。——只因燕军不动，他便难以与张士诚约定同取山东的日期。

    李惟馨一直微笑不语，等他安排妥当，诸将全都退下后，方才说道：“主公的诸项安排一气呵成，想来是早有成算了？”

    赞了一会儿赵过厚道，转念忽又一想：“早几日便有细作军报，说察罕也许军粮不足了。但凡军粮不足，军心必定不稳。军心不稳，还守得甚城？……，俺带的军马虽不太多，也有三四千的虎贲。若是打得好，一战将察罕打跑？嘿嘿，老杨那三天打下徐州的大功怕也不能与这相比。”

    “三四千上下，当先两杆大旗，左边一面上写着‘海东定东都指挥司’，右边一面上写着一个‘李’字。”

    前有济宁之败，后虽解围曹州，却也并非大战。紧接下来，两军对峙，好生无趣。好容易燕军总算出了城，稳重如李察罕，也是不由摩拳擦掌。

    曹州城内，斥候来报：“贼军停在了十里外，埋锅造饭。”

    “城内设防如何？”

    “王士信！”

    诸将接令退下。此时，堂上还有七八个没有接到军令的将校，见同僚们都有任务，不免抓耳挠腮，一人问道：“大帅，请问末将等有何职司？”

    李和尚接着问另两个元军的斥候：“城内设防如何？”

    因时辰尚早，诸将还没有到齐。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地奔入：“报，报！”

    “你们？你们先各回本营，将本部集合起来，随后再来老夫帅府报到。”

    “如此，臣就在此相候，静候主公捷报了。”

    “有多少人马？主将为谁？”

    布置下了这两支伏军，察罕帖木儿又一一点将，或命守城北、或命守城南，四座城门都分派妥当，又嘱咐令道：“你们去后，只可暗暗准备，不许大张旗鼓。等到燕贼临城下时，更切记要装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好像刚刚发现他们一样！”

    “主公所言甚是。只是，我与成武相持已久，一直无事。邓贼却是为何突然催促贼军攻我？”

    这日一早，他依例升帐。

    他跨坐马上，趾高气昂，想道：“济宁一战，老杨、老佟都落了不少功劳。便是胡忠、傅友德也有攻克徐州、纳降宿州的奇功。却就是俺，竟没甚么拿得出手的勋劳。……，这次左丞令俺先发，试试曹州的防御，其中却也未尝没有可怜俺、给俺些军功的这层意思在。”

    “三个。”

    察罕帖木儿哈哈大笑，说道：“知我者，先生也！”

    “城门紧闭，诸将惊骇，还没有布防完毕。”

    察罕帖木儿“哼”了声，说道：“李和尚却还没有蠢笨到家，知道先让士卒们吃饱歇足了，再来犯我城下！……，不必理会他们，姑且任其多活几个时辰！只管再去刺探。”

    “是的！”

    “人哪儿有不怕死的？若是接连三个斥候讲的都一样，不必说，此定为察罕死士，故意用来瞒俺的！但这第三个斥候却改了口，证明什么？说明前两个斥候说的是真的！”

    “快到午时了。传令下去，叫各营暂且停下，就地将息，并埋锅造饭。等吃足饭饱，歇回了力气，再一鼓作气杀去曹州！”

    察罕帖木儿说道：“若有本事，只管擒去！”话音未落，心中一动，复又说道，“似有生擒意思？”询问那个斥候，“贼军可饭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