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看到被抬下来的人真被剥到只剩一条内裤，穆不禁感叹文姬确实和能因应情况使用强硬手段并拥有丰富经验、实力较强的蕾茵存在着相当差距。

    「感谢神！我们得救了。」一名年轻女人合掌祷告说。

    当有人小声说出「那至少也应该把二、三楼留给我们啊！」的真心话时，穆这才明白这些团员们并不是在为自己抱不平，而是担心战利品分配不公。

    背后却响起声音，「不用通知了，外面也听得到，对方似乎可以把声音传到房屋各处。而且是否敌人也还不肯定，对方既然连我在二楼的战斗都知道，可见我们的行动对方都看得很清楚，如果他事先警告的话我们要拿下这座宅院就困难得多了。」

    「真没想到这家伙能跑那么快，竟连我也跟不上。」菲莉亚对自己的脚程一向有自信，虽然起步较晚，但才过个通道和楼梯就被拉开距离还是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一开始他们意外地合作，接连有几个人分别供出暗藏财物的位置，然后便都闭上眼对我们的盘问不再理睬，有人对他们的态度不满，忍不住生气动手殴打却发现对方已经死了，察觉状况不对才赶紧去请队长过来的。」文姬说时慌得差点掉下眼泪。

    至于已死的人则被用毯子卷起来，准备和之前战死的敌人一样运到外面，等屋子搜查完毕再挖个坑掩埋起来。

    「小姐，你实在太过小心了，如果我要用机关对付你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吧！」当女剑士走出通道后，身后的门重新关上，出口顶上的装置发声道。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虽然不过几分钟，但郁闷烦燥的气氛让人感觉时间的流动远比平时慢。

    破坏那个灯座后通道变得暗了些，菲莉亚转头高声喊道：「我们接受你的挑战，先把人还给我们。」

    点起火炬以便用烟来检查是否有魔法陷阱，另一手则用短剑敲打墙壁确认是否有机关，小心翼翼地在通道中慢慢前进。

    「各位特地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找一些迷失的羔羊吗？我特地准备好要当做招待贵宾的佳肴，两位若不肯赏光就太可惜了。」

    正在为伤者治疗的穆听到这些话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对方，「你是想挑拨上官们彼此反目吗？」

    「那么就祝你好运，比试开始。」话刚说完，对面的门向左右打开。

    「这个式神的原型是LOVE HINA里青山鹤子的疾风吧！」

    菲莉亚的说法确实无可否认，但穆以为在普罗西亚境内作战是不能用这种做法的，因为大部份的掠劫对象会是当地平民百姓，这样一来会使得骑士团的名声受损，部队因为军纪太差而被国王下令解散也曾有过前例。

    负责搜索各楼层和地下室的全是菲莉亚的亲信，而原属其他各队的团员都分派其他工作。

    女枪兵不敢再讲，忍着眼泪艰难地开口向女剑士说：「刚才冒犯了您，真是非常抱歉。」

    「已经知道对方可能是间谍，那种人身上经常藏有各式工具，在钮扣藏毒药只算小伎俩，一开始就应该剥光他们，最好连内裤都不留。」

    「放心吧！我们不会食言的。」女剑士大声回应，看看通道后他嘘口气，然后回头轻声对蕾茵说，「看到这种情形就回想起以前一起冒险的事，那时候我们四个人探索过好几次类似的地下秘道，真希望再回到那个时候。」

    穆正还想就追击敌人的事和菲莉亚讨论时，有名负责看守俘虏的团员跑下来慌慌张张地打断两人的谈话，「队长，不好了！那些……那些俘虏……」

    「记好这次的教训，别再犯相同的错误了。」菲莉亚依旧是盛气凌人的样子。

    「队长的意思是叫你们牢记性命只有一条，所以要好好爱惜，不要胡思乱想。」有人当场为他的反应做了诠释。

    「有需要的话我会考虑出现在你们眼前的，不过我们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你的对手已经等很久了，若准备好这场竞技就开始吧！」对于女剑士的挑衅对方似乎并不以为意。

    「没什么，那是一种东方的武术，专门卸开敌人关节，好让对方无法继续战斗、抵抗。」穆轻描淡写地回答。

    里面的通道是条长约五十尺缓缓向下的斜坡，因为点着灯所以他们可以看清内部的情形，在通道的底部则是一面墙，应该也是道旋转门，而在开启的墙后有三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虽然因为逆光而看不清三人的面容，但应该就是被绑来的人没错。

    「请不要胡说，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职，但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之前发生类似的情况还可当做对方喝醉酒胡言乱语，可是现在菲莉亚在这种情况下提就不同了，文姬忍不住大声地回应。

    刚接任队长时枪兵也曾有人离职，当时并没有特别去注意，听到菲莉亚的说法穆才明白还有这回事，原本他并不确定这样分派工作是出于女剑士的私心还是另有用意。

    「楼上的情形怎么样，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吗？」女剑士应道。

    回到地下室的菲莉亚继续进行调查的工作，他坚信这地下室里一定还有密室，不然掳来的人就算死了也该找到尸体。

    而在分区工作又没有雇主的情况下这笔钱也不能叫团里出，财源得自己筹措，就地掠劫战利品就成为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时女剑士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总比让那些不可靠的家伙有机可趁好吧！你知不知道其他人当中有不少是『燕子』。」

    菲莉亚有些感到意外，在围墙上的警报装置已经很罕见，而这种传声装置更是他只听说过而以前未曾见过的东西。

    菲莉亚话锋一转，脸上的表情也认真起来，「作为副手他还不够成熟，无论是经验还是想法都要再加强，经验要慢慢累积是急不得的，但是想法却要尽快改变，过于温柔的性格在战场上只会害了自己和同伴，至少也要有蕾茵那种程度，如果没有刺|激让他成长转变是不行的。」

    「发生那种情况不只是对战力有影响，连士气也会变得低落，所以团长宁可多付几个月费用，也要等战争结束才注销佣兵团的登记。」

    「顺便一提，这面墙使用五寸粗的特制钢栅加强，而且另外还有一道，如果你们想用战锤之类的打破通过，我还来得及吃过晚餐再离开，所以小姐不必费心打暗号叫人去准备那些东西。」

    「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法则，就算珍．古德（动物学家，世界知名动物保护人士）也救不了你。」陆龟挥着铁锤喊。

    「那么待会儿节目准备好，墙就会转动出现通道，等羔羊们出去贵宾就可以进来，之后通道就会再度关上。」

    自己在背后做的手脚竟然被看穿，菲莉亚先是惊讶然后愤怒，转身将火焰剑上的火光化为一道炎箭直射通道顶上的灯座。

    正在帮忙照顾伤者的人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过来，虽然没人开口，但是从眼神脸色已经可以看得出大家的意思。

    「更……更激烈的……检查手段？」女枪兵脑中一片混乱，结结巴巴地说。

    虽没人经历或使用过，但也有几个曾听闻那种传说，没想到女剑士会突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让他们不自觉地缩紧那地方，感到有股寒气延着背脊往上升。

    文姬的手被抓住，而穆的头歪向一边，脸颊还紧贴着女剑士的手。

    「我们从没看过有人是那种伤法，那五个人的四肢和下巴全部被弄脱臼，就躺在三楼走廊动弹不得，所以副队长叫我下来找几个人帮忙抬过来这里。」

    「什么！为什么不早讲？要是他们当中有人先醒来，就算被绑住了不能反抗，也一样可以咬下钮扣服毒。」女剑士皱起眉头说。

    文姬听后也答不出话来，但女剑士并没有就这么算了，转头向穆说：「你到底是怎么选副手的，难道枪兵大队都没有更好的人才了吗？有不少人说你一定是在床上收了好处才会选这种副手，该不会真的有这么回事吧！」

    「那种流动团员占大约两成人数，我把自己队上的燕子都集中在几个小队方便管理，现在派去搜查各楼层的都可以信任，换成其他小队就不是那么值得信赖了。」

    听到女剑士的指责，负责看守工作的几名干部都低着头不敢应话，惟独文姬有所觉悟地抬起头说：「这件事我会负起责任的。」

    「我已经叫人仔细搜查搜集起来，同时要三个人一组彼此监视，免得有人私吞好东西。」

    当壁面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时，通道内每个人的情绪立刻沸腾起来。

    「更失败的是里面的人物，多尼尔和菲莉亚之间像小学生，团长简直是初恋的纯情少年，文姬嫩得不像佣兵，号称豪放女的维黛安，根本就没多少放荡行为。这个佣兵团干净得过火，就连多啦A梦的人物都比他们邪恶，至少还常有大雄打开任意门就是静香在洗澡的情节。还有这个主角事实上根本就是……」连续砸下的乱锤根本来不及抵挡。

    （其他人应该是畏惧吧！要是变成敌人落到你手上，他们会觉得死了比较好吧！）如果这么说的话，女剑士大概会一脚踹过来，穆赶紧转移话题，「不过俘虏应该还有活口，我侵入楼上后曾制服五名十字弓手，但刚才却没见到，我想是因为蕾茵他们还没把那些人抬下来吧！」

    看到穆点头以后，「那三楼的五个十字弓手，他们奇怪的情况也是吗？」他又问。

    「对于来路不明，直到现在都不敢现身的变态，这点防备是有必要的。」菲莉亚不客气地说。

    平时收入远超过日常花用，所以穆并不是特别关注金钱，但一般团员并非如此，因而比他更在意这件事。

    「被抓来的人呢？」

    有情报指出西哈克军在南方战区对军纪要求极严，发现私自抢夺平民财物、侵犯当地妇女者一律当众处决，因此抵抗他们占领的情况大为减少。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见到这种情形菲莉亚生气的问。

    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这才发现声音竟是从顶上的灯座传出来的。

    对方说的地点还没有检查过，女剑士立刻拔剑站到那面墙前，在用敲击确认背面真的还有空间存在后，他没有回头就直接对部属说：「去通知其他人这里有敌人。」

    「我们是警备西区治安的天狼骑士团，你们是不是被掳来的人？」蕾茵见状大声说道，他晓得对方的不安所以先报出身份。

    「既然准备邀请的贵宾都到了，那么就开始说明敝人设计的节目，现在已准备好强悍的对手可以让两位展现本领，希望你们喜欢我安排的对手。」

    在海龟说明连载网站后，陆龟和海鬣蜥各自打开电脑，找到连载中的小说。

    「哼！现在就可以叫他出场了。」

    当旁人点头附和他的看法时，穆却用冰冷的语气斥责道：「不要胡说八道，就是因为每个人只有一条性命所以才要珍惜，如果每个人都可以拿别人的生命来使用，那这世界就要变成地狱了。」

    「掉下悬崖就是你被狗撞下山沟的那件事吧！」

    「你……」说话的同时女枪兵冲上前去举起手，但是菲莉亚的手却更快，「啪！」的一声响起，除了挨巴掌的人以外，所有在场者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话刚讲完，文姬就掩着脸冲了出去，「别去打扰，让他好好地想想自己该怎么做。这里剩下的事就由你们处理。」穆环顾着在场众人说，然后回头对菲莉亚道，「我们可以到外面谈谈吗？」对方点头表示同意。

    有时佣兵干的事就跟强盗差不多，只不过洗劫的对象不一样，说是黑吃黑的强盗也不算太过，所以佣兵团要变成盗贼团只需越过那条界线就行。

    「他是我的部属，对于缺乏经验的干部没有清楚地教导是指挥者的错，他的过失由我负责，这样你可以气消了吗？」

    菲莉亚皱着眉头问：「俘虏怎么了？」

    「那么我去了。」女剑士潇洒地举手一挥。

    「既然两位都接受邀请，不知哪位先接受我的款待？」墙上的壁饰又再发出声响。

    发现蕾茵已经下来以后，女剑士大声地说：「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你总该先向我们证明他们还平安无事吧！」

    「我们其实是希望菲莉亚小姐能多尊重队长，毕竟您是地位更高的骑士啊！」有人担心穆生气连忙表明立场，但他没有理会这些辩解，迳自往地下室的方向去找菲莉亚。

    背上挨了一锤的海龟试着减缓冲击力，「我写的是架空嘛！」

    「虽然现在是战争时期，除非因残废不能作战，否则不能离开军队，如果现在就解散佣兵团把资产分配给大家，也许不久以后就要上战场，那时一定会出现相当数量的逃兵。」女剑士接着说。

    「我没有绑住他们，不过那些人肯定无法起身反抗，也无法服毒自杀。」穆回话的语气充满自信。

    虽然当过半年佣兵，但是这行的事有很多还是不了解，穆疑惑地问：「为什么团长还不注销登记呢？骑士团能从国家得到的支援就涵盖公会提供给佣兵的服务，而且还做得更好，应该没有必要每个月白花一笔钱保留佣兵身份吧？」

    「可是……」

    「骑士团啊！我们两个不都是王国骑士吗？」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菲莉亚看清对手的样貌后大为惊讶，「怎么会是这种对手！」

    「战利品呢？」

    「原本那是照顾因为伤残、年老而无法再当佣兵者或是战死者遗族的措施，可是却有人做上一段时间，就申请退团领这笔钱，等钱花光了以后再回来当佣兵。就因为他们这样来来去去的，所以才被叫做『燕子』。」

    菲莉亚以嘲弄的语气说：「你真认为公主殿下的剑点在肩上，就会马上变成高尚的骑士啊！我们现在还是有佣兵身份，公会的登记还没注销，一样要缴每月会费并享有情报服务等福利。」

    可是女剑士却用看待无知者的轻蔑眼神盯着对方，「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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