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难道只因为敌军随便派人出来察看一下，我们就得畏畏缩缩地不敢采取行动吗？现在敌军正要去袭扰我们斯堪地神圣的三处领地，至少有能力救助其中之一的我们要坐视不管吗？伯爵大人，您的勇气到哪里去了，若是让人知道我们因为害怕而没有行动，那从陛下到路边的乞丐都会把我们看做懦夫。」

    原本应该追踪敌军直到集结足够实力再一口气发动强袭，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辛吉亚面临抉择，他看向身旁的得力部属，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意见。

    但是当士兵们冲到敌营前时，看见对方的迎击态势就连他也倒抽一口凉气，（龙枪！那些家伙竟连这种东西都准备了。）

    「斯堪地崇尚武力、尊敬强者，被强大的对手打败并不丢脸，但要他们承认普罗西亚人比斯堪地人强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把对象缩小成单一个人就不同，所以要接受投降的一方证明他们当中有真正的强者，而不是光倚仗人多势众或一些计谋策略。」

    「这不可能，这边一直很小心地保持距离隐藏好，对方也从未接近过我们，没有理由会被发现。先前的伏兵会败露，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而被识破。」泰伦斯并不认同对方的说辞。

    「对了，就是他。」魔法师高兴地击掌说，然后才讶异地回头看向团长。

    听到击在盾上箭矢所发出的声音，辛吉亚吓出一身冷汗，若非部属机警，说不定此刻性命已经不在。

    各位新年快乐！

    而且他不想逼迫敌人在黑暗中盲目突围，那虽然会使敌人伤亡惨重，但己方也会有所折损。

    刚才的声响是敌军为了惊吓士兵使其短暂停滞反应，燃烧的箭则是为了让弓箭队确认目标所在。

    「敌军有没有派人搜索后方？」奥斯维德又问。

    「这两年来都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或隐居起来，没想到竟然成为斯堪地骑士。」

    「全队突击！」刚挽救主君性命的骑士在箭雨停歇时大声下令，如果继续停留原地，下一波的箭矢会在数息后到来，必须立刻变换位置。

    看到火光和前方的敌军开始逼近，（来不及了，敌军很快就会聚拢，除非立刻抛弃友军突围，但伯爵一定不肯这么做。）

    但刺耳的钟声瞬间震碎黑夜的宁静，数枝燃着火光的箭如流星般划过上空。

    把武将单挑的剧情都写进来，我可能是光荣的三国系列玩太多了。

    利用夜色隐蔽，摸黑前进的斯堪地士兵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声音，敌营已经近到可以让他们辨认出篝火旁的哨兵五官。

    「当时数百人困住几十名斯堪地战士，他们派出代表要求决斗，而那名技艺远超过对手的武士故意做成险胜的假象还装出气力不继的样子，被骗的普罗西亚武士一个接一个地出去送死，等到察觉不对时九个骑士已经有七个死在敌方决斗者手中，大部份的士兵因失去领导者而动摇，此时斯堪地人趁机突击，普罗西亚军原本的大好形势全付诸流水。」

    听到其他干部的议论纷纷，穆只能请教别人：「那个骑士是怎么样的人呢？」

    「我认为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奥斯维德慎思良久后做出这个让三人感到震憾的结论。

    「因为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逮到，派数千兵员对付没有抵抗能力的老弱妇孺就像用铁锤去敲鸡蛋，所以才会这么做。那些该死的鼠辈！」泰伦斯紧握着拳头咒骂。

    「原来是这样，不过对方决斗者使用的武器还真罕见。」穆看着留在空地上的骑士说。

    为防万一，还规划出交错的行军路线，即使敌人选择另外两路部队为目标，他们依然能及时救援。

    「昨天傍晚曾有支巡逻队出来，但一下就回去，离我们隐藏的森林还很远。」

    但部属提出的警告也不可忽视，「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防范敌人设陷阱呢？」他问道。

    但有些干部心中的盘算是应该先派次等武士应战，如果奥斯维德有意放水，剑师级的战士就足够，若对方是玩真的，那也可以让接下来应战的大剑士看清敌手的虚实。

    受到那样的刺|激后，想要伯爵忍住按兵不动已经变得十分困难，他只能另谋他法。

    黑暗中的斯堪地兵大部份都在听到指示后向前冲，当弓弦震动的声音再度发出后，少数没反应过来跟上的人就成了箭靶。

    穆特地把和自己交好的魔法师拉到一旁小声地问，「什么是斯堪地式投降啊？」

    诺修下令停止放箭有几个原因，他们的箭矢数量有限，想补充也不容易，即使在战斗结束后回收部份也只能多维持一阵子，所以必须节省使用。

    「哼！南方那些少爷们冬天都习惯蹲在要塞的温暖房间，能找出多少耐得住野地长期行军的，当然只能找些有钱什么都干的佣兵来凑数。」泰伦斯不屑地说，「也许就是因为佣兵难控制，所以他们的指挥官才会把队伍分散开来。」

    「不要害怕，那只是假像，敌军的数量并没有那么多。」他激励部属道。

    「果然就是传闻中的斯堪地式投降。」许多人这么说。

    破晓时分，斯堪地军的阵营举起白旗。

    「敌军主将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下竟然会分散兵力，难道认为我们永远找不到他们吗？」隆纳德子爵疑惑道。

    击毙和俘虏敌军的将领和高阶骑士的功绩若换成佣兵首领及干部就大不相同了，三名贵族的心思此时已放在如何占据最大的功劳上，对付佣兵团的次等功绩才想让其他友军来分。

    对方一行三人，左右举着白旗和携带书信的两个都没有武器，但中间的骑士依旧武装着，而所携带的兵器却相当罕见。

    搜索部队从外围旋转收缩前进，如此要找到敌军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么就由我担任代表，两位大人还有意见吗？」

    「你觉得敌军如何？」他随口问旁边的黑发骑士。

    「你确定吗？」泰伦斯子爵向报告的人再次确认。

    「多尼尔，我记得你好几次和白沙之民的刀手打斗过吧！」诺修出声道。

    经过搜身确认没有藏着危险物品后，二人被带到骑士团的核心人员面前，另一人却留在两军中央的空地上伫立等候着。

    「不会错的，大人，敌军分成三路往不同的方向移动了。」负责在高处侦察了望的士兵回答。

    「这……但是奥斯维德说的也不无道理，眼前我们兵力不足，应该谨慎行事。」伯爵对于之前的挫败记忆犹新，因此对在援军到达前主动出击的意见抱持保留态度。

    仓促受到打击又突然出现大批敌军包围，使两人的心智被动摇，这时听到可行的建议就像溺水者抓到块浮木一样，立刻照着去做。

    奥斯维德心中暗叹，宁可战死也不能当胆小鬼的蛮干作风是大部份斯堪地武士的缺点，即使是自己的主公也不例外。

    「那么就锁定敌人正规军那路队伍为目标，击破他们从俘虏身上问出情报，分散开的敌军一定有个会合地点，然后联络友军在那里埋伏，一举将剩下的两支佣兵部队歼灭。」隆纳德此时也提出意见。

    此刻大家都在等团长做决定，不过诺修很清楚斯堪地人的想法和作风，派次等武者应战等于是在羞辱他们。

    指挥权不统一，每个贵族都会为自己的利益盘算是斯堪地军体制上的最大弊病，一介骑士又岂能力挽狂澜，对于有恩于己的主君，奥斯维德也只能尽人事了。

    辛吉亚伯爵虽然器重手下爱将，却也不能不顾及两位贵族的情面。

    「听说他有一半斯堪地血统，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中央主力堪称精锐，两翼就如同乌合之众，想消灭他们最好自左右方向进攻，驱赶败兵冲撞中央的严密阵形后趁乱突击。」

    好不容易在乱兵中找出两位贵族的身影，「两位大人，快将部下结成圆阵防御，将伤者集中到内部，对方可能很快就会攻过来。」

    「要是拒绝接受这种方式，就表示我们通通是没种出去单挑的胆小鬼，他们就算全体战死也不会投降。」

    亚雷克噗嗤一声笑出来后说：「那个啊！是和斯堪地人爱面子的习性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