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坐在沙发上的两名贵族听到这话震惊地站了起来，状况完全在对方掌握中，形势就如之前最坏的推想。「你要什么东西？」伯爵咬着牙说，此刻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平静了。

    「真的需要说明吗？就算没任何安排，只要我来过贵府后就失去行踪的消息被人知道，让大人陷入这种困境的卑劣者就会迫不及待地证明你们和前晚的刺杀有关。现在那批人应该觉得奇怪，明明已故意将各位的身份泄露给我，为什么你们的事还没有被举发？」

    听到那名字房里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站起来，老人生气地说：「这个家伙竟然敢来，今天就别想能活着走出去。」

    「呃！好像有点印象，似乎跟你有关，等等……我想想……」多尼尔认真的搜寻记忆。

    但思绪却突然被打断，老管家神色紧张地进来通报有客来访。

    「好，那我们拭目以待，蒙查家也会为这件事全力以赴，希望你不会让我们觉得被愚弄。」子爵的承诺为这次会谈划下尾声。

    「为了私怨而参与刺杀对国家有功大臣的行动，你敢说自己对国王陛下和普罗西亚尽忠？」穆咄咄逼人地问。

    当管家退出房间后，康潘伯爵叹了口气。因为私人恩怨而让他们卷入前晚的骚乱，没料到掌理南方军政又极为国王重视的奥克斯将军会同时遇刺，想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发现之前和他们接触的其他贵族代表全部联络不上。

    更糟的是几名使者当中有人自称是坚持贵族血统纯净的老艾科兰托斯公爵所派，昨天却发现公爵从上个月起就因病私下回封邑休养，不可能派人参与此事。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桩计划好的阴谋，康潘、蒙查、安德鲁三家被陷害了，要是让人查出他们与前晚的刺杀有关，数代的光荣会就此断送。

    「知道了，知道了。」答腔的同时东方人拉动门铃绳。

    安德鲁家名义上的族长虽还是老安德鲁，可是他近来已不复壮年时的风采，常变得固执难以沟通，去年宠爱的长孙死在北方后，这种情形变得更加严重。实际上家族事业的掌控早已转移到两个儿子手上，但其仍为三个家族中辈份最高、地位最尊的长者，当初会共同参与刺杀行动就是老安德鲁积极投入的结果。

    因为西方人的亲属称谓比中文简单许多，所以这章在写那些称谓时觉得有点困扰。

    「东西很快就会送来，请耐心稍候，不过男爵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这件事我们可以效劳，几天之内就可以有结果。」康潘承诺道。

    满脸怒容的老安德鲁举起柺杖打去，康潘伯爵连忙避开喊道：「叔叔，听我解释。」

    「如果要下毒的话建议使用发作时间长且无色无味的毒药，否则破坏茶点的味道不说，我死在这里你们也会有大麻烦。」对方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告诉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只要能杀了那家伙，我绝不会吝惜奖赏的。」在两人走出房间前老安德鲁叮嘱道。

    蒙查对此脸色微愠，康潘却平静地说：「抱歉，确实是我们怠慢客人了。」说完拿起摇铃召来仆人，「快为客人准备茶点送来。」

    康潘和蒙查两人吓了一跳想去扶倒下的老人，却被穆伸手阻挡，「不要乱动，他心火上升，瘀塞血脉，现在随便移动会更糟。」

    大安德鲁则从开始就反对，认为对方以军法将三个年轻人处决，就算想报仇也不能如此私了，只能在公事上找出过失与不法之处加以举报。父子两人为此闹得很不愉快，老伯爵怒斥道：「你当的什么父亲？就连孩子死了也毫不在意！」

    「虽然彼此有仇怨，不过这笔债我们会先还的。」伯爵神情严肃地说。

    「就算这次失败了，这个仇还是要报，那个孩子好几次在我梦中诉说自己灵魂受到极大的折磨，我绝不会放过那个陷害他的家伙。」老人用柺杖顿地沉痛地说。

    穆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虽说是为整顿军纪，但我当时用上镇魂之法确实也太过份了，这里面写着解除束缚让他们灵魂解放的方法，你们只要照着去做就行了。」

    「还不快去召集能战斗的人对付他。」老人顿着柺杖嘶吼。

    现在能和自己商议设法的也只有处境相同的蒙查和安德鲁家了，所以才派人去请两位贵族过来。

    「那女孩已经跑掉，我看你今晚的计划要取消了。」穆指指他的背后。

    （不该请老安德鲁来的，这种情况还是得找大小安德鲁兄弟才对。）他有点后悔这个疏失。在场的三家贵族往来密切，姻亲关系错综复杂，说起来老人家还是自己姑丈，而蒙查子爵则是外甥。

    「记得点灯以前回来，否则我说不定要出门去约会。」轻浮骑士回应道。

    「谢谢你救了叔叔。」康潘松口气道谢说。

    「那位只带着一名骑士，从服饰来看是青骑士阶级，而且护卫也只陪同到门口就回去了，他本人甚至没带着配剑。」老管家连忙说明。

    「其实三人会在大庭广众下拔剑刺杀我也是在预料之外，可能因情况和克朗提告诉他们的不同而冲动地拔剑想报复。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是个大剑士，事发突然也让人无法手下留情，但连这种行为都做出来了，那我也只能采取最残酷的手段来震慑部属、重振军纪。」

    但柺杖停在半空中无法落下，因为已被穆一手牢牢箝紧，他眼神直瞪着老安德鲁说：「你已经老到挥不动剑，老到没有是非之心，老到没有羞耻之心了。」

    「没请示过大人我不敢擅做主张，所以对方还在门外等。」执事低着头回话。

    「既然懂了，那就拜托你扮好这个角色，除非里面的人脑子都坏掉，否则我是不会有危险的。」穆回头露出微笑说。

    「小姐，如果跟这种人出去，会让你爸妈哭的。」旁边有声音道。

    为当时的轻率决定后悔已于事无补，眼下只能尽力避过这场灾祸了，他转过身准备去会见两位当家，却听见背后传来异样的声音。回头眼角余光扫见一对黑色羽翼，此情此境让伯爵泛起不祥的感觉，喃喃自语说：「这个家难道被凶运的恶魔盯上了吗？」

    失去么弟的蒙查子爵对此事则较慎重，特地去和对方接触要求解释，然后来康潘家找伯爵询问对那番说辞的看法。康潘伯爵很清楚次子是什么样的人，侵犯女兵之事确实是有可能，那孩子曾因狎玩新来的女佣而惹出问题。

    穆先啜饮几口茶后放下杯子才又开口：「两位恐怕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来勒索的。」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特地找人陪同到这里，你眼光准确、胆子也够大，才敢挑这种时机上门。」多尼尔目光锐利地说。

    「什么叫做一笔勾消？」从门口传来愤怒的苍老声音。

    「呸，这是在诅咒我吗？」多尼尔没好气地去拉自己的座骑然后赶上去。

    当时虽然用钱把事情摆平，事后为矫正其行为，伯爵决定将儿子送进管教严格的军校。姐姐和大安德鲁同年的儿子从小就经常和其玩在一起，同样也是行为不检，所以他们决定也如法炮制。

    「你……」老人气得浑身发抖挥着杖打来。

    「无需客气，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而且要是老人家就这样出事，两位也不好跟安德鲁家交代吧！」对方突然中风倒下其实也有些超出他原本计算。

    伯爵对外甥使个眼色后转头说，「安德鲁叔叔，这个家伙会来必定有阴谋，表面上没配剑却可能暗藏其他武器，他又是个大剑士，绝对不可以轻率行动。现在屋里没有足够应付的战力，我一面派人去调集好手，一面设法拖延住对方。」

    可是康潘伯爵不相信自己儿子会胆大妄为到敢公然刺杀上级将领，这一定是被设计陷害的，所以原本持保留态度的他才会转为积极。而侄儿蒙查子爵也在听完他的看法后决定全力参与此事。

    「那就麻烦叔叔在此坐镇，等我调来的剑士们集结完后再率领他们对付这个仇家。」康潘将留在这里的任务派给老人。

    「溺爱孙子而使晚辈胡做非为，你敢说捍卫正义和公理？使用暗巷狙杀的卑鄙手段报复私怨，你敢说荣誉即吾命？如果你敢回答我，那真是毫无羞耻之心。」

    「现在他在哪里？」康潘伯爵问。

    「喂，我看起来像那种会欺负女孩子的野兽吗？」骑士没回头地说。

    「大小安德鲁兄弟那边我会负责解释的。」不愿在外人面前批评长辈，伯爵只是将此事承揽下来。

    没走多远，穆就停下在一处宅邸门前，「送到这里就行，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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