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失落的钥匙

    “狮子族的嘴可真够甜的。”年特直冒汗，“黑豹子、黑豹子……喔，有了，黑豹子杰夫，人称黑色的闪电就是我，撕裂敌人的身体就像闪电分开天空。”

    〖所有的神效忠于太阳，

    “在更背面的荒原，那里是黑暗领地的边缘，他在召集黑暗的臣民，让他们复活过来。那是些用怨魂铸造的土石巨人，恶魔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土壤的威力。”

    “噢……该死的！这些家伙一旦想通了就要发光，想通了说一声就好，也不用这么嚣张嘛。”年特捂着眼睛，那白炽的光芒几乎要穿透他的手掌。他眯着眼，指缝和手掌边缘一片通红。好不容易，那光芒才消散了，雪地反射着飞屑般流窜的银光，一个声音高昂地响了起来。

    黑眼快活地只是笑，似乎艳阳暖暖地照着便只是为了她，她娇笑着说：“今后我可以随时召唤白狼神变身了。”

    “还好。还好。”年特松了口气，“那宝石找到了吗？对了，一定是没有找到。那很严重吗？”

    年特：“你冻死之后有没有花可开？”

    “自从宝石丢了，月神大人就十分伤心，她不停地呼唤着宝石，随着宝石的光芒规律变化月亮的光芒，希望宝石看到就回心转意。也许你说得对，那宝石现在就叫月亮宝石了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西亚夫和一个胖姑娘一直开心地抱在一起，年特猜想就是那个让他心仪不已的蜢动部落美女。他对这类美女可不会有太多记性，因为很难强迫自己去仔细观看。不过，那个姑娘真的很善良，原来一直拿着衣服站在一边等着黑眼醒来。因为这个原因，在她给黑眼送上新衣服的时候，年特就勉为其难看了两眼，免得混入元宵堆里又分不出了。

    “没错。”年特哈哈大笑，“我花了三百万金币，送给现在的圣女米蕾尼娅了，不过我们在吵架，她现在已经在天空神殿了。”他心中暗想，怪不得突然买到那么宝贵的东西，原来是宝石自己跑来找人的，“妈的，混蛋宝石，还用了我三百万金币！”

    “不会的，为了这个约定，他们世代不改变姓氏。那人王就是十二骑士中的圣盔骑士，姓霍华德。”

    年特看他这样子真有点儿不忍心，但同时也有点儿受不了。也许天使的思想过于单纯，才像索斯说得那样——固执而容易钻牛角尖？

    “呃？”年特还没有说话，已经有无数人像变戏法一样拿出化妆水粉来，拉着他的身体在铠甲外面一阵涂抹。

    “自从魔神战争后，人王和神签订了契约，由远古的人王后裔保管钥匙，那其实是一枚种子，是能够瞬间长到天上的巨大藤蔓。那藤蔓就是通道，是光神赐给人类的宝物，它认得回到天空神殿的路，会追随圣光而生长。时间改变了一切，人王的后裔带着种子隐藏在茫茫的人海中，世代守护着这个秘密。”

    耳中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脚步声踩在新积的雪上，在雪地里留下瞬间的足迹。年特扭过头，米伦勒斯的翅膀就好像是扭断了一般拖在背后，一步一步努力地走过来，就像个凡人，无休止的迷惘使他沮丧。

    “啊？你不是守门人吗？”

    “是的，这次该你们来帮助我们了。”年特喜形于色，此行的目的已经有了全新的开展。年特来回走着，绞尽脑汁思索，“对了！他是跟斯芬克一路，往中北路去了，现在说不定……”年特抬起头来望着米伦勒斯，“米伦勒斯，你能不能看到人类和野蛮人的战场？在边境，边境的情况怎么样？我们应该和野蛮人在打仗。”

    黑眼点点头，现在局势不同了，最大的敌人是黑暗势力，不管野蛮人之王怎么说，狐狼一族都不该再被拜里安格所利用。他们应该和狐狼的森林一起战斗或是隐藏起来，如果死了就会不断壮大拜里安格的力量。

    “原来是月亮跟着宝石变，不是宝石跟着月亮变。”年特莞尔一笑，给了天使一个暗示。

    “那倒像是她干的。难道不是幻觉？”年特努力让自己恢复思考力，那罂粟果实的神秘力量把他带到了奇怪的地方，那幻觉，又像是真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喊叫，他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在天使的愤怒下挡在米蕾尼娅面前，没有人看见。也许这只是罂粟的幻觉吧，因为他想到了米蕾尼娅，米蕾尼娅就出现在眼前。

    “是月亮宝石？”年特脱口而出。米伦勒斯想了想，说了一件让他诧异的事情。

    年特瞧他们的样子，似乎是要谈很久，反正也插不上话，就悄悄退了出来。黑眼向他使了一个很细腻的眼神，年特小声说：“这里没有我们发言的余地，等待结果吧。”于是黑眼拉住他的衣角，跟着他一起到村子里走动。

    “吼……！”

    “可恶！”年特恨恨地骂着，从这里望过去，河流的上游已经被僵尸们占据了。他们将石头丢进河道里，就“吼吼”地伸着胳膊向这边涌来。

    ※※※

    “很久以前，光神普休斯和恶魔拜德是兄弟。”

    西亚夫的妈妈和长老们在图腾柱子前面激|情地摆动着腰肢，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听不懂的语言。西亚夫拜倒在图腾柱子前面，一片肃静。狮子族很少这么安静，年特知道他们在进行庄严的祭拜，不敢打搅。他们随后开始不停用土话交谈，西亚夫的妈妈闭目沉思，偶尔会大声说上几句，似乎在替祖先发言。

    米伦勒斯呆呆听着年特吼叫，像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似乎牛角尖里堆了些东西把他往外挤，堵住了路，一时都回不过身来。突然间，他的身体爆发出一片光芒，年特再次晃得睁不开眼。

    西亚夫妈妈被人抬着，站立在一块巨大的木板上，挥舞着法杖念出奇怪的咒语。湖水翻腾，一个个浪头从水面昂起头来，像士兵一样挺胸抬头排成排，沿着河道向上游逆行。

    “罂粟花？”西亚夫愣住了，“那是什么？没听说有梦到植物的。有什么特别？”

    突然有人提议说：“我们帮他打扮吧？”

    “哎，是个梦中的梦境呢。”年特爬起来，巴斯廷的风雪似乎不是那么寒冷了。

    米伦勒斯这样说的时候，相信所有的人都会大吃一惊。米伦勒斯在光芒中微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光和暗是混沌的双生子。那个时候巴斯廷山脉四季常青，他们一起住在半山腰，突然之间都闹翻了。普休斯往山顶走，拜德望山下走，从此巴斯廷山脉终年风雪。其实这世界上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理由，战争也许只是因为一个理所当然。”

    他们走到湖边，黑眼本来想洗脸，但是众青年洗完手后彩色的水流还没有消散。年特插着腰摆了个威武的姿势，突然湖水沸腾了，一道水柱在众人惊呼中冲起数丈高，溅在湖心拍散成无数的水花飞溅，年特身上的油彩没干，顿时变成了乱七八糟的花色从头顶流下来。

    米伦勒斯带着年特飞起来，年特的耳中都是风声。这一飞竟然飞了很久，米伦勒斯降落在一个遥远的神庙遗迹，那里远离风雪，是巴斯廷山脉的山腰上一处被黄绿的藤蔓所覆盖的地方。年特跟着米伦勒斯走进去，来到神庙前的一个小小广场上。

    米伦勒斯说：“恶魔复活在即，大概只有不到十年了，封印的力量已经很弱……”

    黑眼伸着脖子瞪着眼，想必是色彩十分震撼。年特哭笑不得，拿下头盔捧着一看，上面是一个非常象征性的花朵图形，倒也不难看，只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含义没有。黑眼呐呐地指着湖那边，年特耸耸肩：“也好去那边照照看，要是太刺|激就洗掉好了。”

    年特想起来了，圣诗记载，神魔战争最后，蓝铃用歌声诱惑恶魔打开了殿门，拜德战败，坠入地狱前杀死了圣女蓝铃，是蓝铃成为月神的开端。

    米伦勒斯回答：“就是很严重，再也没有更严重的事情了。那宝石是活的，它自己很虚荣，就那样跑了，神也找不到。结果，光神大人没有办法，就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力之源没有钥匙就很快干涸了，太阳也即将燃烧殆尽。普休斯大人为了报答帮助他的人类，自己化身为太阳，将灵魂的力量散落于大地以保持大地的生机。”

    妇女抱着孩子大声叫嚷，战士们抄起武器喊着自己马匹的名字。西亚夫站在中央一声大吼，震得年特耳根生疼，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在年特的睡房里就放置了一些很漂亮的牛头彩饰，那种勾勒的画法似乎能够揭示生和死的神秘关联，散发着古朴原野的美丽。他们走了不远，就见到专门以此为生的狮子族艺术家，正在对着处理好的干净骨头小心地描画。年特看得挺入神，黑眼也十分喜爱。

    “对啊，他们不是都去开会了？还有人值班？”年特正在纳闷，突然看见一具尸体从上游抱着树干飘到湖心来，“什么东西？”

    “他在哪里？”米伦勒斯迫不及待地煽动着翅膀，“我们立刻去找他，找到他之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到神殿去，通道将再次打开。预言说，黑暗降临之际，援军将沿着那路从天空回到地面。”

    “胡说！”年特大喊，“你根本不知道，看拜里安格的样子只有几天而已，封印的一脚已经打开了。要不我这么紧张干吗？”

    “钥匙就是通道本身？”年特糊涂了，“说清楚些。”

    众少女：“没错，化化妆会帅得多！”

    他们不是专业的造型师，画的比西亚夫还差，何况是群体作画。片刻之后，众狮子族青年对集体大作满意地频频点头，留下年特在那里糟心，到湖边洗手去了。

    “什么？你能帮助我们吗？”年特急了，“霍华德一定在那里！如果城破了，周围六城都会危急，他们死也不肯撤退的！”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们的疆域这么大啊。”年特苦笑，“而且你们的山洞之王就在巨马城呢！最重要有件事已经不同了，恶魔复活后势必先要控制森林和草原，你就算当了野蛮人之王也保不住部落啊！你想想拜里安格会干吗？我已经得到天使的暗示，他正带着土系生物向这里杀来，你们的湖会被填平的。”

    “这个米伦勒斯，怎么就不能直接把我送到战场吗？”年特正窝心的时候，不远处有些狮子族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向他敲打着胸膛。他们龇着牙，似乎是想尽量表现得友好诚恳，敲打胸口的姿势也格外细腻。

    “糟！糟！不要胡思乱想！”年特生怕他又黯淡回去，及时大喊一声，随即不好意思地说，“我的行为被教会定为恶劣，也不是个圣徒。虽然我誓言保护中土世界不被黑暗所吞噬，但也不讨厌刚才的恶魔。我不想为神的利益服务，我喜欢中立的立场，属于人类的立场。就好像无家可归的人站在荒野里过夜，兔子洞和老鹰的树杈都很好，可我偏偏不喜欢。”

    年特暗骂一声“没出息”，不过狮子族既然有这种优良传统，想离开确实有些为难，但是他还是把意思说出来了：“西亚夫，不能总是依靠祖先保护的，拜里安格会有办法，土是水的克星，要想族人安全最好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到黑暗势力溃败了再回来。战士的尊严只要活着就能保住，如果堕入黑暗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啊！祖先发怒啦！”杰夫抱着头，脸上也是一团糟。

    “拜里安格！”年特拔出宝剑仰天吼叫，“你出来！我们决一死战！”

    米伦勒斯的眼睛一亮：“你见过宝石？”

    年特问：“预言还说了什么？”

    年特望着他指的藤蔓，其实这里的主人就是这些藤蔓。他确实觉得这些藤蔓的样子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年特心不在焉地想着，米伦勒斯却还记得他来这里的本意：“圣骑士年特，我以大天使长的名义赐封你为圣骑士，你愿意吗？”

    荒废君王的土地，

    那是光的典礼。

    “怎么样？美丽吧？”西亚夫很陶醉，“她叫蒙蒙，我还没有想好送她什么礼物。”

    年特好奇地问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喂，骑士客人，和我们聊聊吧。”

    米伦勒斯：“没听说啊……”

    一个青年兴高采烈地说：“我是七岁的黑豹子杰夫，跑得很快，动作像风。我听说您也通过了战士试炼，那么现在该怎么称呼您呢？”

    “只有一天？时间的差异这么大啊。”年特还有点儿犹疑，但是最终点点头说道，“很不一般，我见到了冰雪中的罂粟花。”

    “那是为了保护一个秘密。”米伦勒斯说，“战后，人和神规定，除了教皇之外谁都不知道这件事，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直到守门人再次开启大门。”

    他说完了，不安地等着炽天使发怒，但是炽天使没有，而且笑了。

    “起初是一朵花，最终是奇迹。”年特努力向他解释，天使落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让人担心。“是执着。有了执着，奇迹不分天使还是恶魔。”

    西亚夫捂着鼻子：“一天而已！你和黑眼都没有醒来，我正在着急。你梦见了什么？得到新的力量吗？”

    “不要慌张！”米伦勒斯说，“那不是真正的复活，他们是在试图提前打开封印，但是那并没有什么好处，就算拜德冲出来，他的力量也要受到封印限制。我们可以把他打回去，按照神在万年前留给我的暗示，宝石也该回来了。那是命运之轮的暗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宝石的持有者也该到天空神殿去了。该不会就戴在你身上吧？”

    “姓霍华德的不认识，叫霍华德的倒是有一个……”年特眼前一亮，大叫起来，“霍华德的盆栽！是的！是霍华德的盆栽！怪不得他和盆栽寸步不离，他是圣盔骑士的后代。那种子发芽了！”

    “太棒了！”年特大喜，跑过去和她拥抱，举起她了狠狠转了几圈。

    秩序形成了，狮子族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勇士部落。当各部的首领得以整理自己的军队，战马成群从树林里带出来了，狼牙棒挥舞在半空，战士们保护着长老和西亚夫妈妈跟随在水巨人后面涌向山头。

    “呃？”米伦勒斯的手中有一把光芒四射的宝剑，正打算用来进行赐封仪式，没有想到会被拒绝，登时愣住。

    年特和西亚夫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眼前一只巨大的白狼正站在湖畔的大石上朝着远方咆哮，几朵雪花从天空中飘下来，湖水荡漾，狮子族的战士们围成一团指手画脚地看热闹。年特不禁叫出声来：“黑眼？”

    “咦？厉害！好特别！正宗说人话的果然不同！”众人一起哇哇大叫。

    米伦勒斯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但是岁月让我改变了姿态。因为迷惘，我的力量沉睡了，直到今天，我才恢复了本色。”

    “原来这样是问好啊！”年特想起在狐狼族挥手的反应，“不知道在这里挥手会不会挨打。”

    “光神死了？”年特惊得几乎跳了起来，“一万年前就死了？”

    年特大叫：“喂！不要乱来！”

    良久之后，他睁开了眼睛，回答说：“野蛮人的王带领一百多万军队在巨马城外，战争十分残酷，巨马城的压力最大，似乎要守不住了。我看到另两处都还可以，兵力相若，只是被牵制住了，但是巨马城已经不能指望援军，大部队离他们至少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米伦勒斯回答：“我只是光神界的代表。这条路有两把钥匙，一把是这里的通道钥匙，一把是天空神殿的殿门钥匙，也就是力之源的核心钥匙。但是发生了一件非常可怕的意外，使我们光神界不得不派人，也就是我来这里把守。这件事教皇也不知道，只有月神、我和通道钥匙的保管人知道。”

    “这里是？”年特望着四周，这是一个隐蔽的角落，或者说被什么东西保护着。那些藤蔓也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年了，经历着这里的风风雨雨，似乎从来也没有什么东西惊扰过这里。

    却裸|露他全身十二层缠绕的骨髓。

    “不是很普通的藤蔓吗？”他奇怪地问，“这些藤蔓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什么？”年特追问道，“他在哪里？森林？草原？”

    年特还没看清自己什么样子，这一下比较突然，便好像一盆水浇在头上。年特自嘲地说：“我就知道不好看，瞧瞧，连他们的祖先都看不过去了。”

    “怎么想啊？”年特对宿命这种事很感冒，哭笑不得，“走条路怎么这么难！一万年了，当初的人王有没有后代都还是个未知数。”

    狮子族的村落到处是木雕塑和骨头制品，不过不是很阴森，而是很有色彩的感觉。他们真的很喜欢用油彩装扮生活，虽然生产和农耕都非常落后，但是在艺术上却是一丝不苟的。天性开朗热情，他们更把色彩用来装扮房屋和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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