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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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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阿米亥气得发抖,不知道这个新生的血骷髅在想些什么。后面的方阵跟上来了,大都在髅大两旁略微分开,只有两只脚突然跳到他身上,从上面开心地踩过。髅十把髅大的脸直压到泥里,踩着他的后脑勺像是下台阶,临走还向后撩了一脚,用后脚跟狠狠踢他已经不会再塌掉的鼻子。

    过了好久之后,髅大学到那叫独占欲。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发抖,因为兴奋而发抖。但是那感觉在流逝,只是一瞬间的欢愉,蚀骨的痛苦又开始强烈起来。髅大用颤抖的手哀求一般在那淌血的源泉——死者的断掉的脖颈挤压,希望能够再沾取一些新鲜的血液,但是那里似乎已经淌干了。髅大便在地上摸个不停,将血和的污泥涂抹在自己的肋条上。

    有人忍不住轻轻唤了她的名字,依无莲回过神来,缓缓地将蔷薇别在胸口,昂首走向了城堡的大门。不死的军队固然宏伟,黑暗骑士固然骁勇无敌,但是真正让慕尼黑夜莺骄傲的王牌是依无莲,荆棘夜莺依无莲和黑暗魔女们。骄傲的魔女誓言让一切敌人颤抖,一切的恐惧和美丽都必将烙印在敌人的心底。

    斩杀了蔻蔻玛莲的使者,那罪已经无法挽回,因此不需要什么寒暄。黑暗牧师们高高站在巨大的蜘蛛坐骑背上,那是他们的指挥平台。打前锋的黑暗牧师挥舞皮鞭高喊着,发出“稳步向前”的令喻,骷髅精兵便一起咆哮,齐刷刷地将长矛放平,大踏步进入战场。魔女将营地扎在后方,黑暗骑士则策马冲向侧翼的小山包,占领最佳的冲锋点。投石器一架一架地竖起来,瞄准了土石城堡宽阔的墙头。

    髅大抬头望过去的时候,路易德兰正拨调着马头在原地观望。他全身被黑暗笼罩看不清面目,只是穿着一身很奇妙的铠甲,那些花纹从笼罩他身躯的黑暗中发出透亮的暗金色,使得他看起来诡秘异常。他看似随意地甩动长枪,只是为了抖落血渍,却在半空发出了响亮的一声,一个不远处的因西亚士兵突然分成了两半。不知怎么他扭头看了髅大一眼,两道精芒便晃得髅大眼前一片空白。然后他催动马匹闲庭信步般游走在战场上,土壤在他的马蹄下腐烂,那些刚刚倒下去的尸体一下子便开始腐烂,僵硬在死亡之初最可怖的样貌。受伤的也捂着溃烂的伤口杀猪一般惨嚎,然后干脆和那些尸体一起腐烂,倒在路易德兰的所过之处。

    眼前的是乱七八糟的身影,髅大完全糊涂了。骷髅们再也不是排成整齐的队伍做同样的事,他们前仆后继地和敌人厮杀,到处都是发狂的场面。

    月光直勾勾地当头撞来,照亮了站在前排的髅大的脸,却把备战的因西亚人镀在阴暗的轮廓里。背着月光,因西亚绿色皮肤的士兵布满了昏黑的荒原。突然间号角鸣响,骑着飞螳螂的骑兵从城堡里狂涌而出,如同夏日的蚊虫嗡鸣着扑向群星,穿梭之间在半空划出狂乱的轨迹,将原本便淡薄的光芒也遮蔽了许多。他们的头壳和眼睛像是蝗虫,手里拿着长长的标枪。巨大的螳螂挥舞着镰刀张牙舞爪,他们则将目标暗暗锁定在忙于排兵布阵的黑暗牧师身上。

    黑暗牧师们不断为自己所属的部队发出命令,一些老资格的骷髅兵负责分发武器,他们从来也没有如此认真过。堆积如山的武器和防具就垒在墙边,有些是破旧的陪葬品,战场上来的垃圾,有些则是黑暗牧师中的手艺人用白骨的碎片制成的精品。

    他趴在地上,用胳膊肘的支撑着下颌骨陷入幻想中,依无莲的眼睛是他的视野中唯一不是红色的闪光点,他还没有见过宝石和星光,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骨头的堆砌下,髅大完全迷失了。

    髅大是第一次来到血池外面,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有些熟悉。黑暗牧师站在巨大的蜘蛛背上左右甩动鞭子,骷髅的海洋便随着脆响从地上翻腾起来。他们本来一个个躺在身后的伙伴怀里,睡得十分安详,是那鞭子的声音惊扰了他们的好梦,让他们的残念再次活跃起来。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就形成了白骨的森林。

    他天生就是这么骁勇善战,或者是因为他吸收了血池主人富含魔力的血液而格外强大,他拎住髅十的肩胛骨将对方吊了起来,髅二到髅九都有过很闹的时候,但是若到了那个份上,他们就老实了。

    阿米亥怒视着他,很想立刻把他拆成碎片,但是黑暗牧师惊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了,塞络斯已经跑到这里,高大的如同柱子的四蹄前后甩动,从任何不肯让开的东西上踏过。转眼间白骨横飞,倒在地上的骷髅兵怪叫着成了碎片,头颅陷进泥里。阿米亥心疼得又想大叫,但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疾驰的塞络斯,大叫也没用。

    淘换者对于此种出格的行为没有发怒,反而对他们的情绪复苏感到兴奋。他需要凶猛的战士,而且正好需要血骷髅的领导者。他任凭他们站到自己喜欢的位置,任凭他们像小孩子一样顽皮,反正他们很快就会学会附和自己地位的行为方式,还有如何服从命令。因为渴望,对血的渴望,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枷锁。

    “莲?”

    髅大的第一次思考,以及对外界的好奇,都是建立在血肉之上。他想把手里的血肉摸摸清楚,所以捏住不放。一切都是红色的!那布满眼中的红色光芒让髅大感到烦躁不堪,而跃动的喉头似乎集中了一些脆弱但是精致的成分。

    喜爱天鹅绒斗篷的滚边和熏衣草的香气,那是她的情人故意忘记在这里的。在冰冷漆黑的城堡,蔻蔻玛莲把脸扎进斗篷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回到窗口来。蔷薇爬满的慕尼黑城堡,一只夜莺落在窗口,似乎洞悉了她伤怀的秘密,因而没有斗胆歌唱。

    一种焦躁重新在他的心底蔓延,从每一根脚趾向上燃烧,像冰一样向上燃烧。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越来越冷,他急需什么让他暖和起来。那感觉渐渐麻木,然后是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灼|热,让他暴跳如雷。他无法思考,在那分不清冷热的感觉中发狂,一个骷髅兵撞到他,髅大一把将那兄弟扯回来,将他的脖子拧成了八截,踩断他的每一根肋骨。

    打仗了,那是一次战争,大规模的战争。

    不过在当时,髅大“好东西,好东西啊”地这样自己给自己解释了。虽然有冲动,但是他有太多的关键掌握在淘换者和死神阿米亥手中,他必须静静地等待着,直到走出血池的那一天。这是他骨子里生就的特质,他富有耐心并且行事谨慎。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一种感觉,好想要什么东西,好渴望什么东西!

    淘换者冷冷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副名画,或者在听一个故事。那故事的主人公要么今天诞生,要么故事还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

    淘换者看上去总是像一团黑漆漆的烟雾,所以很不容易知道他的喜怒,不过血骷髅们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他现在应该是好脾气的,他随即讲了一些重要的东西给他们。

    蔻蔻玛莲暴怒的吼叫声从慕尼黑的城堡一直传到枞树林的边缘,她把水晶杯在地上砸得粉碎,黑暗骑士的首领路易德兰带领军队从领地直奔前线,魔女们戴上了出征的黑色面纱——那是黑魔女的誓言,面对她们的敌人死路一条。而阿米亥,也不得不将还未组建完成的骷髅军团投入消耗战。

    那一幕重现在眼前,髅大眼窝里射出的光芒更红了。他一直在观察,一直在思考,髅十应该有些特别,虽然说不出有什么好,不过特别就是好的。既然是好东西,是不是就该自己独享?

    “喜欢吗?”淘换者的声音十分平静,“送给你。我们不如这样……”淘换者把那心脏拿起来举在髅大的头顶,髅大的目光追逐那心脏,逐渐仰起头。淘换者的指甲挤压,血流到髅大的额头,淌下来,渐渐在上面干成了一些血渍。

    然而在塞络斯疾驰而过的烟尘后,髅大发呆的样子又露出来了,完好无损。那四根柱子竟然没有踏到他,塞络斯长长的尾巴在地上犁出一道沟,而髅大还趴在地上发呆。

    很快,小小的思想游走时间结束了,所有的骷髅兵都开始投入一成不变的战前训练,使僵硬的关节更加顺畅。他们按着黑暗牧师的指示做操,挥动武器,编成方阵前后左右地行进转身,让千百万白骨的脚趾震撼大地。

    或许是因为大量亡灵的到来,金香木的芳馨业已消逝,长达十里的战场上蒙着一层秋霜般的肃杀之气;天空也因而显得清冷,没有丝毫雾气。血月从因西亚的城堡后面爬起来,为数不多的乌云硕大而厚重,蒙着一道破灭的血色边缘。本就枯黄的草顽强地生存在晦暗不明的坚硬土壤上,迎着月光在风里摇晃,颤抖,发出飒飒的清晰可闻的声响,直到滚滚尘烟和连绵不断的脚步声取代了那备受关注的一切。

    在遥远的地方,传送军队到战场的黑门聚集着可畏的能量,慕尼黑的军队疯狂地在领地边缘集结起来了,黑暗骑士的马蹄绝尘而过,土壤在马蹄下腐败,从骑手的斗篷上却抖落枞树林的芳香。在蔷薇和夜莺的旗帜下,慕尼黑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之后,镰刀的图案出现了。不死的军队布满了山野,将死亡的气息最大限度地蔓延到土野深处,而魔女们凑巧在队伍中静静穿行。

    一个巨大螳螂头飞了过来砸向头顶,髅大一个趔趄,双臂接住举在头顶,粘糊糊的讨厌汁液从螳螂的脖颈中流出来沾了他一身,那巨大的牙齿还在用力剪切,他连忙奋力一丢,那昆虫的头颅不圆,但是砸倒了一个兄弟,还连累另一个被咬断了腿。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一个骷髅头,髅大拿在手里慌慌张张,那兄弟好像张嘴在骂街,髅大迅速将他丢了出去。

    因西亚都是一些土系生物,他们有数量庞大的穴居人,像昆虫一样和剧毒植物一起生活,还饲养巨型的螳螂作为共生伙伴。那种螳螂因为身材巨大没有能力自行清洁和养育后代,因此和穴居人的关系非常密切。一起居住的还有一些弱小的种族,但是他们的联盟却是强大的,他们取长补短,形成了完美的国度。

    依无莲却“噗嗤”一声笑了,所有的魔女都欢快地跟着笑了。依无莲没有生气,背着手婀娜地走了。那眼睛弯弯的,多么美丽!髅大看到了,用他闪烁着红芒的眼睛,在他还有天真的时候看到了!

    正当髅大和其它的新生儿被丢弃在原地踌躇着的时候,淘换者来了。那是目前唯一可以和他们交流的人,淘换者的到来让他们大喜过望。那种新的感觉如此强烈,让他们清楚地意识到欢喜是情感中最好的一种。

    髅大从今天开始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也知道那含义。既然有第一个,也就有第二个。他们用髅来作姓,从髅大到髅十,一共有十个一样狂暴的新生儿,十个与众不同的兄弟。

    不管怎么说,不死的军队来到了因西亚的外围,和因西亚联盟的军队对峙在冰原的荒野里。

    巨大的马蹄几乎将他踢飞,黑暗骑士编成锥形队列擦身而过,带起的风让髅大在原地打转。黑暗骑士的首领路易德兰挥舞着长枪一声大吼,那穴居人大将骑着胖得不会飞的巨大螳螂,一个照面就被路易德兰一枪挑落。螳螂巨大的双臂斩向路易德兰的身体,路易德兰长枪带起劲风,螳螂巨大的身体就像是柴草在马头前分开。黑暗骑士的大队人马从路易德兰两侧疾驰而过,就在这间隙之间踏过尸体插入了敌阵。刀光齐刷刷地左右挥舞,人头便如同计划好一般从脖子上飞走,坚固的敌阵瞬间在铁蹄前出现一道缺口。

    血!鲜红的血!

    “自由万岁!”因西亚的将军作着最后的动员,“我们生来自由,除了自由我们一无所有,这座城堡和森林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让亡灵踏进一步!我们几千年不曾受奴役,所以让慕尼黑见鬼去!”

    这是一种危险的制作灵骷髅的尝试,往往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用血浸泡,让干净的枯骨和被贬低的灵魂用血的契约结合而成为灵骷髅。那些灵魂多半属于有法力的人,灵骷髅也就相当于骷髅中的法师。但是因为干枯的痛苦是生魂所难以忍耐,灵骷髅的成功率极低,新生后至少要半年才能稳定下来,在这期间被痛苦折磨至死的都在三分之二以上。

    那就好像是无数声音在脑海中每天呐喊,髅大默默地忍耐,终于有一天会无聊。他开始想要打量自己的同伴,于是扭头看看髅二,而髅二模仿他的动作看看髅三,最后每个人都回过头来看着池壁。

    那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直接注入了灵魂和骨骼之中,让髅大觉得很舒服。他有些麻木地体会着这片刻的感觉,重新变得兴奋。眼前的红色渐渐不是太刺眼了,就好像是一块遮住眼睛的红布被人拿掉了,那让他感到舒服很多。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抢,让白骨染满了血红。

    蔻蔻玛莲的军队逼近一个强大的领地,那是离冰寒地狱最近的国家,在蔻蔻玛莲的威名之外,在那里怎么可以有国家!

    他恢复了神智,或者说他失去了。他冷静地判断着,要如何留住目前的感觉?那感觉在消退,不够,血远远不够!他知道大家为什么疯狂了,他会更疯狂!他像狂风一样奔跑在战场上,撞倒了所有挡道的骨头,将手狠狠插|进了惊愕的穴居人的心脏,将血喷溅在他的每一根骨骼上……

    有人说蔷薇是吸取鲜血成长的花。

    血骷髅和其它的骷髅不同,他们从黑龙的子宫得到了孕育的灵魂。新生的灵魂使髅大已经开始有了思想,也正因为智力像一个婴儿,他的行为却要危险得多。他已经不能够再受到黑暗牧师意志的控制,每一个向他大呼小叫的人都可能被他掐死。某些杂和于血液中的知识碎片和他依旧存在于骨髓中的本性造成了如今的叛逆,但那也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终将成为力量所在。

    新生的血骷髅第一次出门就要远征,那将是他们所遭受到的最难挨的考验。淘换者刚刚视察过了灵骷髅部队,阿米亥正在收拾残局。在骷髅大军的另一端,被黑压压的兵群隔开,那些被生生结合的灵骷髅,已经因为骨头干燥开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撞断自己的脖颈,揪断自己的肋条,自我毁灭,反正总有几个能熬下来。

    髅大甚至得到了一个头盔,虽然有点儿大。对骷髅而言,生前的帽子总是大的。髅大将头盔向后推,分发武器的骷髅兵仔细地数了他脊椎上的七截磷漆,又塞给他一个骨盾和一把长刀。髅大觉得很新鲜,就把玩着来回挥舞。他也算是名死人,黑暗牧师不大敢管他,就任由他撞到了临近的骷髅。

    一定在哪里见过的!是梦里,是最美丽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像黄昏时分色彩与和谐的声音,像星光下铺开的云霓,像对逝去的音乐的记忆,像由于美丽而可爱的一切!

    黑暗牧师站在巨蜘蛛身上拼命甩动皮鞭,发出跑步的命令,骷髅的大军就加速移动。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带出了有节奏的骨节撞击声,在经过的时候所有的方阵都要换一次脚,用步伐的节奏变换作为行进中的简易礼节。震撼大地的怒吼声从背后传来,九头龙塞络斯巨大的身躯很勉强地通过了黑门,黑暗牧师的皮鞭追逐着它,它的九个头颅竞相耸动,得意地向周围的一切炫耀着自己的凶恶。在它龇出唇外的巨大牙齿和丧心病狂的威胁面前,周围的军队纷纷让路。

    淘换者隐去了身影,在人群中看着髅大。一些前进的骷髅从他虚无的身体穿过,他的眼中只有髅大。他耐心地等待,他知道髅大的彷徨是那艰难的成长时刻的开始。那颤抖并不是因为畏惧,因为他从未教过髅大畏惧。他的眼睛直盯着髅大的下半身,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和暴露在空气中,那里已经干了。髅大的上半身占了些螳螂的体液,但是那不是红色的血,救不了他。随着时间推移,决定髅大能否生存的时刻到了。

    但是其实外表好看与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血雾保证了较长时间的湿润。同样是在血池中浸泡了很多天,灵骷髅在场地里吹了好久的风,骨头早就干了。他们在操场的角落惨嚎,因为难以忍耐的痛苦滚成一团。髅大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沉浸在新事物和群体的快乐中,因为兴奋而两眼放光。在他的眼中只有红色,所以他才叫做血骷髅。但是如果血雾干了会怎么样?他没有多少听觉,所以听不到因为痛苦而翻滚撞击的声音,依旧沉浸在快乐中。

    十万如同一人,整齐地踏步,排队去领兵器,将盾牌连成墙,将长矛立成林。他们确实笨拙,但是都已经有了长时间的训练。当战斗的技巧被作为执念在训练中融入他们的骨髓,那笨拙也可以变成是才能。他们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也因此动作特别准确,而且异常敏捷。他们不需要呼吸,也不在乎伤痛,他们可以眼睁睁看着火焰把自己烧成灰烬,在那之前他们会执行好他们得到的命令,因为那命令本身就是一种执念,使得他们比他们生前更加固执。

    髅大到髅十都忍不住从血池里站了起来,混入那些新生者的行列之中。不,他们很清楚,那些不是新生者,是空骨架和灵魂结合的痛苦形态而已。为什么只有他们才是从子宫里走出来?那一定有什么不同。

    他们和普通的骷髅兵之间很容易分辨,不光是因为行为鲁莽,外表看上去也相当不同。他们的身体周围有一层像皮肤一样的血雾,看起来有些湿润感,或者说是血肉感,永远像是刚刚被扒皮去骨剔出来的新鲜货。作为骷髅来说,那真是令人羡慕的英俊外表。

    髅大在方阵中跟随着大家一起奔跑,对生活本来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他看到了依无莲灿若星光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在那一瞬间——

    但是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髅大掀起地上的泥土,在那里打滚,似乎想要钻进去,或是让泥土帮他洗去什么,一切打搅他的人他都疯狂地报复。他不知道在这之前,已经有六十多个灵骷髅和他一样在地里挣扎,慢慢毁灭。他只是想找到解除那突如其来痛苦的方法,哪怕是挖出个方法来也好。他的视线再也分不出什么景物,只有一片红色,一切都被湮没在那红色里。他怒吼着,发疯似的在战场上乱撞。

    淘换者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脑海响起:“世界上伟大的感知当中,你已经得到了视觉,你的焦躁便是因为对其它感知的渴望。你必须遵守一些规矩,我会教导你学习如何利用你自己的能力。当你对血液的渴望逐渐被满足,你的感知便会重新获得。现在,帮我管好你的同伴。”

    蔻蔻玛莲的命令已经发出,要因西亚在一个月内臣服,回归慕尼黑的旗帜之下。不幸的是,这帮家伙们过分热爱大自然,不允许任何亡灵或是不死者踏入因西亚一步。去传信的信使是个整天一头扎在死人堆里的黑暗牧师,所以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人头了,是他的坐骑蜘蛛将人头带回来的,灵魂和使者的徽章都已经变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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