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火路惊魂

的侧面，一条小路沿着山脚转向后面，只是看上去似乎很遥远，不知道要走多久。他们绕过那火丘，果然看到了监禁过他们的洞口。

    “没用的。”一个年长地炎魔道，“我们争不过它。只能等它吸收过量而死！”

    “过河拆桥，我是怕你被风卷走啊！”

    “咕嗷！”

    髅大喊她：“喂。”

    髅大冷笑道：“他们做结界是为了不让同类随便靠近这里，冰火共存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堪称畏惧的打击。真可笑，他们自诩勇猛善战，可是没有勇气正视这样一棵树。”

    “哈哈，你确实把我带到这里了。”一种看到活路的希望感扑面而来。依无莲从未感到如此开心刺|激，“真有趣，你竟然懂得这么多东西。”

    “随便说说而已，”髅大不满道，“你还不是一天到晚喊我死人头。手有没有打疼？”

    “髅大，祈祷没有用，因为你不是圣徒，你是骷髅，我是魔女。”

    “我？”格威娜冷笑道，“我还能回慕尼黑么？就算有义务也没有办法，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忠诚，毫无作为的忠诚。”

    髅大讥笑道：“像你这样笨手笨脚还路痴也可以做魔女的首领，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怪不得蔻蔻玛莲一定要叫我来照顾你，不过你的色|诱还算是很成功的！嗯，是很成功的。”

    依无莲惊恐万状地看着火球在身后几步的地方和火鸟撞在一起，随即爆裂开来。一道滚烫的波浪从背后涌来，依无莲狂叫着将脸不停往髅大怀里扎，巨力猛然一震，髅大整个飞起来向前撞过去，却平安地落到地上，关节发出咔吧一声脆响。他几乎没有停留，立刻便继续朝着洞口飞奔。剧烈地灼烧使得他的关节有些生硬，每跑一步，他的骨节就发出一次清脆的响声，汇成一种悦耳的节奏。

    “我知道了。”髅大脑中灵光一闪，“有一个地方可以破墙而入！”

    “蠢货，那不可能，他们一定带有光明圣物！”莫加恶狠狠地一振火翼，“所以他们才能通过天使审判，不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他们，我要他们化成灰，用他们地灰来奠基炎魔王座！”

    “该死！”依无莲骂道，“我已经知道了，本来有一条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坍塌了。或许是炎魔们懒得处理他的后事吧！”

    “去死！”依无莲狠狠给了他一拳，“再提糗事我就和你绝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依无莲道，“你能不能帮助我逃离这里？”

    依无莲受伤，髅大不敢恋战，一把将她扛起来朝着那囚禁过他们的洞穴飞奔。身后传来呼啸声，一柄大斧朝着髅大的脊梁直追过来。髅大一声冷哼，突然无数骨刺毒蛇一般吞吐刺探，那炎魔嚎叫一声坠在地上翻滚了两下，爬起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渗透着白光的小洞。髅大带着依无莲毫不费力，几个起落便躲开了数轮攻击。那受伤的炎魔突然发出惊恐的叫声，身上被刺的洞穴都爆出白光来，越拍打越是扩散。随即惨呼着整个崩溃，化作灰烬。

    “所有的风结成冰。”依无莲专心致志，腕上的冰血镯“叮”地一声脆响，依无莲瞬间进入咏念状态。

    “啊，没事。”依无莲惊魂未定。

    “你才是怪物，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依无莲将手掌在树干上平滑地展开。树干便瞬间软化下来，在地上摊成一片，又渐渐收拢成形，红色的光芒里，那火树银花竟然化成了一件火红色地镶着火焰金边地魔女袍子！

    髅大“嘿”的一声。那冒着火的大石山一般飞上半空，将两个炎魔砸得怪叫着向后倒下。髅大向依无莲叫道：“准备好！”

    髅大表示怀疑：“真地？”

    “你当我路痴？”依无莲恶狠狠瞪着他，所以髅大决定不再惹她。

    依无莲小声喘息道：“髅大。我们不该进这里，会被堵在里面的。”

    “她们用奇怪的方法穿过了墙壁，朝着从火池的来路去了，您正好和她们走岔！”

    “是髅大。”髅大将依无莲翻过来，一道火舌在髅大背后一闪，依无莲“啊”的一声尖叫，随即看到一只火鸟拍打着翅膀落在髅大的肩头，向下一钻，瞬间消失不见，化作一颗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依无莲疑是自己眼花，火鸟拍打翅膀的余音犹自残留在空气里。

    髅大自负地点着头：“我就说过做玻璃很简单的。”

    ※※※

    “离开这里杀出去。你不是一直都想大开杀戒么？”依无莲指着咕嘟咕嘟地岩浆道。“这里呆不得了！”

    “特德昂特德法特……”依无莲低念了几句咒语，那魔法阵便缓缓地转动起来。依无莲喜道：“行了，这东西对一切物种开放。”

    转生为炎魔的仪式刚刚结束，他爬出火池不久。说话的时候火池里沾上的岩浆还不断从身上往下淌。火焰在他身上微弱而吞吐不定，勉强包容了身体，整体呈现出一种萎缩感，就像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胎毛未干。

    依无莲集中精力，挥手间一道冰刃呼啸着化作横空匹链直削过去，谁知那攻击还没有到达就像泥牛入海一般瓦解在空气中。正规炎魔军团凝结的热量不是刚才的那帮普通炎魔可以相比，莫加乘着热浪呼啸而过，金色的火炎如同狂牛一般贴着地面撞过来。依无莲手掌平移。岩浆被激起来瞬间在地面结起一道玻璃墙。轰鸣中碎片四下飞溅。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地沟壑。依无莲及时躲开了那致命的攻击，双臂上都是玻璃碎片，痛得大叫。

    “看，前面应该就有巨石之所的入口！”

    依无莲一拳打在他脸上：“没事了还搂着我不放。”

    “怎么可能？”

    “你可以回慕尼黑。”依无莲肯定地说道，“蔻蔻玛莲大人早就知道我会和你相遇，特地安排你在这里接应我。她已经变了，她也有了情人，一定会理解你的心情。”

    那些炎魔成群怒吼着扑过来，髅大一声大喝，狂龙一样的气焰升腾而起，巨大的龙卷风瞬间从右眼窝涌出。摧枯拉朽一般横扫大地。转眼成了吞噬一切的火龙。来不及逃走的炎魔乃至四周喷涌的岩浆和火焰统统都被卷起，在半空中翻转碰撞，发出可怕的声音搅拌在一起。

    依无莲骂道：“罗嗦！婆婆妈妈的！有空担心这个，想想办法吧！”

    “所以他们才住在比地狱更深的底层，只能看守锅底地炉火。”依无莲轻蔑地说，“我们杀出去吧。”

    昏昏沉沉之间，依无莲意识到那冲击已成过去，骨节声冲击着她的耳鼓，就像是一种激烈的音符，使她感到很带劲。她小心地从髅大的肩头向后望去，一只山岳一般巨大的火鸟遮蔽了天空，周围的炎魔都怒骂着落在地上，以免被火鸟吞噬。那火鸟不断膨胀，引颈长鸣，四周的火元素疯了一般被它吸纳。

    “死吧！”莫加狞笑着将手中地火球砸下来，那火球有生命般左忽右闪，直奔髅大的后背。

    “没错！”依无莲赌气道，“你刚明白？我受够你了！”

    “不敢肯定，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吧！”

    “她不会走远，我决不让她走出这里！”炎魔首领咬牙切齿，突然把怒气撒到旁边的人身上，怒火像狮子的鬃毛一样暴涨，反手一拳将手下打得飞起来。火焰倾盆四射。“你为什么不和法米奥一起来！”

    炎魔的首领瞪了他一眼，随即从他的手里抢过那柄大斧，一斧劈在凝固的岩浆上。顿时，内廷里犹如火山爆发一般岩浆四溢。

    “那是不死火鸟？”

    “别闹了！”依无莲厉声喝道，“如果你还是黑魔女，就应该为慕尼黑的利益服务。”

    依无莲轻笑一声，轻轻地挥动袍袖，一道寒风卷起来，火焰竟然像雪片一样夹在风中形成漩涡。那些炎魔的身体瞬间扭曲，发出垂死的吼叫声，整个裂开来，随着夹道散成漫天的灰烬。

    “这边很黑，这边很亮，所以只有黑的一面可以观察亮的一面。”髅大道，“这变态的石头，早该打死它。”

    髅大挣拔出火矛，冷笑着迎头掷回去。莫加也不是善类，一把接住，掰成两截，引颈怒吼。那矛在他手中不断融化。变成铁汁洒在地上。地面悲惨的景象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瞬间分散开来，鼓动翅膀列成扇面阵形逼近。突然有一个炎魔吹动号角，炽热的风连成一线向地面挤压过来，天崩地裂。岩浆从地面的裂缝疯狂地涌出来，封住了路面。

    “没事吧？笨女人？”

    “怯！想得美，你还是自己去撞墙。”

    “似乎我的前生曾经在一个玻璃工厂打工，给教堂做彩色玻璃。我是说，我活着的时候。”

    “往那边走！”

    “吓死我了！快走！”依无莲恢复过来，将髅大的手打开，“祈祷还有光明圣物！你真不像是骷髅。”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另一侧的墙外传来，似乎是有人在凿墙。炎魔首领的怒吼声从那里传来：“出来！”

    “你是髅大还是什么死神？”

    髅大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和囚禁我们的地方是同一座山丘？”

    莫加惊道：“怎么会有火鸟？快将周围的火元素排空！”

    “喂？”髅大轻轻托着她的面庞，“你发什么呆啊？”

    “嘿！没错，玛斯成为骑士之前初到王都以诺很穷困，那时候天天打工求个温饱。”依无莲怪道，“你还记得多少？像你这样的骷髅不可能记得生前那么多事情地，除非你是个恶棍，否则灵魂应该在天堂。”

    依无莲睁开双眼。眼中爆射的寒光仿佛冰冷的星撞击大地，她举起带着冰血镯的手腕吟唱道：“巴斯廷圣山赐我圣力！终极冰暴！”

    随着她地呐喊，巨大地冰凌巨浪般涌起。四周的永恒的火红色如遇大敌被白色地波浪所推倒打破，火焰因为虚弱而失去了金黄的颜色在风中摇曳欲逃。空洞的漩涡里因为冰雪而萌生新的压力，等到一切平静散去，被龙卷风掀入半空的岩浆瞬间冷却成了玻璃柱子，炎魔都镶嵌在透亮的玻璃里，变成了面孔扭曲的工艺品。

    “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会是谁？”格威娜实在想不到和蔻蔻玛莲地位相当的男人。

    依无莲喊道：“黑暗的圣灵，将空间的波点在此连接成线，将迷路指引给我！”她的手过处，地面发出扭曲的红光，似乎有空气在挤压变形。但是像波纹一样的光斑散去，什么也没有发生，光芒在石块堆闪了一下便湮灭了。

    依无莲庆幸道：“幸好这里的洞口没有坍塌。”

    “怎么可以这样说！”髅大叫起来，“只有我这么聪明才能想出这种方法。”

    依无莲喘息着，因为兴奋而满面红光：“快找找秘道，还有那些箱子。”

    “白天是，晚上不是。”依无莲道。“你总该放心了，在这种情况下蔻蔻玛莲大人不可能再治你的罪。她没有处罚你，只是借故将你逐出了慕尼黑，一定是有道理的。你地炎魔爱人灵魂变成这个样子，你却安然无恙，难道不是因为慕尼黑祭坛刻意保护你的灵魂印记的结果么？跟我一起走吧，蔻蔻玛莲大人一定有办法让你复活的。”

    ※※※

    “不错。”依无莲听到蔻蔻玛莲的名字就冷静下来，“蔻蔻玛莲大人的安排不会有错的，摩根族遍布大陆的每个角落，一定会有固定的通道以保证同族可以找到自己，那通道不会因为成员的死亡而失效。但是我们如何才能进去？”

    依无莲看得暗暗心惊，突然发觉自己始终搂着骷髅的脖颈，原来最危险的时候，最可靠始终只有髅大。手臂上的玻璃碎片还插在上面。伤口却已经被高温蒸干了。髅大带着她头也不回的跑进那监牢的山洞。四周气温剧升，所幸这次有了火树银花化成的袍子，体力还能支撑。

    “那就祈祷。”

    依无莲一笑：“如果来得及我会的。”

    “是敌人？”格威娜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给我宁静的两秒钟。”髅大侧耳倾听，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脉动，隐隐有肉眼难辨的红光。髅大走向黑暗地角落，一脚踢开那里的箱子，满箱的碎石立刻呈现在眼前。

    “小心！这是玻璃怪物！”髅大叫道，“我感到有异常的灵魂在里面！”

    说话间，大地微颤，一声吼叫如同号角在不远处响起，大群的炎魔一起赶来。火球从天而降，火元素的集中使得整片天空呈现出血一样地红色。

    “你肯定是这里？”髅大扒了两块石头，发觉不可能将这里完全挖开。四周都很平整，没有其他的洞口。

    他抱着手臂像真正的贵族一样不屑动手，旁边的提斧炎魔会意，一斧砍断了炎魔首领的脖子。火从颈子里喷出来。带起不甘和愤怒的咆哮，在空中凝成炎魔首领的虚像。“你不能为所欲为，那会毁了一万年努力奠定地根基！”

    “岩石心脏齐了么？”

    依无莲娇嚷道：“真没礼貌，请敲门！”

    所有的炎魔都惊恐地看着难以置信的景象。莫加的爪子划开了炎魔首领的胸膛一直到肚腹，红色地火像血一样从裂开的胸膛喷涌而出。莫加发出尖锐的嘶叫，身上的金色火焰不断爆开，向四周的地面乱射。每一团火焰落地，都在岩浆里带起一个细微的波纹。

    “做玻璃就是把硅土什么地加热……然后降温……就是这样的。”

    依无莲点头道：“没错，那个押送我们的家伙不是说过巨石之所和山洞离得不远。”

    “她是奸细，是天使派来的奸细。”炎魔首领恶狠狠地说，“否则如何能通过审判？如果她真地来自慕尼黑，那么蔻蔻玛莲也难洗清罪责。”

    依无莲回眸一笑：“不错，这就是蔻蔻玛莲大人说的帮手。一切都在蔻蔻玛莲大人的预计之中，有了这个做为魔法媒介，火焰也可以像冰雪一样飞舞。所以你被解雇是有道理地。”

    内廷里到处都是淤泥，炎魔的尸烬随着气流和奇怪的雪粉和成了粘糊糊的一片，炎魔的首领就站在这摊泥浆的中央愤怒地大声吼叫。手提巨斧的炎魔从他背后走过来：“他们都被杀了。而且是在我们地城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很难隐瞒，混乱将影响火元素输导的稳定。”

    炎魔的首领无法接受这种指责：“用不着你教训我！你是战败者，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我还得为你带来的耻辱擦屁股，现在不要再用对方穿什么铠甲来做借口，立刻去做工，我要你为此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