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万物生

;   小桃问：“这是白首红颜的由来么？听起来很悲。”

    明金一挑眉毛，“不是啊，我只不过正好想起来就随口念念罢了。”

    小桃：“……”

    清堂暗自点头：这才是师傅原本的样子。

    忽见明金眼神微变，清堂还以为是又来了什么作死的家伙，却见他正盯着小桃。

    清堂不明就里，顺着师傅的视线看去，只见在一众花草中，唯独小桃托着的那朵白首红颜恢复得最为茁壮，以她的眼力也不难看出这朵灵花已然盛放。

    “你认为小桃有‘万物生’之能？”子震惊诧不已。其实这不能怪他，因为在他足够长的记忆里人界唯一的“万物生”还是在上次金仙转世时出现的。

    小桃是金仙？

    不可能。这小丫头连灵根都无，更别提仙根了。

    子震提议：“要不，再请北君来看看？”

    明金正好刚端起一杯酒，听了便从杯沿上扫过去一眼：“不信我？”

    子震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信，我信！”

    小桃突然冒出来，扒着桌边问：“明金叔叔也认识太泫叔叔吗？”

    子震“嚯！”的一声，“这就认了亲了？全是你叔叔。”

    小桃：“对呀。”

    明金：“怎的？不行么？”

    子震一头汗，“行！行！您想认谁都行！”

    天帝啊，你怎么就选了褚炎当武神呢？这西君明明更有悍将之风嘛！

    “悍将？”

    子震浑身一僵，说道：“我再去拿几坛酒来。”便飞也似的跑了。

    清堂一边啃着她的肉骨头，一边默默地将子震划归到“没骨气”的行列里。她师傅发起火来确实很可怕，但平常还是很好相与的。依她看，总是严肃冷峻的武神褚炎才最不好相处，也只有和小桃在一起时武神才稍微温和些。

    灵识中响起一声赞：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清堂一个激灵，瞪向明金。

    明金却看着小桃：“吃肉么？”

    小桃摇头，反问他：“明金叔叔今天怎么来得这么巧？”

    “不是你叫我来的么？”

    “嗯？”

    明金一点她胸前的玉桃坠，“你褚炎叔叔比较贪心，生怕他那边忙着打架无暇照拂你，就把我们三个也都拴了上来。当然，目前只我和太泫得闲。”

    小桃听见褚炎的名字就眼睛一亮，明金后面说了什么根本无心听：“他在临天门打赢了么？”

    “当然，但他短时间内还是回不来的。”

    “没事，只要赢了就好。”

    看着小桃情真意切的笑容，明金多少有点明白褚炎为何这么重视这小姑娘了。

    舒展项背，明金撂下酒杯，“我该回了。”

    清堂立刻起身垂首恭送。

    明金临走前揉了揉小桃发心，“你有一项能力叫做‘万物生’，虽然打不了魔物，但可以催动万物生机，甚至起死回生。此乃天赐异能，旨在让你造福三界。”

    小桃不懂，“三界？也要造福魔界吗？”

    明金一摆手，“谁管他们！记住，若今后再遇见妖魔，只管放清堂过去往死里揍。”

    小桃和清堂齐刷刷点头。

    “走了。”明金腾云而去，周身环绕万兽奔腾之势。

    三日后，一名头戴斗笠的青年来到已被碎石封堵的小径前，身后还跟了一个高大侍从。

    略作停顿，青年只一弹指便将面前山石轰出一条路来。

    再看他站立之处，方圆数十丈内，飞禽落，走兽亡，草木皆枯。

    二人来到那截枯木前站定，青年伸出手掌，片刻后五指一攥，枯木便碎成千百片。

    撂下一句：“这棵树只是曾经禁锢过魔元。”就转身而去。

    那侍从紧紧跟上，“主人，现在要去哪儿？”

    青年将斗笠挑起一寸，“往北吧，据说北方的烤肉很是美味。”

    “主人！咱们应该……”

    青年淡淡地问：“我准许你说话了么？”

    侍从立刻垂首不再作声。

    青年拉下斗笠。原本已打定主意既然来到凡间就要像个人一样悠悠然徒步而行，但自从进了这座山就有那么一丝心烦意乱。

    正恼时，瞥见大黑放出的山神之势，不由眉头一皱。

    这种有上古遗物的地方最惹人厌！

    青年振臂一挥，斜前方一座百余丈高的山峰便应声而倒。

    山神之势，哼，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

    小桃正在丹房和瑶瑶闲聊，感到脚下地动山摇不由面面相觑。

    瑶瑶闭上眼屏气凝神，片刻后倏然睁开，“大黑出事了！”

    当小桃与瑶瑶子震一起赶到大黑的茅屋时，他已直挺挺躺在地上，左臂尽碎气若游丝。

    子震大怒，转身就走。

    瑶瑶忙问：“你要干嘛？”

    子震一双浓眉倒立：“去取乾坤轮！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明月山撒野！”

    瑶瑶觉得不妥，但拦是肯定拦不住的，一想对方能将山之灵伤成这样必非等闲，害怕子震冲动，就赶忙追着去了。

    茅屋中只剩小桃一人。

    她默默蹲在大黑身边，看着他碎成一块块石头的左臂，大悲之下心里竟空荡荡的，然后一股陌生气息悠悠而起，逐渐盈满全身，驱动着她抬起手轻轻覆在碎石之上……

    花开花谢，雪落雪融，

    风雨同路，日月之灵。

    助我一臂回天力，

    朗朗乾坤万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