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乘禅宗

    李飞过去敲了敲，高声叫道：“晦明大师，我是李飞，有重要事情求见！”

    李飞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却也是最难回答的话：“到底有没有轮回转世这回事？”

    法慧答非所问地说：“要破本寺寺规，必须得十八个监寺大长老过半数同意，但现在十八个长老有一大半都在闭关苦修……若是警钟九九八十一响，便是所有闭关的人都得出来……善哉善哉，施主什么都没听到，贫僧什么都没说，死后应该不会入拔舌地狱。”

    李飞几乎流下冷汗来了：“好好，不说这个，你们认得晦明禅师吗？”

    晦明道：“回头便有岸。”

    等了一会儿，石门毫无动静，李飞又说：“晦明大师，本来不敢打扰你修行，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以及贵寺的存亡，请你快出来！”

    两人大喜，急忙跑下楼去找香灰，李飞从楼上望下去，只见无数和尚从各处屋宇中急奔出来，汇集在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迅速排好队列，大约有七八百人，其中以少年和中年的和尚居多。

    辟邪也是兴奋莫名：“那是当然，我们是无相城最有名气的人，不，现在是第二有名气的人，他自然认得我们。”

    五楼吊着一口巨钟，有现成的撞木可用，但两人却直接拿铁棍去敲，“当”的一声响亮，声震云霄，钻人耳鼓。原来这口钟与众不同，是专门用来报警的，声音特别响，特别尖锐，被这两个莽汉用铁棍敲起来，更是非同小可！

    “大师对她说过这话？”

    法慧急忙追了出来，一路叫道：“李施主，李施主莫要动气！”

    法慧靠近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们年轻几代的都会支持你，也觉得该主动出击，只是寺规不能破，主持也是没办法。”

    钟声一起，整个寺院内便像是炸了窝的蚂蚁，便是在蹲厕的人也得半途而废……

    李飞摇了摇头：“我刚脱困不久，对外界的事并不熟悉，对贵寺也不甚了解，我只知道他这人手段可怕之极，不发动则己，发动就有必胜把握。所以他必定已经完全掌握了你们的实力，并作出有效的安排，一旦等他开始行动，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如何能回头？”

    “是的。”

    李飞在禅房内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晦阳才来。

    每个方阵的和尚僧袍颜色都不同，主色分别是褐色、灰色、白色、淡黄色、金色，褐色方阵的和尚最多，金色方阵的和尚最少，才十八个人，正是十八个监寺大长老。

    两人不用数数，放心地抡着铁棍卖力地敲起来，你一下我一下，钟声又急又乱，大乘禅宗有史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还真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我们奉晦明师叔祖的命令，来撞响警钟。”

    李飞知道他是在指点自己，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谁敢带他去找晦明？怎样才能敲响警钟？

    原来他们早已把传说中的李飞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前几天被打得口服心服，刚才见到李飞大展神威，一人独拒几百个敌人，两箭败了若真，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见李飞往华严寺来，情不自禁便追了过来，靠着两只腿跑这时才到。

    “那么可儿就算转世了，也记不得前世的事了？”

    晦明摇了摇头：“你打破我的门户，把我从闭关中硬拉出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件事吧？”

    晦阳还是不动声色：“生死荣辱自有定数，若是大乘禅宗真要断绝在老纳手上，却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这两个门神在哪儿呢？好像早上还在无相城内，李飞骑了母老虎快速往寺外奔去，到了山门前猛地见到两个高大强壮得像座山的和尚迈着大步跑来，正是辟邪、镇恶两人……这两个家伙身高足有两米五，容貌相似却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眉毛如刷子，眼睛似铜铃，两寸来长的络腮胡像刺猬一样，手上拿着三米来长，碗口粗细的生铁棍，无论站在那儿都有辟邪镇恶的效果！

    辟邪镇恶见师叔祖都辩论不过李飞，更是佩服到了极点。镇恶道：“我知道怎么回头。”

    李飞大喜，拍虎迎了过去，喝道：“辟邪、镇恶，你们去哪里？”

    李飞一下便喜欢上这两人，笑问道：“那最有名气的是谁？”

    晦明稍停了一会儿才说：“自然有转世轮回，但凡人转世之后，已经记不住前世的事了；修行之人，若到了凝结元神的境界，转世之后百人中有一二人能记得前世之事，接着修炼可事半功倍；修为更高的，不仅转世后能记得前生之事，还能带着前世的修为和功德。”

    晦阳合十道：“贫僧晦阳，已听师弟晦明说过施主高义，深为敬佩。不知施主远来，有失远迎了。”

    七弯八拐，绕过几重殿堂院落，来到后面紧靠着山崖的小屋前，三人直闯了进去，里面却空无一人。

    辟邪道：“我知道他在哪儿！”说着撞开木门，冲进最里间，石壁上有个门洞，石门紧闭。

    路上遇到不少和尚，但都认得辟邪、镇恶二人，母老虎也算是熟客，自然也就知道了李飞的身份，所以没有一个人阻挡他们。

    要说有，这事很难拿出证据，要说没有，那么和尚们的信仰不是全推翻了？

    镇恶道：“冲上去！”

    李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口舌，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怒气勃发，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师的意思是别人没有打入你们山门，你们都不会反抗了？你以为你们逆来顺受，退避三舍，杨国忠就会放过你们？只怕到时千年古刹毁于一旦，后悔就太迟了！”

    李飞也感慨万千：“虽然没有死透，却好几次险死生还，与再世为人没什么两样了。”

    晦阳在房间里踱起步来，显然正在天人交战，下不了决心。

    李飞更怒，也不理他们，大踏步出门而去。

    两人说着巨手一抓，那两个小和尚本身修为尚浅，又没料到他们敢出手，竟被一把抓住丢下楼梯，一路翻滚跌得满头是包。

    晦明愣了愣，以往与同门论禅，没有人会问“如何能回头”，而是“有岸没岸”这个问题一直争下去，和尚们都知道怎样才能回头的，简单地说就是下大毅力、大智慧，拙象地说只在心动之间，心一动便回头了，也就到岸了，所以有岸没岸才是关键。

    晦阳稍停了一会儿才问：“据劣徒说，李施主曾多次与杨国忠交手，深知他的为人，若以李施主之见，他会如何进攻？”

    黑脸的是镇恶，呱呱大叫：“师兄，他居然记得我们的名字！”

    李飞说：“他在哪儿闭关，你带我去。”

    李飞大怒：“你们愿意坐而待毙，我也不想多说了，告辞！”

    李飞又说：“他料定你们不会主动出手，我们偏就集中力量杀过去，我敢肯定他的高手还没有到齐，有九成以上的胜算！或者我们坚守不出，却派一队高手杀向他的老巢帝都，保证他一定会慌了手脚，这一边就不能全力攻击了。等到他开始回救帝都，我们趁机追杀……”

    十八个监寺大长老分别排列在殿着的台阶两侧，齐喧一声佛号，下边一群和尚敲起木鱼、小钟、铜钹之类。过了有两三分钟，晦阳才穿着一身金色袈裟，在一群和尚的拥护下步出大殿。

    “哎呀不好！太用力了。”辟邪有些后悔，拿着铁棍不知所措。

    辟邪、镇恶就是曾用大铁棍砸李飞的那两个高大和尚，只是两个浑人，绝对不可能是法慧最得意的徒弟。李飞立即明白了，只有这两个浑人带着他乱闯才不会被怪罪，也只有这两个浑人才会完全不把寺规放在心上。

    镇恶道：“不对，修为越高耳朵越灵，师叔祖一定是睡着了，像你一样，一睡着打雷也不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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