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衙门失火案（三）

林边掏出块白绢子猛擦汗水，一边不断地向王卓使眼神，递消息。被杨林这么一闹，王卓再次有了点底气，吭吭叽叽地说道：“王、王爷，小的不、不知道错、错在何处？”

    王卓猛地打了个寒颤，高声叫道：“是秦师爷给小的十两银子，让小的做假的，说是杨大人的意思，王爷，小的也就是一时糊涂，断无谋逆之意啊，王爷……”

    王卓显然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停住了哼哼唧唧的叫声，一脸惊恐地看了看胤祚，又转头看向了杨林，接着头一低，眼一闭，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连话都不回了。

    该死的杨老倌儿，当咱是瞎子啊，妈的，那眼神暗号打得还真有来有去的。呆会儿有你好看的！胤祚恨得牙痒痒地，可又不能就此将杨林拿下，只好在心里头发狠，可他自己也明白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态，缓缓地问道：“王卓，本王问你，你当仵作也有些年头了吧？”

    打板子也是门学问，有经验的衙役能做到轻重随意，重了，几板子就能将人给打残了，轻了，哪怕是打上百十板子，也只是伤及皮肉，据说某些手段高的衙役能做到一板子打在两块叠在一起的豆腐上，下面那块碎成了渣，上面那块却完好无损。当然这些衙役都是些打惯了板子的老手。布政使衙门并不负责刑侦，平日里也很少有升堂审案的活计，那起子衙役也就没什么打板子的经验，既然上头命令重打，那手底下也就收不住了，着实打得狠。

    胤祚不再理会已经形同崩溃的杨林，两眼精光闪动地看着跪倒在地，不停地打着哆嗦的王卓，寒声道：“说！”

    杨林坐不住了，起身道：“王爷，屈打成招的话实是信不得的。”

    王卓刚才就已经被打得有些吃不住劲了，这回一听还要打，立马大声叫道：“王爷饶命，小的愿招，小的愿招。”

    “不知道？嘿，死者口鼻中的灰烬多且散，根本就是死后塞进去的，你既敢自称直隶第一仵作，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胤祚这话可是诛心之语，顿时噎得杨林目瞪口呆，脸憋得通红，额头上汗水狂涌，呐呐了老半晌才回道：“王爷说笑了，下官，下官……”

    “哦，这么说来你也算是仵作行里的老手了。”胤祚笑呵呵地说道。

    王卓吃不住劲了，顾不得屁股疼痛，一骨碌翻身爬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愿招……”

    “本王给你两条路选：其一，从实招来，谁指使你做伪证的，本王宽大为怀，前罪不咎，并保你全家安全；第二条嘛，你若是抗拒到底，本王治你个谋逆之罪，砍头抄家，家眷官卖。何去何从你自个儿选吧。”胤祚脸上是在笑，不过声音却寒得紧。

    “杨大人既然不知情，那就请先坐下听听何妨？”胤祚不再理会杨林，转向王卓道：“大胆王卓，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