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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篇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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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是敢于定罪哩。你一会儿就会看见他,对于各人加上一个判决,都是公平而且适当的。现在,不要再拖延了。

    墨伽彭忒斯 运命女神,请你让我去做一个平民,当苦力之一吧,甚至于去做一个奴隶,虽然以前是国王。只要让我复活就好!

    克罗托 哪里是拿棍子的那个呢?赫耳墨斯,你也来,拉他的脚上去吧。他是不会自己上船的了。

    赫耳墨斯 来吧,我的逃奴。————渡船老爹,你把这个接了去,这个东西,但是要小心,————

    卡戎 不要紧!他将被捆绑在桅杆上的。

    墨伽彭忒斯 可是我应当坐首席才是呀。

    克罗托 为什么呢?

    墨伽彭忒斯 因为,凭了宙斯,我乃一个霸王,有十千拿枪的卫兵呀。

    库尼斯科斯 假如你是这样一个笨货,那么卡里翁拔你的头发岂不是很应该的么?但是等我给你尝这棍子的味道,你才知道做霸王的苦辣哩!

    墨伽彭忒斯 什么,一个小犬儒胆敢对我摇他的棍子么?我不是有一天,便因为你说话太是放肆,尖利刻薄,几乎要把你钉上十字架去了么?

    库尼斯科斯 所以现在是你要被钉到桅杆上去了。

    弥库罗斯 克罗托,请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没有人理我?因为我是穷人,所以应当让我最后上船的么?

    克罗托 你是谁呀?

    弥库罗斯 皮匠弥库罗斯。

    克罗托 那么你因为迟延所以不高兴么?你没有看见那霸王允许给我们多少礼物,假如我们能够放免他一会儿?现在你又不很喜欢停留,这又使我很是奇怪。

    弥库罗斯 那么你听吧,顶好的运命太太。我对于库克罗普斯所给的那礼物,说“乌提斯将被最后吃”,并没有感到什么高兴。实在是最先也罢,最后也罢,同是那一副牙齿等待着。而且我的景况并不与富人的一样,我们彼此的生活是两极端地相反,正如人们说的那样。那霸王呢,在他生前算是幸福的,被大家所怕惧所尊敬,但是现在要留下了他所有的金子和银子,服装和马匹,他的宴享,俊俏的侍童和美丽的妻妾,无怪他是烦恼了,感着和他们别离的苦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的,但那些东西却像是粘竿,灵魂粘住在上边,因为以前缠绵得日子久了,所以不大容易脱离开,和那些东西缚住了的人,好像是一种锁链,这是不能截断的。即使有人要用强力拉开他们,他们号叫请求,而且虽然在别的事情上很是大胆,可是假如给他指点出这个往冥土来的大道,他们便变成懦夫了。总之他们要回过头去,像是一个生相思病的人,就是远远的也好,想去看那些日光底下的东西。那边的那傻子却正是这样做,他不但在路上逃走了,到了这里还那么请求你。至于我呢,我在世上没有留恋,没有田地,没有家屋,没有金子,没有器具,没有名誉,没有画像,所以即此便是我全副行装了,只要等到阿特洛波斯一招手,我就高高兴兴地抛掉我的皮刀和牛皮,————其时我正在做一双短皮靴,————跳了起来跟在她后面,来不及穿鞋子,也没有洗掉手上的靴墨。实在还是我领着队走,只向那前面看着,因为没有东西在后面值得我返顾,正叫我回去的。而且凭了宙斯,我看见在你们这里一切就够好了,一切人都是平等,没有一个人比他的邻人更好,这在我觉得是最有意思的。我想这里没有债主来讨债,也不收税,还有更好的是冬天不会挨冻,也不生病,或是受到有权力的人们的杖责了。一切都是和平,事情是翻转过来了,笑的是我们穷人,那富人们要去烦恼号哭了。

    克罗托 弥库罗斯,我看见你以前正在笑着哩。这是什么事情特别使得你发笑的呢?

    弥库罗斯 你听吧,我的最所尊敬的运命女神。我在地上时曾经住在这个霸王的间壁,留心看他家里的事情,那时我当他是像神一样,因为见了他华丽的紫衣,众多的廷臣,他的金子,嵌镶宝石的大酒盏,他的银脚的胡床,以为他是幸福极了,还有他的大餐做好时候的香味,更是使我闻了馋得要命。他在我看去似乎是一个超群的人,三倍有福气的,比一切人更是好看,更要高出一肘半来,因为他有他的好运支撑着,庄严地行走,高举着头,威压一切遇着他的人。但是他死了的时候,他的所有的奢华统统给去掉了,不但在我看去很是可笑,而且我更其是笑自己,因为我会佩服这样一个无聊东西,从厨房的香味来计算他的幸福,又因了从拉科尼亚海的螺蛤的血所染的紫衣来说他是幸运者哩。我所笑的还不止是他,我看见那个放债的格尼丰,自怨自艾地叹息,不曾享用过他的财产,却是没有尝到金钱的滋味而死去了,只把所有留给了浪费的洛多卡瑞斯,他是亲属中最近的一个人,依照法律是应该首先承袭的。那时我就止不住我的发笑,特别记起他平常的样子,总是面色苍白,头发蓬松,满脸忧虑,只有他的手指算是沾着财富,他用这计算成千成万的金子,当初一点点地收集起来,却只落得一会儿给那幸运的洛多卡瑞斯都倒出去了。————但是现在为什么还不走呢?在路上还有工夫,我们尽可以笑,一面看着他们号哭哩。

    克罗托 上船去吧,那么艄公可以起他的锚。

    卡戎 喂,汉子!哪里走呢?船已经满了。你在那里等明天再说吧。我们早上就渡你过去。

    弥库罗斯 卡戎,你是犯了规矩,把我这陈年死人留下走了。不要紧,我要到剌达曼堤斯那里告你不法的。阿呀,不好,他们已经开走了,我独自留下在这里了。但是我为什么不跟在他们后面游水过去呢?我不怕会困倦以至溺死吧,因为我是已经死了。再说我也没有一个铜元,来付那渡船钱。

    克罗托 这是什么事?住了,弥库罗斯,你不能这样地渡过去。

    弥库罗斯 或者我会在你们之前到岸哩。

    克罗托 不行,让我们赶上去,把他拉了起来。赫耳墨斯,你来帮我们拉吧。

    卡戎 他坐在哪里呢?你看,这船是满了。

    赫耳墨斯 坐在霸王的肩上吧,若是你看来合适。

    克罗托 赫耳墨斯好个计较!

    卡戎 那么爬上去吧,把你的脚踩在罪人的脖子上边。现在我们趁着顺风走吧。

    库尼斯科斯 卡戎,我还是当场把实情告诉你好吧。我过了渡,也没有那一分铜币给你,因为我除了你所看见的这口袋,和这棍子之外,别无所有。但是戽水,或是扳桨,若是你要的话,我是在这里;你只要给我一枝结实好使的桨,你就决没有废话可说了。

    卡戎 那么扳桨去吧。我就不问你要钱了。

    库尼斯科斯 我唱一支歌好么?

    卡戎 凭了宙斯,可以唱得,假如你知道些水手的歌就更好了。

    库尼斯科斯 卡戎,我知道好些呢。但是,你看,他们哀号响应起来了,这样是我们的歌要被搅乱的。

    死人们:其一 阿呀,我的财产呀!

    其二 阿呀,我的田地呀!

    其三 阿哙哙,我留下怎么样的一所房屋呀!

    其四 试想多少千万,那承继的人拿去花费呀!

    其五 唉唉,我的新生的那些娃娃呀!

    其六 谁将采摘那蒲桃呢,那是我去年所新种的!

    赫耳墨斯 弥库罗斯,你一点也不悲叹么?有人过这条河而不哭,是不合法的呢。

    弥库罗斯 去你的吧!我没有理由悲叹,正是顺风走着哩。

    赫耳墨斯 可是稍为叫唤两声吧,依照向来的习惯。

    弥库罗斯 那么,我就悲叹起来吧,赫耳墨斯,既然是你如此说。————阿呀,我的皮张呀!阿呀,我的旧皮鞋呀!阿哙哙,我的破烂的凉鞋呀!我真不幸呀,将不再饿着从早上直到黄昏,也将不再在冬天赤着两脚,半裸着身子,到处彷徨,牙齿因寒冷而相打了!谁将得到我的皮刀和钻子的呢?

    赫耳墨斯 哭得够了。现在我们就快要到岸了。

    卡戎 来吧,你们第一件事是给我们渡船钱吧。————你给钱吧,现在我是从各人都已收齐了。我说,弥库罗斯,你给你的一分钱吧。

    弥库罗斯 卡戎,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假如不是,那么你不如去写在水面上,如俗语说的,比来问弥库罗斯要一个铜元〔,还切实些〕。我还压根儿不知道你的铜元是方的还是圆的呢。

    卡戎 今天真是一趟好的赚钱的旅行!可是,都上岸去吧。我还得去载那些马牛狗和别的牲畜,因为现在是轮到它们过渡了。

    克罗托 赫耳墨斯,你便照管他们,率领前去吧。我自己还要渡回对岸去,把那些支那人带过来,印多帕忒斯和赫拉弥特瑞斯,他们正为彼此争夺地界,战斗而死的。

    赫耳墨斯 大家都向前进吧,或者还是都跟着我来。

    弥库罗斯 赫剌克勒斯,多么暗黑呀!美貌的墨癸罗斯现在是在哪里?这里谁又能辨别西弥喀是不比佛律涅更美呢?一切都是一样,而且是同一颜色,没有东西是美的或是更美的。就是我的那件旧外套儿,我以前觉得很不像样,但是现在同那国王的紫衣一样的阔气,因为两者都看不见,都淹没在暗黑里边了。库尼斯科斯,你在什么地方呀?

    库尼斯科斯 弥库罗斯,我在这里,正和你说话哩。来吧,若是你说好,我们就一块儿走吧。

    弥库罗斯 你说得对。你把右手给我吧。你告诉我,————因为,库尼斯科斯,你当然是受过呃琉西斯的密戒的吧?————你不觉得这和那里的情形有点相像吧?

    库尼斯科斯 你说得对。你看,那里有一个女人来了,手里拿着火把,看去很是凶猛吓人。想她或是一位呃里倪斯吧?

    弥库罗斯 或者是的,从她的样子看去。

    赫耳墨斯 提西福涅,你把他们接收过去吧,一千零四名。

    提西福涅 剌达曼堤斯真是等你来好久了。

    剌达曼堤斯 呃里倪斯,把他们带上来。赫耳墨斯,你来传令,叫他们的名字吧。

    库尼斯科斯 剌达曼堤斯,凭了你父亲宙斯,请你先把我审查了吧。

    剌达曼堤斯 为什么缘故呢?

    库尼斯科斯 因为我想要来告发一个霸王,我知道他在生前所做的种种恶事,这我所说的就难望信用,假如我不先弄清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和我的生活情形。

    剌达曼堤斯 你是谁?

    库尼斯科斯 阁下,我是库尼斯科斯,职业是哲学家。

    剌达曼堤斯 走上前来,第一个来受审判吧。————有原告人你就叫他们上来。

    赫耳墨斯 如果有人对于这个库尼斯科斯有什么控诉者,上前来吧。

    库尼斯科斯 没有一个人。

    剌达曼堤斯 库尼斯科斯,但是这还是不够。脱去你的衣服,那么我可以检查你身上的火烙印。

    库尼斯科斯 我怎么会变成一个盖火烙印的人呢?

    剌达曼堤斯 你们各人在生前所做的每一件恶事,都在他的灵魂留下一个看不见的记号。

    库尼斯科斯 你看,我是裸体站着了,你可以搜寻你所说的火烙印了吧。

    剌达曼堤斯 这人全然干净,只除了三四处很淡而且不很明显的印记。但是这是怎么的?有好些烧伤的痕迹形象,但是不知怎的又被擦掉,或是不如说剜去了。库尼斯科斯,这是怎么的,为什么你能够看去像是从头就干净的呢?

    库尼斯科斯 我将告诉你知道。以前我是一个恶人,因为愚蒙,所以得到了许多火烙印,但是自从学习了哲学之后,我就渐渐地从我的灵魂上把所有的疤记都洗去了。

    剌达曼堤斯 他用的是一个好的而且有效的药方。现在你往福人岛去吧,去跟善人们在一起,但是你得先来控诉你所说的霸王哩。赫耳墨斯,叫别人上来。

    弥库罗斯 剌达曼堤斯,我的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只要费你很短的一点工夫就好了。我脱光了等着你很久了,所以请你就审查我吧。

    剌达曼堤斯 你是什么人呀?

    弥库罗斯 皮匠弥库罗斯。

    剌达曼堤斯 好,弥库罗斯,你是很干净的,没有一点痕迹。你去吧,同库尼斯科斯一起。现在叫那霸王上来。

    赫耳墨斯 墨伽彭忒斯,拉库得斯的儿子,到这边来。你往哪里去呢?这边来嘛。是我叫你哩,这霸王。提西福涅,推他进来,叉着他的脖子。

    剌达曼堤斯 库尼斯科斯,开始你的控诉和辩驳吧,因为人在这里了。

    库尼斯科斯 整个地讲起来,这是无须乎怎么说的,从他身上的痕迹你立刻可以知道他是哪一种人了。但是虽然如此,我还是想对你来揭发这人,用言语来更明了地加以说明。这个罪该万死的人,他当一个公民时所做的事情我想不去讲它了,但是自从他结识了一班胆大妄为的人,带领了卫兵,占领城市,做了霸王以后,他不但是把千万的人民都处了死,也不经过审判,却都将各人的财产没收。他既然得到了莫大的财富,没有一样放纵的事情不曾做过,对于不幸的市民施行一切的凶残与污辱,处女们被污,少年们被辱,并人民中间如醉如狂的各种的横行。至于他的轻蔑,无礼,和对人的强横的态度,无论你用哪一种判罪都不能相抵。一个人还不如定睛去看那太阳,比看这个人更要安全些。而且他的刑罚的新奇残酷,有谁能够形容得来呢?他甚至使他最为亲近的人也不能幸免。这些都不是对于他的空虚的告诉,只要你召集那些被他所害的人一问就好了。————不,他们无需召集,你看,他们都已到了,围绕着他,将要扼死他了,剌达曼堤斯,这些人都是死在这贼徒之手的,有的为的是妻子美貌,所以中了他的恶计,有的是因为儿子被强暴地抢走,生了气的缘故,有的因为是他有钱,有的则是因为正直,也很明白,对于他的行为不很满意。

    剌达曼堤斯 你这坏东西,对于这些你有什么说的呢?

    墨伽彭忒斯 他所说的那些谋杀是我干的,至于其他一切,那些奸淫,少年被辱,处女被污,那些都是库尼斯科斯诬赖我的。

    库尼斯科斯 剌达曼堤斯,关于这几项,我也可提出证人来。

    剌达曼堤斯 你说的是谁呢?

    库尼斯科斯 赫耳墨斯,你给我传他的灯和他的床,因为它们也将到廷作证,陈述它们所知道的他的行为。

    赫耳墨斯 墨伽彭忒斯的床和灯进法廷来。好,它们应召来了。

    剌达曼堤斯 现在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关于这墨伽彭忒斯的事。床,你先说吧。

    床 所有库尼斯科斯所告发都是真话。但是,主公剌达曼堤斯,我实在是说起来害羞,他在我的上头干些那样的事情。

    剌达曼堤斯 你的不愿意说,便是对于他的最明楚的见证了。————灯,现在你说吧。

    灯 白天里的事情我不曾见到,因为我不在场,至于夜里的所作所为,我不愿意来说。我看见过许多事情,都是不可言说的,超过了一切的强暴。实在我屡次故意地不吸油,想要独自熄灭了,但是他却把我移近他的现场,种种情形把我的光都污尽了。

    剌达曼堤斯 证据已经够了。现在来脱去你的紫衣,让我们看你火烙印的数目吧。阿唷,这个人简直是遍身灰色,乱涂一气了,实在是给火烙印盖得全是乌青了。那么他该得什么刑罚呢?丢到火河里去么,还是交给三头的狗好呢?

    库尼斯科斯 不。若是你愿意,我将贡献给你一种新的,也是与他的罪相宜的办法。

    剌达曼堤斯 说来吧,我将为此很感激你。

    库尼斯科斯 我相信,这是习惯,凡是死人都要喝一口忘河的水吧?

    剌达曼堤斯 正是。

    库尼斯科斯 那么,让他在众人之中特别不准喝水。

    剌达曼堤斯 这是什么意思呢?

    库尼斯科斯 他将受到一种重罚,长记得他在世上是怎样的人,有多大的权力,计算他的荣华。

    剌达曼堤斯 你说得对。我们就这样地判,把这厮带下去,捆缚着放在坦塔罗斯的旁边,去回忆他生前所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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