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府台就去府台,难道怕你不成?”蒋成吼道。
蒋成抢步上前冲袁归当面两拳,直打得他鼻口冒血,鼻青脸肿。
“哦。如果能够告倒管哲,也算是为我那屈死的丈夫报了仇。那我该怎么办呢?”
袁归直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晕倒在地,然后被扔出了衙门。
张氏一见袁归的妻子,莫名其妙,“不知嫂嫂何事登门?”
“你还记得你从媒婆张芸手中买来的霞姐儿吗?霞姐儿的母亲赵氏告到府台了。我丈夫袁归被活活打死了!难道你就不怕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的处罚?”
“管哲在审案时打死人了!”
孔孟情低头与侄子孔得星经过一番密议之后,叫来自己最亲信的贾校尉,如此这般一番交代。
“我有办法叫她承认,这个你尽管放心。”
“哦?到底怎么回事?”
“侄儿我在歌舞场中有一个相好的叫霞姐儿不想。那袁归咆哮公堂,辱骂管哲,被管哲活活给打死了!”
“此话怎讲?”
两边的差役见袁归违反王法,态度嚣张,也都非常生气,所以,这五十板打得格外狠。
原来。管哲将霞姐儿无偿地判归赵氏,坏了孔得星和霞姐儿的好事,于是,他开始对管哲怀恨在心。
“你们给我撒手,不然,小心我的拳头!”
霞姐儿心想,孔公子果然不是一个负心的人,我决不能辜负他!当即,贾芸雇了辆车,见街上无人,叫了霞姐儿就走。霞姐儿连日用物品也未来得及收拾,就瞒了母亲和哥哥,不辞而别,坐车直奔贾芸家中。
袁归见用银子买回霞姐儿的要求碰壁,一气之下,就写了一份诉状直接向府台提出控告,要求赵氏母子归还霞姐儿。
“霞姐儿贪图享受,一直对她的父母将她卖掉这件事心怀怨恨。她如今贪图杨家的富贵,一心一意要随东厂孔孟情大人的侄子孔得星从良。她已经答应孔公子自称是你的亲妹妹,只要你也咬定霞姐儿是你的亲妹妹,你就可以逃过惩罚。”
“真是天赐良机,这回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替自己和叔父孔孟情出气的大好机会!“”一听说袁归被府台打死,孔孟情的侄子孔得星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你女儿说,她死都不会再见你们蒋家人了!她已经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她根本不愿见你们。当初,你夫妇二人为了钱财,就将女儿卖掉,致使她沦落为妓,如今,她对你们怨恨不已。而且,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再也不愿回你们那穷家去过穷日子啦!”袁归对赵氏说。
“第一,你要否认张氏当年曾经从霞姐儿的父母手中买过她。第二,你就说乐户张氏是霞姐儿的亲姐姐。这样,霞姐儿本来就是乐户,转卖乐户是合法的。这是翻案、惩办管哲的关键。第三,你去找张氏,让她和你口供保持一致。第四,你就说你丈夫袁归是从吴义手中买来的霞姐儿。”
“他现在想死你了,天天盼着能够早日和你结为正式的夫妻。他一心要你随他从良。如果你嫁给了孔公子,从此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家有权有势,东厂的厂主孔孟情可是他亲叔父啊。”
“你是怎么不了他。可是,我叔父掌管的东厂可以处治他。”
“多谢孔公子。我这就去找张氏。你去找霞姐儿和媒婆张芸,事后,我在家静候你的消息。”
袁归被妻子拉回家后,许久才慢慢睁开了眼。他见自己人财两空,又遭杖刑,又气又恼又恨,胸中郁愤难平,倒在床上,不吃不喝,终日号啕大哭,没几天,便一命呜呼。
“孔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儿啊,你的妹妹如今在歌舞场中讨生活,真是丢死人啦。你看,这该如何是好?”赵氏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地跟儿子蒋成商量。
“孔公子对你朝思暮想,他怎么会辜负你呢?你现在还是赶快随我躲起来吧,千万别给衙门给抓走了。”
“你有什么办法?”
“如果衙门有人来找你取证,你要咬定你是张氏的亲妹妹。”
尽管霞姐儿不愿回家,但她违抗不过母亲和哥哥,又怕哥哥蒋成将袁归夫妇打坏。惹出官司,只好不情愿地随母亲和哥哥回到家中,可她的心中还是向往那与孔得星在一起的糜烂的享乐生活。
“我该怎么办?”
“你。你敢打人?”
“如果我的母亲和兄长否认怎么办?”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知府管哲、同知欧决受理了这个案子。他们调查核实了霞姐儿被卖的经过后,深表同情。
袁归的妻子一听,茅塞顿开:“孔公子果然高明。”
“我死都不会再见蒋家的人!”霞姐儿对袁归说,“你去告诉我的母亲,就说我不愿见她。我已经不是她的女儿,让她回去吧。当初我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掉,今日却要寻我回去。我恨透了他们!我再也不要过那种贫寒生活了。”
“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抢人!”袁归夫妇气愤难平。一人一只手,牢牢地将霞姐儿拽住。
于是,孔得星找到叔父孔孟情,“叔父,告诉你个大好机会。”
孔孟情得意地狞笑着说:“这一番安排,不怕扳不倒那府台的管哲!正好借机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今后知道敬畏老夫。还有,我一定会让那霞姐儿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于是他托人对赵氏说:“我愿意再拿十两银子把霞姐儿买回来,咱就人钱两讫,私了算了。”
“小弟几日不来,难道你就忘了我不成?”
二人商议完毕,开始分头行动。
赵氏没有做声。
“如果我被衙门的人抓住了怎么办?”
袁归又转身大骂管哲:“狗官,你审判不公,霞姐儿本是我花钱买来的,现在,一分钱不给我,就让她白白回家了。这也太不公道了。你收了蒋家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