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孤单的船（下）

、货物。

    这，这了是最最可怕的瘟疫那！

    然而。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对于这个判断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欢喜”号已经接近了爪哇，那么“欢喜”号已经和预定航线相距很远了。而这样大的差距，并不是一场飓风就可以造成的。

    孟天雄对挤在他身边的矮个子强三说：“你去把魏先生请过来，这里有一个病人。”

    “魏先生实在对不起了。”向大石说着就把魏东扑倒在地，其他人立即把医疗舱里的物品从窗口往外扔了出去。

    看着这道彩虹，孟天雄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代又一代的渔民们面对着变化莫测的大海，他们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自然界的种种现象也终于成了他们的文字，告诉他们天气的变化。比如关于彩虹就有“东虹日头西虹雨”的说法，此刻彩虹出现在东方，预示着天气将会变得晴朗，“欢喜”号暂时安全了。

    “能不能判断一下，我们这艘船在什么位置？”一个声音打断了孟天雄的思绪。

    这是孟天雄航海生涯之中做出的最大胆的决定之一。当那艘船撞上“欢喜”号的时候，那时就会对“欢喜”号产生一股强大的推力，碰撞的同时。当那艘船刚好被漩涡吞噬，漩涡对“欢喜”号的吸引力大大减少。

    女人听到了孟天雄的话，也朝他看了一眼，就晕倒小船里，一把沾着血迹的刀还握在手中。孟天雄这才注意到，她刚才手中挥动着的红布，居然是用鲜血液染红，此刻颜色正逐渐地暗淡下去，逐渐变成了黑色。他注意到她的左手臂有一个流着血的伤口，很明显她是发现了“欢喜”号之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鲜血染红了白布，这样才使船上的人发现了她。

    孟天雄只好陪笑，希望自己的笑容能够缓和一下气氛，可是魏东冷着脸视而不见。

    林近甲把指南针递给了孟天雄说：“你看看这个。”

    一想到可能的结果，孟天雄连忙陪笑道：“魏先生您的医术那么高明，只要稍微帮点小忙就行了。”

    既然终究逃脱不了被吞没的命运，还不如放手赌一次，孟天雄的脑子里闪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一夜的航行之后，天逐渐放亮了，太阳慢慢从海平面跃出了海面，一时间霞光四射，天上的云朵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孟天雄接过指南针一看，发现这一次指南针指的方向完全正确，他想到了刚刚过去的那场超级飓风，难道极端恶劣的天气可以导致指南针失灵？或者反过来说，指南针失灵预示着极端恶劣天气将要来临？

    “用尽全力向前冲！用尽你们的全力！”孟天雄发出一声怒吼之后，他只能在心中祈求老天爷的眷顾了，尽管从一开始老天爷一直和所有人作对。

    林近甲从袖子里拿出一幅航海图在两人面前展开说：“这幅图是我出航前照《武备志》这本书中收录的航海图描绘下来的，我判断我们现在处于这个位置，我们可以沿着这条航线前往爪哇。”

    魏东叹了一口气说：“已经有二十多名船员出现了和他一样高烧发热的症状，我预计人数还会不断增多，因为这个病会互相传染，如果不及时治疗，他们就会死亡。”

    由于漩涡巨大的吸引力，船舵越来越沉重，孟天雄几乎无法转动它。他知道这样下去，即使是铁力木制作出来的船舵也会在两股力量的撕扯下断裂，而“欢喜”号不是被吸漩涡吸进去就是被强大的拉力撕裂成两截。

    波光粼粼的海面，“欢喜”号正乘风破浪，孟天雄站在甲板上来回检查着船员的工作。检查过程中，他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欢喜”号刚刚出发的时候，船上的士兵可以对水手任意打骂侮辱，可是那一场可怕的飓风过后，士兵和船员已经打成了一片，开始称兄道弟，这是一种共同对抗死亡的情谊。

    看着孟天雄闪光的眼睛。林近甲只是淡淡地说道：“当年郑和船队下西洋，船队走过的线路我全部都有。”

    “你来摸摸他的额头。”他的声音显然不是很友善。

    孟天雄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艘巨大的海船因漩涡巨大的吸引力而极快地冲了过来，很显然这艘船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并且很有可能会撞上“欢喜”号。

    魏东立即蹲下身子，他的一只手搭在这名士兵手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船员和士兵们看到这个情景，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开始议论纷纷。

    “所有的药都给扔到大海里了，你以为我是神仙？”魏东果然很生气，一个如此削瘦的人，此刻居然能说出如此响亮的话，令孟天雄吓了一跳。

    忽然，身材魁梧的向大石跑过来报告说：“前面发现一只小船，船上有人正向我们呼救。”

    正在此时，扑通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孟天雄转身一看，只见一名士兵正倒在甲板上，身体蜷缩起来，浑身不住地颤抖着。

    他让孙德立即传达了他的命令，所有摇橹的船员停下来。而他则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船舵，艰难地调整了“欢喜”号的位置，等待那个时刻的到来。

    操舵手立即改变了船的方向，“欢喜”号往小船开了过去，等接近小船的时候，孟天雄发现小船上坐着的竟然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她赤着脚坐在船中，双手抱在胸前，当然更奇怪的是她的头上还盖着一块黑色的布，使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此时，魏东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孟天雄的面前。孟天雄瞥了一眼强三，只见他一脸丧气地跟在魏东的身后，不敢和自己对视。

    龙战天看了一眼林近甲，然后说：“你们两人的看法是一样的。看来“欢喜”号脱离原来航线已经很久了。”

    “一、二，起！一、二，起！一、二，起！”船员们闭着眼睛奋力地摇动船橹，他们整齐有力的呼喊声盖过了呼呼的风声。

    因此，脱离漩涡的唯一机会，就在两船相撞的一瞬间。“欢喜”号甲板上左右两侧八只大橹逆着水流艰难地摆动起来。这是一个艰难的时刻，“欢喜”号一点一点从漩涡的旁边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