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归天

bsp;“生病？”超子心头一惊，“老爷子怎么了？不是这几天一直好好的吗？”

    查文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到了王庄村口，村子里黑魆魆的一片，“突突”的摩托声让村子里的狗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纷纷涌向村口。但是远远见着是这辆车，这群土狗没有一条不是夹着尾巴就跑的，因为那车上待着一个混世魔王，多少条土狗都是被他的挎子擦着大腿呼啸而过的，这车对于它们来说不亚于索命阎王。

    超子这心里还真一早就有准备了，立马回道：“是王庄那儿闹鬼了吧，咱是去收拾脏东西的吗？”他心里同时还在想，不会是老爹中招了吧？

    “啪”的一声，那盏不算太亮的白炽灯被打开了，超子抬头一看，差点儿没给吓死。何老正坐在桌子前对自己怒目而视！

    查文斌再看了一眼天象说道：“命星落了。”

    何毅超没有给他的母亲送终，那是他一辈子的遗憾，所以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父亲就这样离开，但是查文斌的那句天亮即是大限让他第一次有了想飞的冲动，一个劲儿地催着卓雄加速。

    何老依旧笑着说道：“那就要麻烦你了，还有这小子也交给你看着了，你要不出去先准备准备，我还有几句话跟这小子说。”

    “嗯。”查文斌点点头。

    不想查文斌却把钥匙拧了下来，丢给卓雄说道：“今儿你来开，超子跟我坐后边。”

    何老不再看这个儿子，脸上的肌肉开始变得柔和，他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副儒雅的模样，转向查文斌说道：“文斌啊，是不是到时候了啊？”说这话的时候，查文斌看见何老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他知道那是疼痛造成的。

    那会儿刚买了挎子，查文斌便时常提出让超子载着他去王庄，说是找他父亲聊天。那会儿何老虽然已经时日不多，但精神气儿却十足，每天乐呵呵地和查文斌品茶论道，丝毫看不出重病的迹象。超子那会儿打着收废品的名义也在王庄淘到了不少宝贝，其中有一件玉器让何老鉴定后可以追溯到战国。超子认为自己的事业可以真正开始了，有了他的专业加上何老的经验，他一定会在这个行业里大获成功。

    何老是在那天祭拜完后的一个月零七天死的，正如查文斌预测的那个日子。那一天查文斌很早便起来了，外面天还没亮，他便收拾好了东西把他们挨个儿叫醒。

    查文斌强忍着泪水，依旧平静地说道：“肝癌，晚期。”

    那会儿超子他们在洪村已经混得很熟了，村长家的三轮挎子成了这几个当兵的最喜欢的东西，一开始老是借，后来村长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半卖半送给了他们。

    这话说完，王鑫不明就里地抬头看了一眼，一颗闪亮的流星刷地划过天际，朝着西边消失在茫茫夜空。

    祭拜完王夫人，何老执意要去王庄住，还不让超子同行，他们两人只好先回了洪村。

    查文斌没有反驳，他不会说那是你父亲交代我的，他理解超子现在的心情，所以他只是说道：“别停，继续开。”

    超子开始带着另外两个哥们儿走街串巷地收古董，那会儿外婆的村子是他们经常要去扫荡的地方，所以我偶尔也能见着这几个从外地来的小伙子。特别是超子，看见我的时候常常会给我买些吃的，还有像钓鱼钩啊，风筝啊这类男孩子比较喜欢的玩意儿。

    趁着夜色，那盏红兮兮的大灯照过了一棵棵擦肩而过的大树，查文斌坐在那小翻斗里跟超子说道：“我跟你说个事儿，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超子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塌下来了。

    王鑫正在床上呢，听到这动静，还以为是鬼子进了村儿，硬是不敢出房门来。超子可不管这些，率先冲进了西厢房，那儿以前曾是王夫人未出阁前住的，如今何老住在里面，查文斌和卓雄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