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来缕缕清凉,也让凌南天的心有些冷。
这里,零零散散地住着几户农户。
然后,他便将湿军衣军裤披在肩膀上,提着长马刀,握着盒子炮,在前开路。
圆月渐弯,树影斑驳。
他蓦然惊醒,却见路洋与小雅已扶林依依起坐。
“唉,天命如此,我凌南天认了。路洋,小雅,别哭!别哭!我们再想想办法,再想想,那么难的路,那么痛心的路,我们都走过来了,我想,咱们一定能救我娘的。”凌南天仰天长叹,脑际间回掠过自己最近几个月来的艰辛之路,便抹抹泪水,握握拳头,又坚强地劝慰路洋与小雅。
告别了富士山,樱花树下的那幕缠绵,已成了睡梦中的回忆。往事不可追,痛苦埋藏在心头。
畜便四处皆是,男女老幼,皆是脸带菜色,饥瘦黝黑,衣裳破旧,打满了补丁。
她的额头非常滚烫。
悲泣之声,在山野间久久回旋。
“小雅,将长马刀洗干净,然后用火烤烤,消消毒。没办法了,现在,一定要取出夫人身体内的子弹头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路洋含泪地点了点头,却也灵光一闪,想出办法来了,便泣声吩咐小雅准备取弹器械。
不远处的村落,传出一阵鸡鸣声。
凌南天的心又寒到了心底,凉透了全身。
凌南天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的泪珠很晶莹,也透着苍白,含着悲凉。
“娘,娘,你怎么啦?”凌南天忽蹿步上前,伸手一探林依依的额头,又一探她的鼻息。
他随即托起林依依,扶她上了小雅的背。
他也要搏一搏,绝不能让心爱之人死去。
夜色渐浓,慢慢地,天地间一片黑暗。
还有一帮曾经誓死追随的弟兄,他们的安危,也悬在凌南天的心头上。
“这———”凌南天与路洋闻言,又都张大了嘴巴,一时间都无法答复小雅的问题。
天亮了。
“夫人,夫人———你醒醒———你醒醒———路大哥———夫人又晕过去了,气息很弱,怎么办?怎么办———”
凌南天心头忐忑不安,松开母亲双臂,赶紧自觉地往即将熄灭的火堆里加干柴。
他离别了最心爱的女子,饱受了相思的煎熬,却又因为家破人亡,因为战火烽烟,与心上人远隔千里关山,万里烟波,如何还能再相见?
泥砖草房,四周堆满了干柴干草,农犁锄钯,随处而放。
“好!马上行动!你来背人,我在前面开路,三少爷殿后,让猴子看好小舟,以备后用。”路洋当即拍板,也不管凌南天是否同意,他心焦于林依依的伤情。
她的鼻息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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