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叶畅顿时明白,他方才在城门前不相邀,这个时候来邀请,应该另有内情。
“侍寝者都有谁?”
叶畅琢磨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那闻书吏,目前线索太少,他也不好说,但至少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闻书吏。
但今日之事,却不好开口。
“少府与骆妇私会之事,明府可曾知道?”叶畅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另有一女,亦曾在……呃,曾侍寝过,只不过时间却是有些久了,乃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说到这,元公路有些期期艾艾:“且只有一回,这个……这个应当不是吧?”
“就是可能知道你将官印藏在何处之人。”
“好好,响儿,咱们先逛到这,先随钟吏员去吃饭,你看如何?”
若是两人竞争的是同一个官职,那么冯县令除了羡慕嫉妒,只怕还有恨了。
见元公路仍是这模样,钟纬心中不安,再这么下去,只怕自己也要挨打了。
说到这,元公路身体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目光充满恐惧。
“叶郎君,叶郎君,今日既然进城,说不得某要招待叶郎君一餐,以谢那日美言。”钟纬远远地高叫道。
“他倒准备得早……我去见他……不,你去请他来相见,小心,莫让别人知晓了。”
他想着该如何哄元公路开心,然后便想起今日的那桩案子。
“正在市中购置年货。”
这可不是分羊那样的小儿科,是大麻烦!
“也就是说,对方并未立刻发动,甚至没有声张,这么看来,对方还在等待机会……”
叶畅皱起了眉。
叶畅跟着吏员东转先转,却转到县尉衙署的侧门。侧门是开着,钟纬领他进去之后,便看到元公路鬼头鬼脑在那边张望。
“什么别人?”
钟纬走进书房之后,先是小心翼翼看了元公路一眼,发觉元公路仍是那副有气无力要死要活的模样,心中暗自奇怪。
元公路思前想后,只觉得冷汗淋漓,若真是这二人勾结算计他,那么恐怕不只是丢官能了事的。想明白这一点,他猛然起身,对着叶畅便是长揖。
“这个……”
“莫非……莫非是冯县与闻书吏勾结行事?”他惊道:“若真如此,吾将奈何?”
“冯明府指使,或许还许下闻书吏富贵,闻书吏遣人去办,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叶畅道:“只是闻书吏此时应当未将官印交与冯明府,便是他想交,冯明府也不会收下这个证物!”
“明日某差人给郎君送年货去,今日是肯定要随某去的。”钟纬叫了起来:“不随某去,便是不给某面子!”
“与冯县令的幕客韩均……”
叶畅原本想说,丢失了挂失寻找就是,但旋即明白,丢一枚印章,能让元公路伤脑筋成这般模样,只怕不是贴寻物启事或者遗失公告能够解决的了。
元公路此时终于微微得意了一下:“他虽是全力钻营,终究未能得手。”
“我有这个,年货便已经算是置办好了,去哪儿都随郎君。”响儿晃了晃糖葫芦。
元公路此时脸色变了。
“家中父母老病,又唯有我一子,故此留在家乡,并未随我上任。”
“已允升迁之后即为妾矣。”
“能否带某去藏印之处看看?”叶畅又问道。
“听闻少府将要高升,那冯明府呢?”叶畅听到这猛然想到一个细节:“冯明府此前不是说得了朝廷表彰,也有可能高升么?”
叶畅凝眉思忖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元少府在修武上任,从未听少府提起家人……不知少府娘子何在?”
“知晓,就是十日前,那日休沐,未曾用印,到次日再去藏印处取印时,发觉印已丢失。”
钟纬闻言转身便走,不多时便到了市里,此时邻近年关,市中人头攒动,何止千百人!他转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叶畅,看叶畅那模样,他不禁笑了起来。
“丢失便丢失……怎么?”
元公路这一次却不肯说了,叶畅见他百般忸怩,便知此女身份有些不一般,苦笑着道:“少府,非是某意欲打听少府私密,升官转迁者,少府也,丢印论罪者,少府也!”
一个月前不发作,应当是畏惧元公路权势,现在发作……定然另有原因。
元公路犹豫了一会儿,这神情,证明了叶畅的猜想。叶畅追问道:“少府何必隐瞒,事干重大,不可讳疾忌医!”
托叶畅的福,钟纬与元公路近来关系较好,虽然没有挨打,却也被骂了几回。
“这些时日少府未曾用印?”
将响儿与钟纬留在外头,当然那一把糖葫芦现在就轮着钟纬拿着了,叶畅跟元公路进了一间偏房。
“他是在等,等年底闭衙封印。闭衙封印之时,我要将官印展示给诸人看,那个时候,我若拿不出东西来……”
“少府,你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哦……讲来。”元公路还是无精打采,不过总算没有立刻发火。
十天前发生的事情,现场肯定已经被破坏了,就算没有破坏,叶畅也不可能凭借一点点蛛丝马迹,就找出是谁偷走了元公路的官印。他所需要的,只是观察现场情形,推测一下是外贼还是内贼。
叶畅手中抓着一把糖葫芦,像个跟班一般跟在响儿身边,响儿左手拿着一支,右手也拿着一支,左舔舔,右吮吮,仿佛叶畅是僮仆,而她则是大户人家小娘子一般。
“少……”叶畅正要与他见礼,元公路却竖起手指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县尉元公路皱着眉,坐在书房之中,仿佛有什么心事。
丢失与失窃是两回事,丢失意味着还有可能找回来,失窃则意味着落入旁人的手中,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旁人用来对付自己的工具!
元公路听得眼前一亮,怦然心动:“十一郎何在?”
元公路看着叶畅,又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