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出这一书,便足以让叶家昌隆长久了。
“呵呵,你们也听说过叶畅之名,却如何将某看成了他,某乃叶畅族叔。”叶栉笑着捋须道:“不曾想十一郎之名,连你们这些蛮人都也听闻过了。”
“想必是个受人敬重的长者。”那蛮人也道。
他们当中为首者,竟然是一个女子,这女子长得甚是俊俏,一身银饰,目光灵动,知上的衣裳,也是中原少见的白叠布。
众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一年长者道:“但愿……能请到那位卧龙先生。”
“可是咱们能有什么法子,唐天子明摆着偏向南诏,咱们无能为也!”另一蛮人道。
“若是三顾都不成呢?”还是有人说丧气话。
他还不禁大人前去旁听,只是在族学当中要遵守纪律罢了,一般大人,耐不住性子,不愿意去,可是叶栉不然,他早就知道,从叶畅那边学得几分本领有多大作用,因此几乎日日都来。
“汉子”在唐之前,并不是什么好话,乃是胡人嘲骂汉人男子的话语,如同汉人称胡人“胡儿”一般。那蛮子有些不服,蛮人少女叹道:“你啊,一路上见那些唐人,有过这等不喜热闹者么?咱们万里迢迢来此,方才那郎君不凑上来看热闹,又不为谢礼所动,真丈夫是也!不愧是叶郎君族人,看到他,我对那叶郎君更是向往……”
当初诸葛亮渡泸水伐不毛,威德并施,南蛮为之心折。虽然也有南蛮编出什么孟获七擒诸葛亮的故事,但实际上,苗蛮诸部对诸葛亮是非常推崇。
“休要吵了,若是唐天子果真不助我部,那时去吐蕃也不迟。”那女子开口道:“为了我们部族,便是让我去吐蕃和亲,我……我也心甘情愿!”
“也不过是会清淤除秽罢了,还算不得什么本事,咱们要的是能上阵的勇士,若是能领兵打仗,象诸葛孔明一样的文人也好……”
“六诏的南蛮?”叶畅讶然道。
就在叶畅与焦遂谈话之时,修武县城中,一伙南蛮正聚拢于一处。
马到站前蹄声轻,远远地看到一片树木遮住去路,蛮人少女便估计到了卧龙谷。她翻身下马,牵马前行以示恭敬,身后的诸蛮虽然还有心中不服者,却不敢不从。
“那个南诏还未统一六诏诸部?”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恰巧此时叶栉背着工具出来,见到这群蛮人,他倒不惧,上前喝问道:“你们是何人?”
众人说了半天,那个少女怅然叹了口气,也只是说罢了,于事无补。
蛮人少女粉颊微泛红晕,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忙行礼告罪:“奴等一路北上,除却长安这般大地方,唐人百姓,少有敢上前问话者,今见郎君胆气不凡,故此以为便是叶郎君。恕罪,恕罪!”
如今书价甚贵,这《绣像三国志话本》一卷桃园结义售价乃是二百五十文,在书中已经算是便宜的。出于慎重考虑,第一卷仅印了五百册,两百册送往长安,两百册放在洛阳,剩余一百册才在其余各地发卖。
蛮人少女见叶栉相貌堂堂,又背着工具,便用略显生硬的唐语问道:“奴等为六诏之蛮,郎君可是叶畅?”
他们在修武呆了一夜,次日大早,便备足礼物向卧龙谷而来。
这让叶畅没少被方氏嘲笑,虽然《新世说》也有方氏出力。
与那路人作别之后,蛮人少女继续前行,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旁边人见了不禁问道:“郡主,你怎么高兴起来了?”
“洛阳纸贵之事,某一向只当是传闻,不意如今见之。”焦遂又赞了一句,然后笑道:“不过,某虽不是刘玄德,却也是来三顾的,奉命来给叶郎君送信,那人自己,只怕也在半途之中!”
顺着那道路再行,便看到道路两侧都种着小树,有童子在给树浇水,见到他们也只是好奇地抬起头来观看,却没有一人尾随。蛮人少女此时在心中认定,叶畅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人,因此都迫不及待地要见到叶畅本人了。
离着吴泽陂还有一段距离,那少女就“咦”了一声:“我们一路行来,大唐繁华则是繁华,却无如此境让人惊叹者……原因为何?”
“三顾,他们唐人中的绣像画本里不是说要三顾么,我们备厚礼三顾就是!”
族学一旬上八日学,每月初一、初十、十一、二十、二十一和三十日休沐,这有异于常的教学安排,乡民也不觉讶异。
前方出现了一个村子,村子规模比较大,怕是有百余户人家。村口处老槐树下,树着一个牌子,那牌子上写着字。只不过这些蛮人当中,并没有识字者,因此立在槐树之下。
大唐法律之中,是禁止向街道上泼倒污秽的,若被发现,官府可以捉人去打板子,只不过实际执行上并不是那么严厉。
便是元月二十八日起,叶畅在卧龙谷中正式开办叶氏族学,遍选族中子弟儿女入读,每日上半日课,授予识字、算数,他自己为老师。
“你们这些蛮人却是说错了,咱们这边干净,那是叶郎君说的,污垢之地,必有毒虫潜藏,春暖之时,易生瘴疠,故此今冬他带着咱们把这些都清过了!”旁边一个行人听到他们说话,倒也不怕这些蛮人,哈哈笑道:“清淤除秽,朝廷虽是早有明令,可乡野之地,谁会理会?”
“如何不知,我启程时,长安城中已经到处都是《绣像三国志话本》,如今正到了三顾茅庐之时!”
如今整个话本出了十二卷,剧情刚刚过了舌战群儒,上一卷是长坂坡,再上一卷便是三顾茅庐。这三卷都是本月初的,没有想到焦遂在长安就看到了。
“有。”淳明很诚实地道:“焦郎君回来了。”
杜甫也是今早刚刚来访,他年纪较长,叶畅便让他坐了上位,至于焦遂,便是坐了上位也没有正形。
“休说这些无趣之语,太平之世,我辈无用武之地也。”叶畅道:“究竟是何等事情?”
他说完便离开,蛮人少女看着他背影微微喟叹,边上一个蛮人微怒道:“这汉子好生无礼!”
那僮子正是淳明,见着蛮人模样,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然后还礼:“正是,娘子可是越析诏来人,我家郎君已经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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