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韩朝宗关系比较亲密,若是责任推到了他身上,韩朝宗就不好深究他这万年县尉的责任。
如意算盘倒是拨得响,可惜叶畅虽年轻,却不缺少和人勾心斗角的经验,当下笑道:“若不能一日破案,自是有司之责,某一介布衣,蒙京兆不弃,垂询顾问,何罪之有?”
“不要啊!”这次娓娘都顾不得骂叶畅了,尖声大叫起来。
那边闹了近一个时辰,韩朝宗才与叶畅又回来,抓了一个蛮子又打了一顿,这一次蛮子倒是胡乱招供,只是他的唐语说得不顺畅,听了好半天才知道,他说是叶畅令他们杀的人!
叶畅看了韩朝宗一眼,发觉韩朝宗神情严肃,并无半点说笑的模样。
“大事?”韩朝宗盯着他。
她只是想着让叶畅替她将麻烦接过去罢了。
他二人唱戏一般,旁边却无人敢上前偷听,包括吉温与霍仙奇,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叶畅愣住了。
但他们终究人少势微,不一会儿便被制服,五花大绑拖到了一边去。娓娘心中既怒且急并羞,那些差役少不得对她动手动脚揩些油水,倒是卞侃想到这伙蛮人终究与叶畅有关系,还得给叶畅留些颜面,呵斥了两回。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韩朝宗是知道他智计百出的,而吉温亦晓得叶畅言出必中。唯有方才与叶畅一起去迎接韩朝宗的霍仙奇颇为不快,瞪着叶畅:“休得口出大言!”
“如同此前蛮人一般,脱裤打板子便是。”叶畅笑眯眯地盯着娓娘腰臀。
叶畅听到这,顿时明白,这厮是想将责任推到他身上去。
“够了。”韩朝宗看了叶畅一眼,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被他看重的年轻人结交匪类是非常不快的。他鹰顾一般看着那伙蛮人,然后喝道:“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凶杀现场,免得皮肉之苦!”
这个霍仙奇几无担当,发现出事之后,立刻就将事情推到他这边来,韩朝宗本来就对他不满。
叶畅看了她一眼,一路上同行,对这位蛮人女子已经很了解。此女心机甚深,这样大呼小叫,只怕不是她的真意。
吉温乃法曹出身,最擅的就是侦破,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开口,只是阴阴地看了叶畅一眼:“叶郎君在,叶郎君说吧。”
好一会儿,霍仙奇小心翼翼地对吉温道:“吉兄,你说京兆这唱的……是哪一支曲子?”
“叶郎君,你不能走,你、我奉你命而来,你如何能就这般走了?”
一日须破此案!
不一会儿,又是一群人过来,这一次,叶畅跟了回来。娓娘怒瞪过去,叶畅却恍若未觉,娓娘身边的那几个蛮人,顿时又叫嚷起来。
“你这……你这无义鼠辈!”
“叶郎君,叶郎君!”他这边沉吟,那边娓娘也意识到不对,大声叫了起来。
“这些蛮人确实是与我同来于此,但我们各行其是,昨夜我自宿在我处,他们的情形,我并不知。君和兄,当如何处置,你只管禀公行事就是。”
“从长计议?哪有时间与这些蛮人从长计议!”韩朝宗哼了一声:“叶畅,后日圣人便要登望春楼,此地距望春楼甚近,某只有一日,须破此案!”
叶畅皱眉沉吟,这事情越闹越大,他开始要考虑一下,自己是否还应该参与此事了。
“哦?”
众差役知道韩朝宗对他言听计从,因此都住了手,叶畅缓缓走到其中一个蛮人身前:“若是不想着你们郡主受辱,那么就从实招了吧,你们在长安也呆过不少时间,当知道是在何处杀人,又是为何杀人,还有……杀人所劫之物又到了何处。”
“霍少府怎知我是大言?”
他二人离开众人,在一旁嘀咕了好一会儿,只见韩朝宗先是勃然大怒,然后死死盯着叶畅半晌,又过了会儿,说了些什么话,看情形是责备叶畅。
叶畅笑着向她点头,然后又和卞侃嘀咕了两声,听得说韩朝宗也要赶到这边来,他便要离去。
“再过三日,天子就要亲临望春楼,观韦太守献礼,这个时候却在此处出了命案,你说说看,有没有干系?”
“何以见得?”
“若非大言,你可敢夸下海口,若不能今日破此案,便治你口出狂言之罪?”
好在自己不叫元芳。
“如何审她?”韩朝宗问道。
但当叶畅再指向娓娘时,卞侃就连连摇头,他将叶畅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十一郎,你如何与这些南蛮子结识了,便是再交游广阔,这群南蛮干系重大,你也不该和他们牵连上!”
“你说。”韩朝宗又对叶畅道。
“二者皆有之吧,他这一出戏,却不是唱给咱们看的。”
“便是韩公,亦要来此,亲至现场,审理此案。”卞侃最后道。
娓娘顿时羞怒交加,蛮人大胆奔放不错,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脱了裤子打屁股,仍是奇耻大辱!
往深处琢磨,三日后的庆典,乃是李适之一派讨好李隆基的关键。韩朝宗与李适之的关系,无论如何也要站在李适之这一边,因此,就不能有任何事情影响到这次庆典。
“人不是我们杀的!”这个时候,娓娘觉得事情越发不妙,她又看了叶畅一眼,见叶畅不为所动,当下咬牙:“我们是随这位叶郎君来的,若有事情,便是叶郎君指使!”
“原来如此……”
“现场不在此处。”吉温道:“死者乃夜中拖来,看模样,是想埋在院中。”
此时她想的便是脱身,加上暗恨叶畅置身事外,已经顾不得得罪了。
“好,来人,剥了她衣裳,打!”韩朝宗心中一动,便又开口道。
而且韩朝宗还隐约带有忧色。
“虽无拖动的痕迹,但以死者所被之创,血流得太少。”吉温又走了两步:“况且,死者那模样,分明有搏斗痕迹,那一刀又是近身捅刺,而非砍杀,这些痕迹这里都没有。”
所谓审问,就是打板子,一顿板子下去,最先被推出来相貌最凶恶的那个蛮人给打得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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