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千般功业一句谗

要的盟友之一——自然，有着“口蜜腹剑”之称的他，也不会对杨慎矜绝对放心。

    李林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句话，李隆基点了点头：“说得是，有备无患，大唐疆域广大，难免有地方受灾……令人抄录分发下去，天下知县以上，人手须有一册。”

    “李卿如何说？”李隆基看了张垍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女婿为何会对叶畅如此不满，他瞧着李林甫。

    因为李林甫的约束，他虽然对球市垂涎，却没有伸出手，不过现在看来，幸好没有伸出手。若是真去抢，必然要与玉真长公主交恶。

    李林甫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能够瞒得住李隆基。只不过他对李隆基有用，故此才能位居相位罢了。

    “看了。”

    张垍自然是知道此事的，他叩首道：“臣知此事，但颁发全国，何等大事，岂可不慎重？万一其应对有误，害的可不是一人二人！”

    吴泽陂与他离开时比，多了一家逆旅，那是往来的客人多了，总寻民家投宿，结果便有头脑灵活的，在路旁搭起了家逆旅。此时主人正在门口迎客，见着叶畅，顿时欢喜地迎上来：“十一郎，你可回来了！”

    李林甫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们能看懂其中多少，若是能学得上面一半的本领，那么他百年之后，也不必担忧了。

    “圣人，怕是纸上谈兵……”

    可惜了。

    “听闻确实如此。”王维脸上是苦笑：“某行事不慎，误了法师。这等奇才，原为法师所用……”

    张垍成功劝止了李隆基，心中甚为得意，却没有注意到，李隆基与李林甫看着他多少有些轻蔑的眼神。李隆基虽然未将《灾后应急方略问对》抄发天下，但是还是有不少有心人，将这份数千言的小册子抄写下来。

    李林甫一直没有出声，只是任由自己三子轮流翻看小册子。

    这让李林甫心生警惕，这个张垍，是典型的翻脸不认人者，他又是三郎爱婿，不可不慎之。

    王维心中叹了一声，然后长拜：“话是如此，但如此人才，原是能成为法师左膀右臂的，只因维私心……”

    如同那个叶畅一般，不为己用，又有才，那么早些将之打发了为好。

    他低着头，将自己冷笑藏住，没有给李隆基与张垍看到。莫看张垍说得冠冕堂皇，但他的私怨，李隆基岂有看不出来之理！

    “应当就是他，闹得沸沸扬扬的球市，便也是他弄出来的，一年一二十万贯的收益……啧啧。”李屿眼睛亮闪闪地道。

    因为得了玉真长公主的承诺，所以在武陟他建的船坊也可以大张旗鼓地招募人手。造船工匠目前是以新罗人崔秀景为首，但管理上，却是叶畅的族叔叶柽——这位不成功的木匠，实在没有什么天赋，但管理十几个人却是问题不大。

    “圣人说的是，叶畅此人，惯会哗众取宠，圣人令他还乡，他却视圣旨如不在，竟然混入京城之中，也不知怀藏何等祸心。如今天下太平，他却弄出这个什么《灾后救急方略问对》来，分明是怨望！”

    “臣以为，有备无患。”

    “送上去，让三郎欢喜欢喜。”犹豫许久之后，李林甫做出了这个决定。

    这是回到那问对本身的价值上来，而不是想着叶畅能赚钱。李林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打发这三子出去。

    顿了顿，她笑道：“夏卿看了此册？”

    “原来是槭叔，槭叔这逆旅开张了啊？”

    张垍在揣摩上意上，与李林甫还有差距，他自觉一向得李隆基信重，而且又是翁婿之亲，既然李隆基批评叶畅，那么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当然要递小话。

    或许，大人是想要乘着这个机会，拉拢一下叶畅？

    原本随着王维成家生女，两人间的来往渐少，王维还曾经外任为官，但后来他吃不得外任的清苦，双方又年纪大了，都顾念旧情，往来又开始多了起来。

    见王维还有些郁郁，玉真笑道：“何至于此，说起叶十一，他明大势识进退，倒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物。球市上虽然我占了他便宜，但却也不是没有代价。且不说替他要的那八万贯，便是许他造船之事，少不得要到天子哥哥身边去讨人情。而且，我与他还有新的合作……说来也奇了，他明知我吞了球市的好处，为何还敢与我合作？”

    “大惭愧，说是不敢出门了。”

    因为韩朝宗与李适之走得太近，而李适之与父亲的矛盾日益显现。

    李儒看到这个名字，讶然而问，他可是知道，自己父亲对韩朝宗没有多少好感。

    他留有后手。

    如李林甫所料，李隆基看到这份小册时，确实甚为满意，不过当发现这小册的作者是叶畅时，他神情多少有些复杂。

    “叶畅……”这个名字，算是正式入了他的脑中，他将之记了下来。

    然后李岫就笑了起来，叶畅虽然有些虚名，不过是个市井之徒，连李太白都比不上，又这么年轻，哪值得他父亲堂堂当朝宰相去拉拢。或许，父亲就只是让他们注意一下吧。

    使女悄悄退了下去，李林甫闭着眼，开始养神。直到他的三个儿子一起进入了书房，他才睁开眼，淡淡地扫了三子一圈。

    听得此语，叶畅大喜。

    “有何表现？”

    这个时代，声望也是一种实力，若真名扬天下，真正成为名士，莫说元载，就是王缙，再想动手夺他的利益，也要三思而后行。

    三个儿子有些莫名其妙，出了门之后，李儒道：“大人这是何意？”

    他挥了挥手：“贤婿所言，也有道理……那么，便看看偃师之效吧。”

    一个区区的偃师令，还不放在李林甫的眼中，至于洛阳令杨慎名，李林甫也不是太在意。

    “洛阳令杨慎名转来的一个折子，你们看看。”他示意了一下。

    原本玉真长公主以为叶畅别无选择，但现在仔细想，有关棉布的合作，叶畅仍然是找她，其间只怕还有更深远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