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南市自身的木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乃是拆迁所得。”
“可是叶郎君为何知道曹太乐能破罄鸣之事?”旁边蔡姓女郎又问道。
善直此时,已经被隔开,几个刺客,将他缠住,不求伤他,只是让他无法及时撤回到叶畅身边。
“若此子年长二十岁,老夫必不容其多活一日。”
“过两日便知道了,先做事吧。”
“叶郎君有暇否,若是有暇,我二人还要向叶郎君请教道法。”见叶畅似乎闲了下来,李姓女郎上前说道。
叶畅不曾料想,竟然会有人向自己请教这个,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兀惹之计,让众人都是点头,然后众人纷纷抢了起来:“我带人去调戏那两位女郎!”
赈济灾民都能惹来这样的麻烦……自己这运气,未免太衰了些吧!
“那是自然,各位只管放心就是!”
他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叶录事,这些木料,从何而来?”
他身边善直已经怒目圆睁,向着那边便行去,显然,对于这种在年轻女郎面前耍无赖的做法,极是看不惯。
若是叶畅自个儿把这谜底揭开,丁典事心中只会有嫉恨,可是别人揭开的,而且还是背着揭开,不由得丁典事不对叶畅暗暗敬服。
这群人并没有去领粥,他们散在其余灾民当中,在几个首领的手势下,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人必不是真的灾民,若是真的灾民,怎敢如此无礼!他突然作此秽语,目的……不是在自己二人这边!
想起父亲的这一句话,这其间藏着的血腥与赞赏,让李姓女郎不得不对叶畅刮目相看。
“啊,我可没有什么道法,我又不是仙人。”叶畅听她说得认真,当下也正色道:“仙道无凭,非我所知。”
李姓女郎说完之后,摇了摇头,目光又转向叶畅。
丁典事越发糊涂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叶畅:“叶录事此言何意?”
情形不对!
“如今粮食已足,叶录事,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
“了结之后呢?”
“谁知道。”李姓女郎秀眉轻颦。
对叶畅的了解,她可比一般人更多,毕竟,她的父亲,已经关注这个人很久了——别人认为这个人是小人物,可她父亲对其评价甚高。
这些人之所以流落不能返乡,大半都是一个共同的原因:洪水漫堤之后,将原来的地界冲毁,他们的田地,被权贵所侵夺——这也是洛阳府无法将他们打发回去的一个重要原因。打发回去,便是那些权贵们的麻烦,而流落洛阳,则是朝廷和国家的麻烦。
与往常相比,唯一不同的,就是叶畅!
心跳得厉害。
他到现在,遇刺的次数也有不少,几乎未加思索,便向着自己的随从中间退去。
“定然是的,昨日若不是这厮,那个狗奴必死无疑!如今这厮又追到此处,你看,他仔细察看名簿,便是在寻我们。该死,那个狗奴父子二代,为唐王效力,使动大唐官吏,也是正常不过……”
丁典事一愣。
这可是供两千多灾民居住的木屋,不是小数字。
而且,现在是最好的收拢人心的时机,这些有今天没明天的灾民,对能够给他们一份生计的人,会感恩戴德,在忠诚上,比起一般招徕的人要高得多。
李姓女郎家学渊源,看人甚准,见叶畅这模样,心中又是一动。
“唐人怯懦,见着杀人,这两千余人非乱不可,咱们乘乱逃走。待唐人收拾起来,发现人少了,咱们早就改换身份,又混进了洛阳城……咱们身负王恩十载,不可畏死而误了大事!”
这灾民聚集之所,总有兵士武侯维持秩序,因此,不可能有这等狂徒出现的,这场戏一出演,叶畅便觉得不妥。
“那边两个女郎,你们见着没有,方才两个女郎与那狗奴爪牙说话,谈笑风生,那两女郎甚是端秀,她们身边的,却只是一些寻常随从。咱们分几人去那边,佯作调戏她们,那狗奴爪牙必遣人来。待他身边人少之后,咱们再动手,若是恶僧离开便罢,他未离开,咱们就用四五人去缠住他……”
叶畅一边笑着一边挥了挥手,回过头来,却看到丁典事一本正经地站在自己面前。
“南市……木料足否?”丁典事心中一琢磨,又试探着问道。
“该死!”叶畅心中暗骂,扔了手中的册簿,拔出腰间的剑。
今日叶畅来到了灾民当中,这是与她们前几次来放粥时唯一不同之处!
他确实不知那篇问对中问与对者各是何人,因此以为乃是前贤所书。这篇问对被李隆基搁置不用,虽有抄本传出,但抄撰之人亦各怀目的,或忌惮李隆基心意,或不欲叶畅扬名,未书其中问对者之姓名。
然后周围便乱了,他动的同时,发觉周围看热闹般围上来的十余个灾民,突然间亮出了兵刃。这些明晃晃的武器,惊得真正的灾民顿时叫的叫哭的哭!
“某在长安见过此问对原本,问者乃偃师令白铨,对者乃叶十一郎。”李姓女郎缓缓地道:“叶十一郎谦逊,不类传闻,倒是你在班门弄斧却不自知。”
“无巧不成书?”李、蔡二位女郎听得这句,都觉得有些新奇。
在他看来,南市确实有不少木材,可是那些木材价格昂贵,用它们给灾民建房,不免有些浪费。
“唔……我倒是有件事情……”
叶畅愣了一会儿,心中终究还是信不大过这丁典事,决定将他支开来。他顿了一顿,然后笑道:“我已经与杨明府说了,在漕渠与洛水之间,也就是城东,择地为这些灾民建临时木屋。木料正在准备,不久便可由洛水运至,丁典事领着几人,先请去择地囤放木料,到时将来的木料登记入册就是。”
任何一个时代,资本者首先关注的是自己的利益,无论是农业资本者,还是工商业资本者,皆是如此。叶畅来到洛阳,同样也是关注自己的利益,这两升多名的灾民中,青壮男女占了一大半,近两千多一无所有的劳动力,想到这个,叶畅就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