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在这二人身上一扫,二人紧张之下,身上落下几粒骰子来。
“不认识,也未曾谋面。”那人答道。
叶畅一笑:“某在斯。”
叶畅哑然,传说中这两位天才诗人关系不睦,虽然同处一个时代,生活的圈子也有不少交集,但双方竟然未曾有过唱和之作,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两人顿时傻了眼,那惫怠之人还吩辩:“就是小玩一下,今后再也不敢了……”
嗯,这算是为后世人报复,想到那些人要背你这厮那么多诗句、要如同站在地上仰望月亮一样看着你这厮的背影,要追随着你这厮的脚步周游祖国名山大川,烫你一下是轻的。
那两人算是骇猴的鸡,不过禁赌的命令也要传下去。
叶畅有些好笑,当初李隆基把自己赶出长安城,便是放他回乡求仙为借口,现在李白又是如此,这位三郎皇帝,倒也是个妙人,对不会威胁他权势地位的人,还算是宽容。
一桶刺骨的冷水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的醉鬼顿时浑身激灵,翻身就爬了起来。
“某却认出你了……醉成这般模样,除了李太白之外,再无他人。”叶畅哈哈笑道:“青莲居士不在长安城富贵乡中,怎么跑到我这穷乡僻壤里来了?”
“那是自然,某平生不打诳语。”
“呃……啊?”
这已经是他经过磨炼之后的做法,若是换了一年前,这二人直接就被叉走,懒得与他们多说了。
也足够自己亲自为他端水。
“我说过的话,从未不算数,你们先回去,待我确定你们确实不再滥赌,再想法子与你们寻个活计。”叶畅不为所动。
这事情须得尽快抓起,但是叶畅自己不会出面,这个黑脸,应该让叶淡来扮。想到这,叶畅没有急着回自己家,而是又去寻叶淡。听得他提起这事,叶淡极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几个随从依言将那人抬了起来,那人还欲挣扎,只不过他醉得厉害,挣也挣不脱,只能随着众人了。
这一句话,显然直击李白内心,他喃喃回了一句,然后洒脱地笑道:“正是,我辈岂是世俗人,十一郎风标别致,某此次来见,果然没错——自然,十一郎这边的美酒,就更是没错了!”
“抬回去,扔热水里泡着,把他的酒泡醒来。”叶畅起身吩咐道。
叶畅蹲下身,与他目光相对:“某倒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偷闯入别人家的酒窖,还如此糟蹋美酒?”
他手忙脚乱地将衣裳罩起,然后向叶畅拱手长揖:“十一郎莫怪,某不知……向来便闻十一郎大名,但缘浅未曾见过,早晓得十一郎年轻,却不曾想年轻得这个模样!”
“我与他结交多情,却落到今日下场,君子绝交,原不该口出恶言,但此次……”李白诉说完毕之后,长叹了一声:“十一郎,请拿酒来吧。”
这人脸皮之厚,当真罕见,不过说话倒是有意思,是个潦倒落魄的失意人啊。叶畅抿了下嘴,原本是想寻这人算账的,但他能说出这番话,倒是个有趣之人,值得结识。
这小院原是方氏院子隔出来的,叶畅偶尔会来此,但几乎不在这边住,因此布置有些简陋。掀开帘进屋之后,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叶畅还未说话,就听得里面的人懒懒地道:“为某注水……”
叶畅眼睛眯了眯,这话中,颇有不实之处。
叶畅才不记得自己何时与这般醉鬼是挚交好友,他的好友中嗜酒最甚也最没有酒品的算是张旭与焦遂,可这二位也没有眼前人这般没品法。
看来他是想去醉乡逃避了。
那两人心中不服,却又不敢说,而且叶畅毕竟给他们留了一个念想。打发走他们,叶畅心中觉得不是个事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处理完这个家伙之后,叶畅开始板着脸,问起两个看守的职责来。
李白听得这话,叹息了一声。
叶畅唤人拿好酒来,心里一动,道:“你同僚当中,便无人上书鸣不平?王摩诘呢?”
李白文才不必说,那是光耀千秋的,辩才也不必说,骂人都是翻出千百种花样,明明在指责张垍,却不带一个脏字。但是他的情商真不能算高,特别是他在看人一项上,当真是差。
这厮醉得紧,这句诗围着的人没有一个听清楚的。不待叶畅吩咐,又是一瓢水浇了过去,浇在那人面上,那人又抖了抖,这才清醒了些。
想到这,当那个叶家子弟将一盆热水端来后,叶畅便接过手,端着便进了小屋之内。
那人起身第一句话,就险些没把叶畅气乐了。
叶畅气乐了:“不认识,也未曾谋面,你却说与他是至交好友?”
两看守都是叶家本族子弟,当下有一个涎着脸道:“昨夜里饮了两杯,睡得有些沉了。”
那人手一抖,衣裳险些落在地上,然后讶然看着叶畅。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全看着叶畅。
“正是,旁人谤我,倒还罢了,让我想不到的是,向天子进谗言者,竟然会是张垍!”
不过这厮不是在长安城中当他的学士,怎么跑到修武来了?
李白性傲,李林甫与高力士都不放在他眼中,若是这二人进谗言,他会哂然一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有正人君子不为小人陷害的!但是进谗言者却是张垍,这个向来赏识他举荐他,被他视为有知遇之恩的好朋友,这让李白倍受打击。
“王维?”李白有些傲慢地抬起下巴:“他不曾落井下石,某便高看他一箸了。”
“昨夜不是醉酒,而是醉酒加滥赌了吧?”叶畅问了一句。
然后不等叶畅问话,他便又一屁股坐入泥水当中,醉眼蒙眬,伸出一只手:“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果然,某料想不差,十一郎与某虽是未曾见面,却依然是挚友。”李白咂了咂嘴,不过想到自己刚对着叶畅袒裎相对,得意劲就没有了,有些苦恼的道:“只是某初次见面,便在十一郎面前失了礼……”
叶畅一怒,叶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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