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从来反复是蛮夷

    “启禀军爷，这些是货物。”向导恭敬地行礼。

    卑沙城如今又被高句丽人掌控，故此军官多用高句丽人，他们对唐人最为仇视，这个军官的态度便是如此。

    但高尚的意思他明白了。

    “此乃天子之意，某岂能拒之？”

    “高不危宁当举事而死，终不能咬草根，经求活耳。”高尚道：“某自幼贫寒，苦读至今，却怀才不遇，若大夫只为高将军颜面，赐某衣食，岂是某所愿也！”

    面忠心奸外憨内猾……这等人物，难道说，真会是大唐的忠良边将？

    他们一行北上，出发时共是二十人，带着十匹马的货物，如今人反而多了，有四十余人，但出行时的二十人中，已经有五人只剩骨灰。这一路的凶险，可想而知。这五人全都是叶畅从修武带出来的子弟兵，他们的伤亡，让善直在叶畅面前难有交待。

    北上之时，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麻烦，卑沙城这边的高句丽人戒备得不严。但如今却不然，山脊上的城墙上，偶尔便能看到有士兵转悠，入城的山道，更是几处哨岗，城门也紧锁，看上去，就像是在战时一般。

    那军官听得叶英称他为“将军”，心中便是微喜，他不过是个微末大的城门官，哪里是什么将军了。待听叶英说那是道士们炼丹的材料，脸色虽然仍是阴沉得可怕，却终于没有催促士兵将众人捉起。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战争起了，我就要挥师向东！这里离大唐太近了，我要去辽东之地，去那伙汉人所说的地方……”

    “可若是被他知晓……”

    高尚变色叫道，让安禄山眼神凝结。

    “好，松漠这边也来过了，此地契丹人还算客气，连他们的可汗都亲自出面见了我们。”叶英长长出了口气，回视着背后：“倒是个好客之人，就不知道他所言有几分是真了。”

    “哪儿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是善良之人，最最老实不过，哪里会去当什么奸细！”叶英笑道：“只是这条商路，干系到大伙生计，故此某才相询……”

    他们北上，与其说是行商，还不如说是打探消息，沈溪提供的只是地图，而且是二十年前的地图，如今情形变化很大，更重要的是，所经地方有什么物产，却是没有记载。

    出现在高力士面前的这人，脸色略有些苍白，一双眼睛里闪动着贪欲与野心，脸上则挂着谄媚的笑。

    “牙官说了，凡是大汗的决定，他都会支持，不过这几十年来，我们与奚人一向共同进退，奚人离安禄山更近，与安禄山乃是世仇，如果大汗真要反唐，那么一定要与奚人结盟！另外，大唐国力强盛，不是我们可以力敌的，我们还必须要有盟友……”

    “唔，你说的是啊。”善直又应了声。

    “只是怕不好见五弟。”

    “辽东，那些汉人不是在那边？”

    “十一郎不会埋怨你的，他早有心理准备。”看了看左右，叶英低声道：“来时十一郎便问过我们，说此行凶险异常，若非自愿，便不要去，他另外募寻人手。他也说了，此行之后，我们能回到都里，便个个都可独当一面……不过是几个月时间罢了，难道说叶挺他们在海上飘着，就没有凶险么？”

    骑着骏马的阻午可汗迪辇组里遥望着远处离开的马队，听得身后的话语，点了点头：“走了！”

    一个军官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抬起下巴向着马队示意。

    安禄山真不知道。

    “倒是个有志气的……不过，你来得不是时候，某就要回长安了。”安禄山有些意兴阑珊：“此次归长安后，不知朝廷还是否以某为范阳、卢龙节度。这样吧，要不我先给你一个官职，你将就着做？”

    “汉人再可恶，也没有走狗可恶，安禄山那只老肥狗……只要能给他找麻烦，我就愿意去做！”

    汉名为李怀秀的迪辇诸里看了看自己的同伴一眼：“不要说这个了，牙官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果然是从都里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将军，将军，我们此次北上收货，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就仗着这些石头能卖得上价呢。”叶英笑嘻嘻地凑上去，又指了指最后马上的陶钵：“折损了不少人，骨灰都带回来了，这些人家中的妻儿老小，也要靠着这些石头……”

    “大夫希望他们何时反，他们便何时反。”高尚道。

    沈溪视为至宝甚至供奉起来的地图，实际上价值还不到他想象中的一半。

    安禄山别的本领没有，看人的本领却是极高的，瞧着这厮一眼便能猜出他的心意。

    “你这书生有些意思……你真是营州人，在我面前如此说，不怕我说你忘恩负义？”

    “且慢，且慢。”叶英一听得他的喝语，只能上前道：“将军，中原的道士们喜好炼丹，他们说可以用奇特的石头炼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所以我特意搜寻这些石头与他们。”

    “大唐的可汗也是个骗子，他分明说了要再赐一位公主来和亲，但是到现在除了赐名，什么都没有！李怀秀，呸，难道这个名字比起迪辇组里更好听么？”

    一些皮货、山货，这些东西在中原值大钱，但在辽东也就是那个样，因此那军官起初不为意。可当看到其中有二十余匹马上的行囊装的是些石头时，那军官颜色微变：“这些是什么？”

    他手中有高力士的一封荐信，凭着这封荐信，他相信，能在安禄山手下混上个清闲富庶的职位，这天下除了李林甫，还没有谁敢不给高力士面子。就算是李林甫，真正要正面与高力士相抗衡，也会觉得吃力。

    “大夫为虎，这范阳、卢龙便是山，虎啸于山，百兽皆避。但大夫回长安，那就是虎落平阳，三两只猎犬，便敢对将军吠叫了！”

    叶英一行北上时是二十余匹马，如今却有五十余匹，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与各种马贼山寇厮杀中夺来的。五十余匹马身上都有行李，装着不少物品，那军官示意之下，叶英便令人将行囊解开给那军官相看。

    高尚拱手道：“某籍贯为营州，正是大夫治下，大夫便是某父母官，某便是大夫子民，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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