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催促凤台近镜台

bsp;   叶畅便又开始挥毫泼墨：“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凤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玻璃镜里一枝开。”

    此诗同样是改了三字，原为贾岛所作，此时此景，又是相宜，众人一见其中催促凤台近镜台之句，都大笑。便有人道：“新郎倌已急不可待矣，新妇子，催出来！”

    “出家之前，我要再去看看，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他大婚的热闹……姑母若是不放心，就与我一起去！”见玉真摇头，寿安补充道：“只在观门前看……他大婚迎亲路线，不是说要经过咱们玉真观前么？”

    顿时箫声、唢呐、横笛，欢快的乐声齐起。这样一来，那女方司仪再不好说什么，只能退入其中。

    “正是……原来是你，李长源！”

    她一上车，傧相入李府，抱烛而也，喜车上烛火顿时亮起，而李府中的烛光则熄灭，李腾空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心中既是欢喜甜蜜，又是惴惴不安。

    他们一叫，围着车的数百人便齐声叫了起来，那些来看热闹的百姓，也忍不住跟着高叫，顿时李林甫宅前，催妆之声，如雷贯耳。

    此诗虽是抄来，略改二字，却也道尽当初与李腾空相识相知之事，以“第一仙人”赞李腾空，众人皆是称赞。即使不如李白诗才高妙，但情景相融，又当在李白诗之上了。

    “寿安，你要做什么？”

    寿安黯然无语，她当然不希望成为别人怜悯的对象。

    玉真并无子嗣，听得她说这孩子气的话，又不禁一叹，揽着她道：“痴儿，痴儿……只怨叶畅那孽障，偏生要来招惹你！”

    到了四月十八，据说是宜婚嫁的吉日，一大早，叶畅的宅中就开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街上都是看热闹的人。为了准备这次婚礼，这些日子他的宅邸也粉刷一新，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戴绿，故此他行在院子当中时，也不禁有些小小的激动。

    得知此事之后，就连李隆基都呆住了，小道消息里，说李隆基愣了半晌，然后咳了两声：“是儿亦有气哉，罢罢，不与财神童子斗富。”

    叶畅要大婚了！

    叶畅露富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需要长安权贵们更大的资金支持——虽说这些年他给这些权贵们赚了不少钱，但严格意义上说，每年支付的红利，真未必有每年扩股吸纳的钱多。现在他要去西南，也就意味着可能暂时无法直接控制安东商会的事务，为防止这些权贵心生不安撤走资金，他露富来展示自己的实力，好安他们的心。

    原本就心情郁闷的李寿安，见到这三首诗后，顿时坐不住了，起身便要向外行去。

    李白周游天下，闻道叶畅大婚，以二人交情，他自然要入长安道贺。虽然离得远了些，却也将好赶上。他诗名远扬，但刘宴、李泌都不相让，倒是叶畅笑道：“不知礼制之中，是否约定傧相不得有多人否？凡无否定者，便是肯定，既然如此，便请三位傧相，诸位以为如何？”

    听得她哀求，玉真的心软了，不幸生在帝王家，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寿安想要看一看，那就让她看一看吧，反正在自己观前，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到了黄昏吉时，他亲自披彩，驾车前往李林甫府迎亲。在他身边，则是男方家的亲朋。叶氏乃微族，在长安城中的亲朋原是不多，但叶畅交流广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闻讯来者并不少。

    玉真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中一酸，她当初出家，乃是迫不得已，岂愿这个侄女，也重复自己的历程。

    当然，这些波浪，却被叶畅的婚礼的热闹所遮掩。

    第一步乃是纳彩，也就是开剪，李隆基直接从府库中取出丝绸布匹等送到李林甫府，算是替叶畅送嫁妆，又请来一位儿女双全的郡王夫人，替李腾空量体裁衣，这就是所谓的“送日子”。

    按照规矩，男方抬出的彩礼多少，女方也应该陪嫁出相当的财物。故此这满当当的彩礼当街一放，所有人都要为李林甫担忧了：富可敌国，不过如是！

    李府大门完全打开，屋里烛光点点，光亮照人。便见团扇遮掩之下，一钗钿礼衣女子，由婢女扶持，袅袅而出，在那马鞍上坐了一下，意取“平安”之意，然后跨过马鞍，这才在一片欢呼声中，上了喜车。

    他来与刘宴争傧相，叶畅知道二人都是凑热闹之意，不过旁边诸人，纷纷起哄，两人又各不相让，一时之间，又是一番热闹。

    伏在玉真怀中，寿安眼中虽是含着泪水，却是冷芒闪动。

    于是李林甫府中晒出来的嫁妆，变得更丰盛了，而叶畅得知这个消息，二话不说，又令人补上了一百零八担宝货，这一次里玻璃器、铁器、漆器、皮货、老药等等，虽然不像上一次那样珠光宝气，但同样价值不菲。

    “这傧相须得我来做！”刘宴话音才落，便有人道。

    他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但却知道，长安城里波浪滔天。

    “闻得你大喜，如何能不来？”被称为李兄的人看了看刘宴：“这是刘兄？”

    叫了好一会儿，李府门却是紧闭，然后开了一条缝，一人从中而出，却是司仪，笑吟吟道：“叶十一郎诗名卓著，今日大婚，不可无诗，且请书催妆诗一首……”

    “我在辽东有庄子，我若觉得闷了，自然会去辽东……我再也不想回长安了！”寿安带着哭腔道：“姑母，我要出家，我要和你一般！”

    一会儿之后，便有人将一个檀木雕成的马鞍放在门前，众人欢呼声起，这证明女方终于要起身了。

    叶畅抄了两首，自然不怕再抄第三首，当下又挥笔：“长安迎尘万年来，莫将芳意更迟回；虽言天上光阴别，且被人间更漏催。烟树迥垂连蒂杏，采童交捧合环杯；吹箫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那女方司仪却还是不足，笑道：“好事当成双，郎君诗名，一首岂能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