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三百璃珠定胜负

伴的欢喜之声。

    如叶畅所言，他所带者，乃是三万军中挑出的最擅跑者。一般擅逃命，便意味着胆小油滑，这些人便个个如此。

    云南物产虽丰，但蛮人生产水平低下，加之贵族头人强横，故此普通蛮人甚为贫困，有些人这一生甚至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财物，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不知道，我不曾见过……定然是好东西！”

    “杀啊，兄弟们，杀！”王天运得意洋洋意气风发，他一边高呼，一边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刀。他身边的唐军，大多都执着弩，一枝枝弩矢飞射出去，将散乱的蛮人象割草一般扫倒。

    他手下的蛮兵们，注意力根本不在唐军身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一山谷的财货。

    唐人兴奋之时，便会呼起万岁来，只要不是在天子面前，这般欢呼，倒没有什么。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不知是谁带头喊起，然后三军齐声欢呼，原本积压在众人心中的阴云，在这欢呼声中不翼而飞。

    “大王要我小心谨慎，依我看，这个大唐的娃娃将军也不过如此，兵无战意，将无胆略，还敢来征我？”

    “啊哟！”见此情景，缪忠良扔了身上的包裹，掉头就走。

    他带头便逃，只见那些鸡公车还有兵士背着的篓筐扔了一地，无数铜钱、布匹、绢绸都被抛了出来。为了避免这些东西挡住逃跑之道，他们将之都抛下了山谷，顿时半面山谷都是这些财物。

    故此，虽然杨牟利在上呵斥怒骂，底下蛮兵却是毫不理会，你争我夺哄抢路上的财物。路上的捡完了，大伙的注意力就又转到了山谷中的，与山谷中那连片的布匹、绢绸相比，路上的就显得太少了。

    “哦？”

    众人从方才的紧张状态中清醒，顿时欢呼起来。

    乘着蛮人哄夺财物之机，他又卷土重来，而且如今换成唐军抢占了山坡、山脊这般有利位置。蛮人大多都为了抢财物到了行动不便的山谷，甚至还将自己的弓都挂起，面对唐军的弩雨，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立刻有他的亲兵上来，用大铁钉将铜钱一个个钉住，再以青纱笼罩，然后不知从哪儿拖来几块石板，又将青纱压住。

    他越是如此，李白就越是心急，抓耳挠腮，许久也没有安静下来。

    缪忠良与管高二人，便在这三千人之中，他们缩头缩脑，喘着气相互抱怨，都觉得是当初背后说叶畅坏话被知晓了，才落得这个苦差使。

    “啧啧，难怪我二人从军这么多时日，还只是小兵，我现在总算明白了！”那边管高啧啧称奇，低声对缪忠良道。

    “什么？”王天运一听急了：“许败不许胜，那我不去了！”

    “都小心了，休要中了埋伏！”他喝了一声。

    李白与蔡明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惊骇之色。

    “这是什么东西？”有人看到五尺道上还有散乱的亮晶晶的小珠子，忍不住叫道。

    “请与末将偏师一支，末将愿立下军令，此战必胜，不胜愿提头来见！”

    不用装，王天运部便非常狼狈，蛮人熟悉地理，这次相遇乃是突袭，地势狭窄，便有兵力亦无法展开，猝不及防之下，每个人首先想到的，仍然是退。

    众人都很清楚，六诏诸部，每一部才一万到数万人，便是加上这几年扩张兼并的白蛮，南诏总共兵力也未必有十万，到哪里凑十万兵来迎击！故此，南诏最可能的兵力是两到三万，而其先锋兵力，也不过是数千。

    他二人的嘀咕，是在场数万将士中大多数人的心里话。

    管高反应慢些，被他撞在身上，一个趔趄，险些栽到五尺道旁的崖下去。再看其余军士，一个个都是丢盔卸甲，纷纷逃散。

    只要有一人控制不住自己，前去拾捡这些财物，其余人便不甘落后，纷纷上前。而且蛮兵多是临时征召，连自己的主将都未必认识，哪里有什么军纪可言。

    缪忠良一般狂喷滥骂，一边一枝接着一枝地射着弩矢，这等不需要面对面厮杀的单方面屠杀，他做起来甚为勇气。旁边的管高跟着他，则是个闷嘴的葫芦，不时帮他补一下。等他们将所携弩矢射尺，再看山谷之中，只见尸横遍地，血聚成溪。

    他依叶畅所言，率两千善奔会逃者为先锋，向昆川进发。此处毕竟是蛮人之境，哪怕属于白蛮，也有不少与南诏通声气者。故此他所率部才顺茶马古道进发，那边就有蛮人抄小道翻山而去。他离昆川还有二十余里时，四处张望，只见林深路狭，草长道滑，半边山半边谷，心中不由一凛：好一处袭击之所在！

    围上来看的，都看得很清楚，五十枚铜钱，全部是字面朝上！

    唯有善直，看着被石板掩起的那些铜钱，撇了撇嘴：叶十一又在装神弄鬼了，当初在修武时，他便是靠着装神弄鬼起家，如今还是要靠装神弄鬼来收服人心啊。

    王天运只觉得一头雾水，战败还能记头功，哪有这等美事？

    “此乃仙家妙法，神灵护佑，不可言之。”叶畅装模作样地道。

    听得身前的校卫传来王天运的命令，缪忠良又忍不住开始发牢骚。

    他回望了一下自己的部队，不由有些沮丧。

    听得这个消息，唐军诸将并未放在心中，他们还沉浸在神明护佑的“神迹”之中，因此一个个嚷嚷着要为先锋与乌蛮决战。

    最初他们对叶畅急于行军之举，是心怀不满的，如今却个个觉得，叶畅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了。倒不是军中数万人没有一个聪明的，而是因为这些兵士多取自蜀地，此时蜀地之兵迷信，对鬼神是深信不疑。

    “字！”

    “糟……”这个念头才浮起来，他只觉胸前一振，身体被带得退了几步。

    “以前你还说他上了战阵会尿裤子，呸呸，你这等胡说八道之辈，以后得离你远些！”

    大军行出十余里，李白回过神来，拉着叶畅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唐人奸计，这是唐人奸计！”他心中顿时明白，大叫起来。

    “何事？”

    “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