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看爷爷我是何许出身,爷爷我在云南砍蛮人脑袋当球踢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乡下疙瘩里窝着!”
这也就意味着,等在叶畅门前求见的人,足足有数百,这几乎与当朝宰相门前的人差不多了。
他也是个心气大的,虽然口里说是希望遇着叶畅的手下,实际上却是想得到与叶畅独处的机会,向叶畅讨教一些发家致富的本领。
“休得胡言。”袁晁喝道。
他说话的对象,正是齐亚德。
他即使当了俘虏,仍然按照教典,准时祈祷,绝不吃唐人提供的肉食。
他们茫然地站在长安的街道上,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然后便看到,二十余骑从叶府方向出来,顺着延寿坊大街,到了金光门横街然后折向西。这些人当中簇拥者,正是他们远远见过一面的叶畅。
“咱们台州得天独厚,近海,又有好港,我们兄弟与海上水工渔民都熟惯,想要招募人手甚是简单。只要叶公指点,就算不能如王启年一般,在海外辟地耕作,当一个富家足谷翁总是不愁的。”袁晁半是期望半是安慰地道。
袁晁也笑了起来。
他被当作最重要的战俘押送而来,与他同行的,还有河中诸国三个国王,其中就包括安国国王屈波底。这一路上,齐亚德都在思考,自己为何会在大胜之后又吃了一个大败仗,唐人究竟是凭借什么力量,将他胜利的势头遏制住,然后反败为胜。
他这一嚷,其余等得心焦的人,也就不免躁动。门房见他出言不逊,也恼了,瞪着他道:“哪来的狗才,敢在这边无礼,还不快滚!”
这些先到长安的俘虏,许多是大食、河中、吐火罗的贵族、达官、将领、头人,还有他们的亲兵,叶畅将他们赶在年前弄来的目的,原本是为了拍李隆基的马屁,让李隆基在新年来临时高兴一番。结果没有想到,因为寿安的婚事,他与李隆基起了冲突,虽然被从狱中放出来,可这一个拍马屁的行动就显得鸡肋了。
袁晁脸色铁青,见袁瑛还要叫骂,拉着他便走。袁瑛一路骂骂咧咧,离开叶府远了,才猛然想起,今天没有按住脾气,却是误了自家的事情。
十编列车正停在这已经通车了半截的辙轨车站处,约有几百名士兵守在车站外。
袁瑛有些愤愤不平:“我们远道而来,原本该让我们先见才是,这位叶公,虽是盛名在外,却不是那礼敬英雄的。”
这条辙轨的另一端,初步定为玉门,原是为了便于往陇右、安西调配兵马物资而修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修好。
叶畅确实是去西城外,出了金光门,便是漕渠,而与漕渠平行,有一条新近修成的辙轨,向着西伸展出去。
“这是真神给我的启示,一定是如此,他要让我知道,在我们的东面,有可以操纵洪水的异信者和卡勒菲,让我们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西面的拜占庭人身上,而是回首东顾……”
他这一嚷,门房就有些恼了,转脸瞪了他一眼:“此处是何地方,岂容大声喧哗,你小心些!”
果然,今日来这里,排在他们前面的人少了许多,二人到门房处招呼了声,门房倒是客气,请他们在门房坐候。
排了小半日队,袁瑛见队伍仍然很长,越发有些不耐。袁晁同样如此,而且他自己知道,这么长的队伍,即使轮到他,叶畅见不见他尚不可知。
叶畅的门前,人确实多,如今长安的街道都硬化了,水泥路面边上画出了半丈宽、两丈长的长方块,专供临时停放马车、轿子所用,而叶畅府前,这些停放的车轿,足足排出了半里。
可就在这时,却见有人从外径直进来,到了门房处道:“安西押解来的人到了!”
“知道,这一路上,将军反复和我们说了。要在广阔的平地与唐人接战,避免他们利用水或者火。要用密集的阵型挡住唐人最勇猛的战士,不要被他们突入分割。要……”
二人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青衣小帽模样的人,满脸不屑,斜睨着二人,见他们望来,那人噗的一声笑:“怎么,不服气?也不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叶府!前面排队的,就算不是王公贵人家的使者,也是京城豪商家中的掌柜,最不济,都是进京邀名的才子,你们两个,还敢插他们的队?”
“哥哥,是小弟我的错。”他满脸羞愧地道。
排在他们前边的尚有两伙人,听得他们这般说,一个个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兄弟二人也不以为意。
“罢了罢了,左右要在长安呆着,再过几日来吧。”他对袁瑛道。
他是台州人,那里海运便捷,又盛产丝绢,原本就有商贾之风。偶然中他结识了王启年,见其财富熏天的模样,便心生羡慕。他虽是一个小吏,可论及排场、奢靡,就是他们的郡守也与王启年相差甚远。
那人瞪回来,心里却叫了声晦气。原本是想激着这两个乡下土包子惹是生非,好把他们赶走,自己就可以往前去一位的,却不曾想,这两个土包子看上去笨头笨脑,倒不上这个当。
叶畅的门房,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卒伤兵,他们手脚有些不灵便,无法再做重活。那门房腿筋就在激战中被砍断,故此走路一拐一瘸。听他呵斥自己,袁瑛戟指他道:“你这不开眼的瘸子,狗眼看人低的货色,若不是看你断了腿,爷爷今日就要……”
“插了又如何?”袁瑛脾气有些躁,最受不得人家鄙视,厉声道。
门房听到这个,肃然起身:“既是如此,今日中丞怕是不能见外客了!”
凡是与叶畅打过交道的人,都很清楚,叶畅喜欢秩序不喜欢混乱。所以,在他门前求见,老老实实排队,插队之人被发觉了,哪怕是公主府或者亲王府来的使者,今日都别想踏入叶畅府门,这是死规矩。
那场洪水,象是恶梦一般,困扰着他。在此前他战斗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这样充分利用自然伟力者,在那一刻,仿佛苍天、大地,都站在了唐人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