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宝十一载的那场叛乱,李亨并没有什么表现机会,倒是李磷,仗剑随侍于李隆基身侧,虽然晚于寿安公主,却早于其余王子王孙,故此甚得李隆基欢悦。而李磷也不知是受什么人蛊惑,自己就远了李亨,时常去向杨玉环表孝心,又竭力讨李隆基欢心,其野心已极为明显。
“听闻西域回纥人兵力强盛,需得有人去联络他们。”
李亨象是不经意一般,又问了一句。
建安城他的行营之中,辽东高层人物侪侪一堂,十二张案几排成一个圆,叶畅自然是坐在上首,其余人则依照官职高低,绕着他两边而坐。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叶英训斥道。
不一会儿,那个大呼小叫之人被带了进来,他神情惶惶,看上去极为紧张,见到叶畅之后,立刻行礼:“叶公,大事不好,长安、洛阳因为商会股票之事,正酿民乱,圣人有旨,请叶公速速回京!”
与叶畅一般,李静忠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东宫供奉,而对方却能将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众人停止了寒暄和小声讨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永王那边情形如何?”
安西都护府,那是从李靖开始开疆拓壤,百余年无数将士沃血所染之地,那是张骞凿空、班超经营之地,那是汉家自古以来必争之地,他一句话轻飘飘就送人了。
罗九河起身向众人做了个团揖,这让尚不知情的一些人有些讶然:叶畅选择了他而不是与自己关系更近的叶英、叶挺。
“李公这匆忙而出,不知是为何事?”李泌神情仍然和缓,说起话来,也是慢声细语,看上去对李静忠极尊重:“莫非殿下有什么事情拜托李公?”
“是,不过……回纥贪鄙,恐怕提出的条件……”
按着李泌的想法,李亨乃是当今太子,继承大宝的时间并不会太长,他有大义的名份,行事只须依着正道,就是叶畅、杨钊甚至李林甫再有千机百变,又岂能奈何得了他?可偏偏李亨虽然外表敬重他,在这些问题上却极是顽固,只让他出谋划策,却少与他决断之权,让他也甚为无奈,不得不想让李亨最亲近的李静忠来劝说。
“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关中、京畿一带的情形,也无法再拖下去,我们必须出来收拾河山。大唐江山社稷,须得有人出来收拾!”李亨回过脸,看着李静忠,慷慨激昂地道:“为此,哪怕付出一些代价都可……李静忠,此事非你去办不可!”
李静忠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应和。就是厚颜无耻如他一般,也知道与渤海国之战,并不是叶畅想避免就避免得了的。
“叶畅在辽东与渤海人打起来了,新罗人也介入其中,此次他四面受敌,短时间内,他不可能自辽东获得一兵一卒支援了。”
李静忠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娘娘那边去得甚勤”八个字让李亨眉毛顿时撩了起来,他遏制不住怒气:“忘恩负义的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让李亨对其甚为痛恨,自古以来,叛徒就比敌人更招人厌恨。
之所以如此骂永王李磷,与其人出身有关。永王之母早死,故此在后宫之中,他并无人照看,李隆基怜其孤苦,便交与李亨,由李亨这兄长来照顾。一向以来,李亨为了展露自己这个兄长的友爱仁义,也确实待李磷如己出。
“奴婢定然去办成来,奴婢自个儿是去不了的,但是可以让家中晚辈去回纥跑这一趟。”心里动着异样的念头,李静忠口中却越发恭谦:“奴婢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密旨?”叶畅起身:“请进来!”
“怎么,你不愿意去做?”
更何况,在李亨与他内心当中,有一场战事,牵制住叶畅能够调动的机动兵力,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凡事……都要以防万一。”李亨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
但辽东越是发展,王昌龄心里也越是纠结。
李静忠心中一凛:“殿下,这事情……”
对于李泌,李静忠是甚为忌惮的。天宝十一载的那场叛乱,将李静忠在都城之外替李亨做的安排几乎一网打尽,唯独李泌带着十余人脱走,现在这十余人,已经按照李泌的安排,进入了各边镇为将,虽然地位都不高,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李亨一大臂助。而且李泌自己,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李隆基记起了他,在天宝十二载春时将他找了回来,重新为翰林院待诏、东宫供奉,而且成为少数几个可以自由出入李亨所居东宫的外臣之一。
“先生只管吩咐就是。”
李静忠微微哆嗦了一下,感觉自己仿佛在这目光下无处遁形。他勉强笑了笑:“原来是李先生。”
外头一个卫兵进来禀道:“有一人自称朝廷使者,被卑职挡在了外边,他说有朝廷密旨……”
他一边低头琢磨着一边前行,突然间觉得面前一暗,险些撞着一个人。
还想不为人知……看来他也知道这等行径,实在是见不得人啊。不过,有这么好的把柄,自己如何能放过?
到场的不仅仅是罗九河,岑参、王昌龄、贾猫儿等文职,罗九河、叶英、叶挺等武职,辽东所有高层,哪怕是分身乏术者,也都被召来。这样规模的大会,此前还从来没有召开过,而这会中将要决定的事情,也将是大事。
王昌龄初时心情是有些沉重的,他这几年在辽东过得甚为舒心,虽然主要精力是放在了农业的推广之上,可手中的权力、金钱,充裕得让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了郡的郡守。可以说从一介农夫到如今,就是在辽东的这六七年时间,让王昌龄最为开心,他甚至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我在朝廷之中立足越发艰难。”叶畅缓缓道:“而且高处不胜寒,为全君臣之谊,早些归隐,对朝廷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
这可是太子殿下,他谋求的是牧守万民的宝座,但付出的条件却又是如此毫不掩饰!
“当真是嚣张跋扈!”听得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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