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铁衣寒光惊欢宴

    “可遣太医去问诊了？”

    “大过年的，莫说那人，说咱们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李隆基哑然失笑，叶畅就算改变了大唐又能如何，终究也只是他的一个大臣，自己一道旨意，他不就在家待罪么。

    杨玉环替李隆基正了正头上的冲天冠，又将身上龙袍弄妥帖来。两人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白发与红颜，不禁都是一笑。

    李璘大步而来，比起李亨，他要年轻太多，正值壮年，故此龙行虎步，看上去英姿雄武。到得李隆基与杨玉环面前，他躬身行礼：“儿臣叩见父皇、娘娘，父皇、娘娘万安。”

    寿安笑眯眯地道：“孔融七岁尚知让梨，女儿如何不知让座？”

    “说这个做什么……不过圣人，今夜不邀叶畅来么？”

    长安城内，虽然除夕之夜并不宵禁，可是路上早就没有了行人，平时这个时候尚灯火通明的酒楼歌肆，如今也已经曲终人散。不过千家万户，却是都挂起了灯笼，门口燃起了火堆，火堆旁还准备好了爆竹，只等着新年来临。

    在太监引领之下，李亨坐到了玉真和寿安之间，神情冷肃，再也不看永王一眼。旁边的玉真叹了口气，却没有说什么，寿安也很奇怪，在李亨未来之时替李亨说话，李亨来之后，却也是没有与他交谈一句。

    后来酒宴上来，气氛才热闹起来，梨园的优伶伎人上来献技，而酒宴上诸人也频频举杯劝饮，一切仿佛又恢复到歌舞升平一团和气。

    看到众人各不相同的神情，李隆基微微一笑，让他们去猜去。

    “都起来了。”

    “朕老了，穿那衣裳怎么会比得过叶畅？”李隆基这个时候有些伤感：“倒是爱妃，你如今和当初没有什么区别啊……”

    听到这里，李隆基微微点头，目光在人群中转了转，看到站在自己位置上的永王李璘，笑着向他招招手：“璘儿，到朕身边来。”

    本来李璘与李亨的关系甚为亲近，李璘母亲去世得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李亨的东宫中由李亨夫妇抚养，同李亨的几个儿子一起长大。可是因为权力，因为那个金灿灿的天子宝座，如今算是彻底反目。

    这种感觉，让李璘心底最后的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

    杨国忠看到这一幕，心里冷笑起来。

    想到这里，杨国忠又有些好笑：何只李亨那边不会接受，李璘乃是他们杨家扶植与李亨争位的，因为杨家的缘故，肯定也不会真正接受叶畅。叶畅向来以谋略深远著称，可是在这皇储之位上，却是太短视了，将有可能的继承人个个都得罪透了。

    朝堂之中，暗流涌动，他这个皇帝如何不知道！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太多精力处置，所以才懒得去管罢了。随着他年老体衰，宗室、朝臣里不少人都开始亲近太子李亨，而太子李亨这几年也渐显活跃，这让他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这些人了。

    也有大户人家，举族而饮，家中所养歌伎献艺，丝竹吟唱，远远传来，飘渺轻灵，让长安城宛若梦幻之中。

    在众人彼此用眼神交换着对这次位置安排的看法时，寿安出现在大殿之上，她来得稍晚些，身上穿的衣裳也有些厚，因为头上首饰众多，所以走路之时，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

    一般而言，李隆基与杨玉环身边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很长时间，在他们两侧一是玉真长公主，另一则是太子李亨。今日李璘所居之位，正是太子李亨的位置！

    看到她行礼，李隆基笑道：“你就坐在你玉真姑姑身边！”

    “大伙都起来了？”叶畅又问道。

    他对李亨确实是有些不满，但还没有到换太子的地步，他此次命令，更大程度上是试探。

    “奴婢已经派人去问了。”高力士在旁答：“说是殿下偶有不适，稍晚才能来。”

    “郎君哪里的话，咱们的性命都是郎君的，需要用时只管取去就是！”有人答道。

    “殿下那边说，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罢了，饮一服药发发汗便好。”

    若是叶畅兵权在握，他明确选边的话，便是李隆基也要仔细思量一番。但现在叶畅已经被解职，居家闲人一个，只要自己腾出手来，就要将他彻底收拾掉，他选边站又有何能为？

    “大伙辛苦了。”叶畅向众人道。

    “蔡晨旻！”叶畅呼道。

    询问这几年他的经历，他也只是笑而不谈，但从他的气势来看，他应当是肩负了重任。

    在场诸人此时都有些发愣，这些年里，李璘与李亨关系日益恶化，夺嫡之事又起，而寿安在这些争执中一向是不选边站，无论是李亨还是李璘，都与寿安关系不是很睦。可今天在此刻，寿安却为李亨出头……莫非意味着寿安背后的叶畅，也做出了选择？

    “召叶畅来，他就能将朕好端端的守岁搅掉，他的脾气，可不管这是不是守岁大事。”李隆基摇头道：“杨相等人，都不会欢喜他在场，不来也好，免得坏了大伙兴致。”

    他与寿安的关系就更恶，上回叶畅在车厢中动手打他，便是因为寿安的缘故。李亨……怎么会接受寿安和叶畅！

    只在一些街巷的阴影里，有三三两两的身影闪动，他们默不作声，快步而行，奔向的方向有各处城门、各个宫殿，还有各个衙所。甚至连安东商会驻长安的总会周围，也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人。

    “刚到子时。”

    在这些年里，李怀玉可是不只一次想要报仇，但是仇人太过强大，叶畅身边的兵越来越多，官也越升越大，就连安禄山都奈何不了他，甚至被他当着皇帝的面痛殴！

    “原本就要守岁，算不得辛苦。”杨帆抢着回应。

    李隆基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女儿也是不省心的，他看了看寿安：“依你之见？”

    想到这里，李怀玉无声无息地狞笑起来。

    “那好，你就向边上去些吧……你倒是个对兄长恭敬的。”

    他又想起自己的表兄侯希逸，当初在辽东时，叶畅将侯希逸杀死，让他失去了依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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