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战友惜别

sp;   周参谋长笑着点了点头，伸手叫过几名士兵，叫他们分头去打听吴铭等人的去向。

    吴铭站在路边，借着西沉夕阳的余辉，目送戴安澜的汽车慢慢消失在远方，却仍凝神注视戴安澜的去向，默然无语，直到部下来催他，他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万里旌旗耀眼开，王师出境岛夷摧。

    周参谋长用脚踢了踢，“我刚才粗略看了看，阵地上有不少鬼子指挥官和机枪手都是脑袋中枪，一枪致命这应该是他们狙击手的习惯。”

    “嗯，这应该是刘老弟他们打的吧？”戴安澜盯着一挺日军重机枪附近脑袋开花的几具日军尸体，开口问道。

    “不错，说得很好。”戴安澜赞赏地说道：“你说得很符合西方的价值观念，也就是在中国，以贫弱之姿奋起抵抗，才一直用人命来跟日本鬼子血战，这打来打去的，将领们便习惯了、麻木了，如今，老弟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呀！”

    “我没说什么呀？”吴铭有些愕然，“只是自己一点不成熟的看法，戴兄不是在挖苦我吧？”

    “多心了不是。”戴安澜抓着吴铭的手臂重新坐了下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包括很多国军将领都太注重自己的名声了，只求打胜、扬名，从来不像德华老弟这般将士兵的生命和伤亡看得如此之重。你刚才所说的，都是时时把弟兄们挂在嘴边，想在心里，这一点，着实让我心里愧得慌啊！”

    吴铭轻轻念着戴安澜赋的《七绝·远征》，率领着别动队再次踏上了征程。

    “德华老弟，不知你以后是如何打算的？”戴安澜笑着对吴铭说道：“不若留在这里，咱们并肩作战如何呀？”

    “他能力是有的。”戴安澜轻轻笑了笑，“只是他不会像咱们那样把生死看得很轻，这就注定了他的行动方式是稳健有余而魄力不足，也可以说他轻易不会出手，要么不打，打便要有十足把握。”

    扬鞭遥指花如许，诸葛前身今又来。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吴铭这才明白过来，轻轻一笑，“戴兄过谦了，我只是想着那些士兵都是背井离乡，来到这域外，为国为民而战，能多带回去一些便多带回去一些，试问，都是有家有亲人的，谁想埋骨他乡呢！”

    “我是求之不得呀！”戴安澜抓住吴铭的手，使劲握了握，“德华老弟，真是太感谢了。”

    吴铭最后诚恳地说道：“兄弟我不敢让戴兄违命，但是戴兄应该对万一出现的困难局面有所准备，任命而道远，要想化险为夷，全师以还，尚望慎之又慎！”

    称呼的改变让戴安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早就应该这样，师座师座叫得让人觉得疏远。德华老弟，看来你是准备说心里话了，我很欣慰呀！”

    “你有所不知。”戴安澜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以实相告，“司令部执意坚持在曼德勒会战，向我第5军连发出四道命令：除200师向东面罗列姆攻击以外，第5军直属部队一部，新22师，第96师及第66军均集中于曼德勒，准备与日军进行会战”

    “杜长官曾要求增调新22师来此作战，未获史、罗同意。”戴安澜皱了皱眉，“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命令我200师沿着向腊戎奔袭的日军的进路，自敌背后给以狠狠打击，我200师全体官兵自当奋力冲杀，挽救缅甸危机，化险为夷。”

    戴安澜苦笑着点了点头，“德华兄弟一片赤诚，戴某岂能不知，我也曾私下思考过，但是为了怕军士们多心，从未提起过此事。”说着，他走到了墙上的地图前，指点着说道：“我军奉命东击雷列姆，如果在这期间战局崩坏，那么200师将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向景东，与第六军会合后退入滇省东里、佛海（今西双版纳一带）。二是向北突围，向杜长官所部靠拢，重归第五军建制。”

    吴铭不等戴安澜说话，继续抢先说道：“200师能征善战，我是很佩服的，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果远征军万一失败，戴兄您严格遵照司令部的命令，又有何益处？”

    “先别这么早下定论。”吴铭抱歉地笑了笑，“我的话可是有些刺耳，就怕戴兄听了发火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