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遇故人，西山行

    女孩子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即使她以前对你并没有真的感情，但她若已被你得到，她就是你的。嗯，黄历很相信这一点，而且也相信程盈秋跟他并不只是有了肉体上的关系，在精神上，也应该有了紧密的联系。想起她，心里便甜甜的，想起临别前那天的亲热，程盈秋的羞怯和慌乱让他感到刺|激，男女交欢的欢愉让他象是上了天。还有，那女孩子在睡过一觉后，枕着他的肩膀，暗示再来一次的表情让他更升腾起了疼爱和怜惜。

    “是，是老三吗？”沈栋仔细辨认了一下，不由得惊喜地冲过来，抓着黄历的手。

    “嘻嘻，你的胡子掉了，胡子掉了。”拿白薯的小女孩象看到了什么西洋景，一扫刚才的紧张，捂着嘴笑得特别开心。

    现在，程盈秋要来了，不仅仅是来燕大读书的，更是冲他来的。黄历心情愉悦地出了城，到城外的联络点取东西。

    “呵呵，至于这么亲热嘛？咱们进屋谈吧”黄历笑得很开心，能见到昔日的战友，怎么说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周二眨了眨眼睛，摇头道：“原来倒没什么，可现在日本鬼子也怕游击队变得人多势众，便在通往西山的路上加了哨卡，盘问得很紧。象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恐怕进山不是那么容易。再说，山里有好几股人马，都说是打鬼子的，可也不能蒙着头就入伙，那里面也不尽是好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黄历哭笑不得地斥道：“小孩别乱说话，你只要记住，待会要真打起来，你就往地上一趴，头也别抬，屁股也别撅就行了。要是听话，等咱们回去后，我就给你家买一头毛驴，或者骡子什么的，你不是很喜欢赶车吗？”

    而日本鬼子也对活动在西山、黑山里的游击队越来越重视，在通往山里的路上设置岗哨，对来往的人员严加盘查，稍有可疑，便被抓进宪兵队，活着出来的机会便很少了。

    见黄历似乎并不满意，周二苦笑了一声，说道：“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人会来当向导，那是要掉脑袋的。当初我也想杀日本人，为我爹报仇。可村里的人害怕呀，他们掰开揉碎的劝我，差不多要给我跪下了，我知道，要是真去杀了一个日本人，哼，这五里以内的人家就全得教日本人烧光。所以，我才憋着这口气。等到收庄稼的时候，日本人派来了人看着，连收了多少斤麦秆儿都得记下来。把麦子，连麦秆儿，都用大车拉了走。人哪，是奇怪的玩艺他们明知道，粮食被拉走，早晚是饿死，可是他们还怕我去惹祸，倒仿佛只要我一老实，他们就可以活了命！”

    周二有些犹豫，屋里还有一个，他不知道是否该让这新来的两人进去。此时，黄历已经看清了是沈栋，不由得哈哈一笑，大步走了出来。

    “怕个逑。”小周昂起脖子，学着说书人的话语，“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小孩子嚷了一阵，把一位中年男人嚷了出来，他的一声尖锐而细长的呼叱，把狗们的狂吠阻止住。狗们躲开了一些，伏在地上，看着黄历的腿腕，低声地呜——呜——呜的示威。

    “跟谁学的？”黄历好笑道：“大人都不敢这么吹牛，你这小屁孩倒大言不惭。”

    下午两点多钟，黄历等人吃饱喝足后出发了，向导是周二的大小子，一个十三四岁黑不溜秋的男孩子。

    “哄谁呢？”武秀兰不假思索地撇了撇嘴，说道：“你啥时候能回来，猴年马月呀？”说完，她觉得说这话容易让人产生误解，赶忙补充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爬山越岭，并不比男人差。”

    哦，哦，黄历也不由得失笑，伸手把唇上的胡子粘了粘，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从兜里掏出十几块钱，放在她的手里，说道：“出去玩儿，再买点好吃的，我和你爹有话说。”

    “这附近都是穷人，有钱也买不到什么象样的。”周二苦笑着吩咐两个大孩子，让他们去二里外的小村子去买些吃食，不外乎是馒头、面条、鸡蛋、活鸡，还是要拿回来现烧火做熟的。

    黄历说不清是该同情，还是该痛骂，为什么呢，就这么默默地让鬼子把绳索套在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收紧，就为了能多活了三天五日，难道那三五日的时间就足以让人去当奴隶，去屈膝投降。

    从院子里跑出几个小娃娃来，有男有女，都一样的肮脏，小衣服上的污垢被日光照得发亮，倒好象穿着铁甲似的。

    “周兄，你能找到向导吗？”黄历转向周二，客气地问道：“他们俩这么瞎撞，不是个办法。”

    黄历喝着枣叶茶，而后拿了一块生的白薯，他并不想吃，而是为使主人和孩子们安心。

    无疑，周二是个有骨头的人，比他的爸爸脾气更硬，牢牢地记住报仇两个字。当军统的人前来试探的时候，他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他或许不敢亲手杀鬼子，但能帮着杀鬼子的中国人，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黄历接过来，打开，正是自己的那把狙击步枪，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几个人进屋坐下，周二又去忙着沏茶倒水，黄历和沈栋、武秀兰攀谈起来，讲述着离别之后的事情。

    周二起身要谦让，黄历一把就将他按坐下来，几个小孩嘻嘻哈哈地跑了出去，但那个小女孩却把钱放在了桌上。

    黄历跟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算是对上了暗号。中年男人在前面引路，黄历，孩子，和两条狗，全在后面跟着。屋里很黑，很脏，很乱，很臭，但是主人的诚恳与客气，把这些缺点全都补救过来。中年男人东一把西一把的扫除障碍物，给黄历找座位。然后，他命令身量高的男娃娃去烧柴煮水，教最大的女孩子去洗几块白薯，给客人充饥。

    “没路能绕，就只能硬闯了。”黄历拍了拍肩上的枪，说道：“待会儿打枪打炮的，你怕不怕？”

    “唉，来到我们这里，就受了罪啦没得吃，没得喝”中年男人的北平话说得地道而嘹亮，比城里人的言语更纯朴悦耳。

    “这个村子去年还好好的呢”小周纳闷地嘀咕着，“怎么会一下子被烧得这么厉害。”

    “要是没有路能绕呢？”小周吃了大饼鸡蛋鸡肉，还喝了鸡汤，比过年的时候都要丰盛，顽皮跳脱的本性便显露出来。他还背着个筐，说是回来的时候要给弟弟妹妹拿回来山里的好吃的。

    “那是肯定的。”沈栋咬着牙说道：“如果抓到活的，我也狠狠整治他们，剖开他们的肚皮，看看是不是长的狼心狗肺。”

    在谈话中，黄历知道中年男子叫周二，是给人家看坟的，这里只有他一家。转过柳树，再走两里多路，才是一个小村子。黄历没有询问周二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加入军统的。其实说是加入军统，其实周二不过是个外围人员，军统只把他这里当成一个传递情报的小中转，临时的歇脚点。

    啊，小周咽了口唾沫，家里穷他是知道的，这还钱可是千难万难，旁的村里，赵老夏不是因为穷，把自家的孩子都卖了吗？嗯，自家可不要出这种事，跟着爹是苦了点，可好歹是一家人在一起呀！

    城外的联络点是在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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