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这记性,来来来,带你看看你的房间,若是不喜欢,再给你换。”冯夫人欣喜的引了碧盟上楼,根本没有理会一旁呆望着碧盟的丈夫冯暮非。边走边说:“路上热,一定出汗了。陆姐已经为你去放冲澡水。”
碧盟正在奇怪他是占了谁的房间,这房间主人的衣物都没来得及拿走,就说:“不必为我特意腾房间,我很随意,有张床睡觉就是了。”
玉凝劝解说:“Vivian,回去吧。”
碧盟如被粘住了脚,再也动弹不得,凝神望着供案上的画像。那眼角的笑纹,眉梢的飞起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那个“娘”字就饶结了舌头难以吐出。
冯暮非似乎没有想到碧盟如此痛快,大声的应了声,显得很激动,又指了身边的夫人对碧盟吩咐:“盟儿,叫母亲,叫妈妈都随你。”顿了顿,冯暮非又说:“只是同你娘的称谓分开就好。”
“孩子,回来了就好,来,屋里去!”反是冯夫人落落大方的引了碧盟来到豪华的厅堂内。
碧盟诧异的目光投向冯暮非,毕竟自己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既然他对娘一往情深,如何抛弃了他们母子二人受尽苦难?
碧盟怀里始终紧紧抱着母亲的灵位牌,但却为冯夫人这罕见的“大度”惊撼了。
“老冯,孩子从美国回来,哪里懂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我看,免了吧。”冯夫人提议说。
碧盟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举,但答应了回冯家,他也只好暂且隐忍,冯暮非的要求并不为过。
“盟盟,你父亲手里还保留了几本你生母昔日的日记,还有小像。”冯夫人说。
碧盟故作糊涂,只是微欠了身子,小声而极不情愿的喊了声:“父亲~”
车直驶进冯暮非的官邸,一座豪华的欧式三层建筑。
碧盟是希望最好不过,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跪冯暮非。这个从来没养过自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脸面受他的跪拜叩头?
冯暮非夫妇早早就守在楼门口翘首以盼,见了碧盟从车上下来就迎了上去。
冯暮非吩咐说,自己却先点燃六支香,分给了碧盟三支,自己先拜了几拜,将香插入了香炉中说:“文慧,孩子找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碧盟怀中还抱着生母的灵位,觉得这刺耳的“母亲”二字令他不寒而栗,冯暮非竟然有脸当了娘的灵位称呼现在的夫人蔡氏为“你母亲”。
车缓缓离去,露露失魂落魄的立在门口。
从下楼与众人告别,到停在那豪华的轿车前,碧盟只是勉强的带了笑同众人告别。
冯夫人为碧盟指了碧盟母亲在冯家祠堂中的名位,碧盟知道这已经是实属不易。
碧盟胡乱的点点头,露露欠了脚勾搂住碧盟的脖颈,碧盟亲吻了她的额头,说了句:“回去吧,天热!”
“盟儿,给你娘叩个头,告诉她你回家了。”
碧盟坚持穿了一身简单的套头衫,背了一个帆布的包,怀里抱着绸布蒙裹的灵位牌。
“谁说的,我家那边就随了洋人叫‘爹地’‘妈咪’了。当初曼儿他小时候~”说到这里,冯夫人意识到错了口,两个人凄然对视一眼,冯夫人哽咽的侧过头。碧盟曾听人提过,冯暮非的儿子们为了革命死的死,残的残,几乎是没有根苗了。想他们提到的这个什么“曼儿”也是逝去的孩子,或者就是冯夫人的亲生儿子。
冯夫人拉了碧盟的手说:“盟盟,来,给你父亲鞠个躬,叫声爸爸总是应该的。”
碧盟似乎没有被这热情的言语打动,随了冯夫人进了一套阳光充足的套间。
冯夫人打开衣橱,里面挂了夏季的中式长衫、西式西装、休闲服、猎装。
碧盟弯身刚要进车,刚才不见人影的露露却冲跑出来,喊了声:“Eddie!”,从身后紧紧搂贴了碧盟,已经没有了一如既往的从容。
“该叫爹~”冯暮非似乎也没计较碧盟不肯跪叩那个头,逗趣的更正夫人的话:“只有你们老家才同沿海一带一样叫爸爸。”
“我住在哪里?”碧盟直切主题。
外间是弧形阳台,落地窗,壁炉沙发,欧式雕像。有一间小书房,两面墙都是书架,林立了很多书籍,一面是落地格子窗,阳光直洒在窗前的一张漆光可鉴的写字台上。除去了笔筒台历、台灯,这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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