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卿穿了浅色的吊带西裤,裤形挺括,衬衫也是质地考究,看得出他精致的修饰过。
见云寒漠然不语喝着绿豆汤,母亲试探问:“你该不是心里还在惦记你那个不干不净的表姐?”
“小魏,等下小妹回来,我们去玩上一桌。现在正是三缺一。”
花园也是小桥流水,紫藤架上还盘了葡萄藤。沿着绿荫满径往前走,胡子卿才感慨的说:“人在大病后没有胃口,只想喝清淡的稀粥;人在大病后就更想朋友,那种水淡情浓的朋友。我这些时候人呆懒了,也倦了,很怕见客,很怕应酬。”
汉辰一笑:“我说平白的如何病来如山倒,原来是自己去吃独食惹来的病。”
魏云寒才明白了胡子卿的苦衷,怕他身居高位,也是身不由己。过去胡子卿也好,杨汉辰也好,都喜欢喊了他去茶聊、酒吧闲坐,谈天论地都是风月,从不谈国事。魏云寒也喜欢同他们聊天,没有地位之分,就是纯粹的人和人之间的沟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胡子卿和杨汉辰都对他如此厚爱,但他能肯定胡子卿和杨汉辰都不是那种孟浪子,对他也没有歪心思。
“这可不能由了你!”魏振飞手中的蒲扇打了云寒的头一下:“爹还等了抱孙儿呢。”
晚上散戏到家,云寒喝了母亲端来的冰镇绿豆汤,心里舒服许多。
“那还剩了两个给了老傅夫妇了?我就不信你个馋猫能留下。”汉辰端起咖啡,皱下眉对门外吩咐说:“来人,给我倒杯茶,不吃这洋玩意儿。”
两位好友在逗趣着。
魏云寒惊愕的望着胡子卿,看来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很多人都在猜说胡子卿已经是活死人,只能靠毒品维持生命,如今是病入膏肓了。魏云寒还听过几位达官显贵议论说,胡子卿的毒瘾是中了日本人的招儿了。日本人骗了胡子卿说是给他打一种针能戒鸦片烟瘾,但是这针却是吗啡的一种。鸦片烟毒瘾是戒了,但吗啡的毒瘾更厉害。
副官走后,魏振飞捻过请柬看看,也是无奈的摇摇头说:“做我们梨园行的,这种场面上的应酬也是少不了。但沟壑自在人心,好自为之吧。”
胡子卿甩开汉辰,长吸了两口气,鼻涕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出来。
走了没几步,胡子卿忽然立住脚,一脸的痛苦告罪说:“你们先走走,我去去就回,要打上一针。”
说笑一阵,汉辰说:“子卿,不是我说你。你这病多是体质太弱。都是你吸毒注射吗啡的结果。报纸上一直说,吸毒者体质孱弱,你怕是毒瘾大了些。”
魏云寒接下了那张花哨的请柬,心想胡子卿定然是近来心情好了很多,不然也不会连一张请柬都弄得这么精致,连上面那行小字都是胡子卿的笔迹。
魏云寒很是奇怪,他之前听说胡子卿重病,几次来探望胡子卿都被副官拒之门外。今天胡子卿主动请他来玩,还拉了他和杨司令一起去楼下闲逛。
胡子卿自我解嘲说:“起先我还在想,哎,这老傅辛辛苦苦弄来的芒果,虽然都送了这筐给我,我怎么也给他们留一些。数一数一共十个,我就寻思我吃六个,剩下四个分给明瀚、老傅、傅太太还有小碧盟吧。可谁想吃了六个,觉得不过瘾,心想这明瀚吃芒果也是暴殄天物。”
魏云寒笑笑,他知道胡子卿嘴里的小妹是胡子卿的女秘书许小姐,说是女秘书,怕那层暧昧的关系谁都晓得。
身后跟进的人令魏云寒眼睛一亮,却是杨汉辰。
提到这话题,魏云寒呆愣了片刻,又自嘲的笑笑:“爹,这种事都是水到渠成,月老的红线不知道系在谁家姑娘脚腕子上呢。到时候自然有个分晓。”
“不是您老新给我收了几个小师弟吗?还不够热闹。”魏云寒说,但已经发现父亲侧头去擦着老泪。
里面的布置不像是医院,反像是温暖舒适的家。
待胡子卿又要去楼上扎针时,汉辰几步上去抓住了胡子卿的腕子,喝道:“子卿,不要去了!你就试试,不打那针,戒毒吧!”
魏云寒笑容可掬的迎上去问好,问了胡子卿的病情,又问了杨汉辰别来无恙?
胡子卿再回来是半个多钟头后,几个人说笑游玩一阵,胡子卿又匆匆的上楼去打针,如此往往返返好几次。
“后来吃了那个芒果还不过瘾,那三只剩下的芒果总向我招手。我就想,要说这小盟还是个孩子,小孩子不给他吃这么多稀罕的果子,嘴养刁了,日后可怎么办?一咬牙,就把小盟那个果子也吃了。”胡子卿说话间眉飞色舞,表情生动,逗得魏云寒忍俊不禁。尤其见胡子卿同杨汉辰两位身居高位的司令一问一答那股俏皮样,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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