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机（1）

    没有人答理她，她也根本不说她女儿的相貌。她头发蓬乱，嗓子快哑了，眼神全是绝望的光，看来已经疯了。

    卓自遥觉得他们像是在对待罪犯，惊愕的被拉着疾走。他回头看去，人群中看不清敌手的方向。

    那几个士官互相看看，猛上前扭住他：“立刻跟我们走。”他手中的佩枪被用力夺了过去。

    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出现在前方，看着奔来的卓自遥：“你是DH2049的驾驶员？”

    直走了几个小时，也不知走出多少公里，终于看到了通向九二空港的指示牌，人群向不同出口冲去，隧道中稍稍疏松了一些。卓自遥继续向前走，却发现前方的人折了回来，喊着：“前面出口炸毁了，只剩这几个出口了。”人群更加慌乱地奔跑起来。

    卓自遥心中觉得不对，这些人完全在把他当成囚犯。他再次回头，突然看到了一对凶狠眼神。

    军人们还没有回头。一道光束贴着卓自遥脑门射过，紧接着又是一道，一个士兵摔倒在地。

    “他在……”一个士兵刚要说什么，已经被击倒。人群冲撞而来，一片混乱。

    只有开枪一个选择。但卓自遥明白，自己做不到。他只能钻向人群中，飞速逃走。

    雷达中又有几个绿色光点出现了，那是自己人。卓自遥大步奔去。

    但公路上并没有车流，仍然只是密密满满地挤满了人群，前后望不到头尾。卓自遥心惊，如果这星球沦陷，炮火来到这里，真不知要死多少人。

    地下通道分岔众多，卓自遥跌跌撞撞跑出数公里，因为重力低他不知摔了多少跤，所幸身体轻了一半，摔倒也不太痛。但是在人群狂奔之下，如果摔倒后不能立时爬起，可能就是被活活踩死的命运。卓自遥贴着墙壁奔跑，来到一个出口，眼前突然开阔了，他看到的是一条地下公路。

    卓自遥走进一道向上通道，才发现这其实是一条斜向上的铁轨隧道，但列车早已停运，人流踩着铁轨向上行走，但从前方却又不断有人走回来，喊着：“别再上去了，上面挤了几百万人，不可能挤上船的，还是回地下去吧。”

    这条迅息来自陆伯言。

    如堤坝溃决，人群哄然一下分出一支，涌入那个出口。那喊话的人转身就跑，也险些被撞倒。惊恐的人群像草原上的奔牛一样可怕，带着巨大的破坏力，在地下左冲右突。

    “站住！”那军官带人追了上来，“不停下就开枪了！”但纷乱的人流很快就把他们和卓自遥隔开。

    “后面有个敌军飞行员！你们不抓他么！”

    “其他部队？这里全是平民，其他部队在哪呢？”卓自遥急道，“我们有这么多人，可以抓住他的。”

    卓自遥猛得挣开他们，随着人流跑去。他隐隐觉得，不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现在都很危险。

    “他就在后面！”

    卓自遥进行导航搜索，发现这个坐标可以经对面的17号通道到达。他鼓了鼓勇气，也加入到奔涌的人流中。

    “我们的任务是先把你带到指挥部。敌人潜入有其他部队会去对付。”为首军官的声音冰冷。

    当她扑到卓自遥身边，抓着他臂膊问有没有看见她女儿时，卓自遥已经不忍看她的眼睛。甩开她的手，逃似奔去。

    卓自遥的眼球中突然映出一道迅息：“我知道你到长安了。到这个坐标来，会有人接应你。现在处境危险。不要接近任何其他军人。”

    “你少啰唆！”回应是厉声的大喝。

    士兵们才意识到危险，拔枪回头，寻找战斗位置。但人群已开始混乱，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

    有些人开始迟疑，有些人跟着转身向回走，但大多数人还是沉默的向上而行，为了一丝已经被证明不存在的希望。

    突然有个三十来岁女人从前面奔来，一路抓着人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女儿？你有没有看见我女儿？”

    卓自遥点头，指着后方：“有敌人在后面。”

    突然有人站在对面一个出口前喊：“大家来17通道，九二港还有一艘撤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