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的袋子。

    再往后，因为吴妈的邀请和为了打听周卫国的近况，萧雅去周家的次数渐渐增多，也就渐渐发现了一件事——周老太爷对周卫国虽然严厉，但在内心中对这个儿子却是极为疼爱的，这从周卫国走后周老太爷明显增多的白头发就能看出来。

    自己的女儿能嫁这样一个人倒也没有委屈了她。

    周卫国正要再说话，门已经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

    周卫国就这样转身，大步朝大门走去。

    周卫国立刻一个立正，说：“是！”

    刘远失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众人也跟着起哄。

    说完继续往外走去。

    这时，从客厅边上的书房里走出了一个中年人，这人穿着一身长袍，外表儒雅，让人一见之下就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说着，闪身让开了门。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看过了，袋子中装满了苏州的各种小吃。当时周卫国心中还想：“小雅也真是的，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么？买这么多小吃？”不过现在正好用这袋小吃堵这些家伙的嘴了。

    说着拉了萧雅一只手在自己外衣的背部摸了摸。

    之后，在寻找周卫国的过程中萧雅又与周老太爷有过多次接触，发现周老太爷不但心思缜密，而且实际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萧雅翘着嘴说：“你啊！真是笨！苏州到南京的火车本来就这么晚，我当然现在才到！”

    来到萧雅家门口，敲过门之后，周卫国突然扭捏地说：“小雅，我看我还是不进去好了。”

    萧雅回头看了周卫国一眼说：“客人？他么？他可不是客人！”

    萧雅白了他一眼，说：“亏你还记得问！伯父身体很好。”

    萧雅家当然没有他家大，不过却布置得很整洁。客厅里除了藤制桌椅茶几外只是在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显得很素雅，让人看着也觉得很舒服。

    周老太爷的形象现在在他心目中已是高大无比，别人就是再怎么夸赞，周卫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过分。现在听萧剑如夸自己父亲，周卫国只觉对萧剑如更添好感。

    只不过这些消息在中央军校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反响，学员们并没有将这种消息当作好消息，更多的是叹气之后的沉默。

    周卫国也是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紧张，你看看，汗都出了这么多！”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走着。

    周卫国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几声，却不说话。

    周卫国尴尬不已，难道告诉萧剑如自己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萧雅看见周卫国的窘样暗自偷笑，说：“妈，他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阿土……哦不，周卫国，我老忘。”

    ※※※

    周卫国猜这就是萧雅的父亲了。

    据周卫国自己估计这次谈话对他来说不亚于半天的训练量！

    说完嘻嘻笑了。

    周卫国愣住了，仔细看了看刘远，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幸好此时萧剑如已开始询问周卫国在军校的日常生活和学习情况。

    中年人含笑看着周卫国，眼中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周卫国一听，呵呵一笑，赶紧松开了手。

    随着军校学员们陆续返校，中央军校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教学。

    这回周卫国就算是想走也不好意思抬腿了。

    周卫国“呵呵”傻笑两声，一脸的幸福，说：“小雅，你怎么这么晚还来看我？”

    果然，就见萧雅扑到中年人怀里，撒娇道：“爸爸！”

    周卫国正色说：“看你有没有发烧！不过看你样子好像没有发烧，那不用说一定是患了失心疯！”

    萧雅偷偷打开门，看见周卫国竟是真的跑回去，不由吃吃笑了，直到看不见周卫国的背影了才把门关上。

    周卫国笑笑说：“不用了，我就这样跑回军校好了，肯定一点都不会冷。”

    萧雅嘟着嘴说：“妈！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萧雅数落道：“谁叫你这么不近人情了？苏州离南京这么近，你放假了也不回家看看，所以我只好替你陪伯父过年了！”

    走进宿舍，却发现舍友们都还没睡，好像还正在谈论着什么。

    连他自己都觉得心惊，不知刚刚这段路两人是怎么走的？

    刘远微笑着想要挣脱周卫国的双手却没有成功只好放弃，说：“我说你能不能轻点，我可不像你受过军事训练的，你再这样抓着我我可就要受伤了。”

    萧雅急得直跳脚，萧剑如却微笑着说：“好吧，以后有空再来家里玩。”

    周卫国奇道：“你怎么又出来了？”

    ※※※

    这肯定是军校门口哨兵干的好事了！

    萧雅拉着周卫国进了门。

    中年人笑呵呵地拍了拍萧雅肩膀说：“瞧你，在客人面前也这么放肆！”

    说完，拉起萧雅的手就走。

    萧雅叹了口气，说：“你呀！真是阿土！笨！”

    惊的是萧雅竟然在正月初一晚上从苏州赶回南京看自己！喜的是她竟能不顾家人陪着自己的父亲过年！可以想像，她能这么做当然是得到她父母的同意，她父母既然同意她这么做自然也就表示接受了他这个未来的女婿了！

    萧雅心中却是在暗自回味着这十个字。

    萧雅这时赶紧附到萧剑如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萧雅又气又笑，最后白了周卫国一眼说：“好了！知道你不容易，这次就不怪你了！你冷不冷？我给你拿件衣服吧。”

    周卫国双腿一并，就是一个立正，不过却没有敬礼，毕竟军礼只有对军人才能敬。

    想到这里，周卫国立刻又开始呵呵傻笑。

    萧雅拿他没办法，只好进了家门。

    ※※※

    周卫国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他料想不到的人——刘远！

    周卫国突然捧起了萧雅的脸，说：“小雅，我送你回家吧？”

    周卫国只是“嘿嘿”傻笑，却不答话。

    听到周卫国干巴巴的话萧雅直皱眉，连连向周卫国使眼色，奈何周卫国此时早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萧剑如的问题上，对萧雅的眼色竟是全没看见！

    还好，赶在熄灯之前周卫国回到了宿舍。

    周卫国又惊又喜，上前一把抓住刘远的手说：“你可出现了！去年我听小雅说你失踪了，急得不得了！这段日子你小子倒是跑哪里去了？”

    萧剑如呵呵笑道：“你看看！这么快就开始……”

    周卫国接过了信，打开，就着校门口的路灯一看，见那信上只写了十个字：“倭寇驱尽日，我儿还家时”。

    见他进来大家都停止了交谈。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周卫国回头，正好看见了气喘吁吁跑出来的萧雅。

    从江西“剿共”前线也不时传来国军节节胜利的消息。

    当周卫国等人从上海回来后，萧雅从刘远口中得知东吴大学学生慰问淞沪抗战将士竟是得到周老太爷的暗中支持时，便开始改变了对周老太爷的看法。

    周卫国赶紧上前，刚想开口，突然发现竟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了。自称“在下”？不妥。“卑职”？萧雅父亲可不是自己上司。“鄙人”？又不是和酸秀才见面……

    周卫国一一据实回答。

    萧雅“扑哧”一声笑了，说：“唉！真拿你没办法！回去小心点！”

    ※※※

    周卫国提着萧雅给他的那个袋子，傻傻地跟在萧雅后面进了客厅。

    到了后来，周卫国背心竟出了好大一阵汗！

    幸好此时萧雅的母亲已经说道：“别站着了，外面冷，快进来吧！”

    当萧剑如最后提到天色不早时，周卫国立刻提起袋子，站起，说：“谢谢伯父伯母招待，卫国该回军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