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和朱老大商量过，他也认为值得赌这一把！”

    陈运来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可能是子弹射来的方向，想要大骂，但全身的力气却突然之间消失无踪，很快就无力地瘫倒在地！

    李勇忿忿不平地说：“改个屁！你老周要是能改，我跟你姓！”

    李勇这才对队员们说道：“赵杰跟我们回支队部，其他人都休息去吧！支队长还有重要的任务留给你们！”

    对供电站的攻击可以说非常顺利！因为鬼子从来就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把主意打到处于自己绝对控制下的涞阳城！何况供电站本身也不大，平时也只有十几个鬼子驻守。

    此时，在上洞村虎头山抗日游击支队的临时指挥部，李勇却想不明白一件事，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老周，你为什么要专门下命令让水生和柱子把警备队的团长和剩下的营长、连长都干掉？你不是说过对这些伪军可以给一次机会吗？怎么这次你对他们下这么狠的手？”

    涞阳鬼子此次对虎头山抗日根据地的“扫荡”就以这种很不名誉的方式结束！

    陈运来低头看下去，赫然发现自己的左胸正在往外冒血！

    但是，没有人反对！

    听到还有任务，队员们都是精神一振，只要想起牺牲的战友，就没有什么比执行新的任务更能让他们觉得安慰了！

    李勇立刻笑骂道：“不厚道！”

    周卫国深吸一口气，扫视了所有特战队员一眼，大声说道：“我明白大家的心情！战友牺牲了我跟你们一样难过！但是，我们都是军人，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为了国家，为了百姓流血牺牲是我们的本分！尤其是像我们这样正被外敌入侵的国家的军人！更是随时要准备好为国家为人民献出自己的生命！相信我，你们的牺牲，历史会记住！人民会记住的！”

    涞阳县城里的纷乱直到第二天天亮后才因为火头都被扑灭再加上全面戒严而平息下来。

    李勇苦笑，说：“这回是你赌赢了，那么下回呢？你的运气总能这么好吗？”

    在赵杰走后，李勇忍不住对周卫国埋怨道：“老周，你这个险冒得太大了！你的目的不就是攻击鬼子的供电站、通信站、兵营和宪兵队吗？既然特战队自己能带着炸药潜进涞阳城，你为什么还要扯上个李得久？万一李得久反悔，不但用马车运送的那批武器弹药都打了水漂，朱老大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心安！”

    李勇一愣，说：“你的意思是？”

    对于赵杰的汇报，周卫国因为知道整个计划，所以还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但李勇听完，就有些后怕了。

    现在，就连近卫文都不得不承认，无论昨晚的袭击者来自国共哪一方，从他们对袭击目标的选择和袭击的具体执行来看，他们都堪称专业军人的楷模！

    赵杰点头哽咽着说：“支队长，我明白！可是，他们……突然就这样……没了，我心里……实在难受啊！”

    特战队是在下午回到上洞村的。

    在撤退的队伍中，不断有鬼子和伪军遭到冷枪的射击，就连警备队剩下的两个营长和几个连长也无一例外都死于冷枪！但是，没有人理会被击中倒地的人，他们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他们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

    虽然每个队员都明白这五分钟意味着什么！

    接到这个命令后，指挥部的所有参谋军官表情竟然出奇地一致——大家都是松了口气。

    筋疲力尽的加藤贺终于得到了旅团部“撤退”的命令！

    警备队对于这个命令，反应倒是没有加藤贺预期的强烈，因为他们对于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早已麻木了！从进山的第二天起，警备队就开始担任外围警戒和先头部队的任务，承担的损失也最大！陈运来直到撤退时整理部队才发现，自己进山时两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连的兵力，到现在把剩下的所有人加起来，竟然还凑不齐一个完整的营！

    加藤贺苦笑，可以想像，这次对虎头山八路军的“扫荡”给了这些忠勇的帝国军人多么坏的记忆！如果可以选择，相信这些活下来的士兵再也不愿参加对虎头山八路军的“扫荡”了！

    赵杰含泪点了点头。

    钟祥一把抓住赵杰的手，几乎是哭着说：“队长，刘三他们……”

    周卫国转向赵杰，说：“赵杰，等这次反扫荡结束之后，直属队将进行扩充，我允许你在我们整个虎头山挑选新队员！人数和装备都由你定！”

    倒是兵营所在的城西方向，枪声一阵紧似一阵，间或伴随着一两声爆炸声。

    因为现在城西还有枪声！还有爆炸声！那里还有自己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还在战斗！

    涞阳县城北门。

    所以天一亮，在大概恢复城里秩序之后，对昨晚遭到的袭击的调查也立刻展开。此次调查组的组成人员，有军医，有专业知识丰富的工兵、军火专家，有参加过无数次实战的老兵……

    刚说完这句话，陈运来就听见一声枪响，随后觉得胸口一痛。

    而昨晚袭击者对兵营的袭击更是让近卫文到现在还感到后怕！要知道，昨晚在兵营里发生的一系列爆炸，最近的地点离他的旅团部只有不到五十米！只要想想袭击者昨晚竟然差点就攻到了自己的旅团部，近卫文就是一阵心悸！当然，心悸过后，更是一肚子火！

    ※※※

    此时，城里其他地方的枪声已渐渐小了下去。按照计划，这时负责骚扰鬼子搜捕的地下党也应该和鬼子脱离了接触。他们为制造混乱而点起的十几处火头也已经有好几处被组织起来的伪军或强行抓来的城里百姓扑灭。部分街道的秩序已经恢复，个别地方甚至已经重新出现了鬼子巡逻队。

    一分钟，两分钟……

    赵杰最后看了眼城西方向，深吸口气，低声命令道：“撤！”

    ※※※

    得到消息的周卫国和李勇早已等在村口。

    最后在赵杰等人撤走时，有个电工还壮着胆子向这三个蒙着面的人问道：“你们是八路还是国军？”

    ※※※

    其他队员也都跟着哭了。

    刘三小组还是没有出现！

    钟祥浑身一震，终于松开了赵杰的手。

    终于，五分钟到了！

    直到撤至骑风口，这些鬼子伪军才来得及停下休息喘口气，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没有人愿意去回想这些天的可怕经历！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些天噩梦般的经历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

    陈运来最后想的是，土八路竟然在白天也敢开枪？！

    特战队从涞阳城撤出后，在天亮之前就进入了清源方向刘志辉的防区，所以路上倒也没有再遇到大的波折。刘志辉在得知一支八路军的小部队经过自己防区后，亲自接待了他们。在见到脸熟的赵杰证实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刘志辉甚至提出要派人护送他们返回虎头山，但却被赵杰婉拒。对此，刘志辉倒没什么不快。

    综合起来的这一切资料似乎都很详实，可这一切又都让近卫文有些吃不准。

    阳村的鬼子和伪军终于开始撤退了！

    周卫国赶紧说道：“老李，别生气。是我不对！我一定改！”

    当赵杰等三人冲进机房后，供电站的职员们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争着告诉他们供电站的各处要害！在这些职员的配合下，赵杰这个小组仅仅使用了三十公斤的梯恩梯炸药，就使得全城的供电彻底瘫痪！

    赵杰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城西，咬牙说道：“我们再等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过了预定的会合时间，刘三小组还是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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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卫国嘿嘿笑道：“周勇倒也是个好名字！”

    没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