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内，战

情。

    放下电话没多久，电脑就因为外界连接的请求而激活，发出轻微的运转声，靠在椅背上休息的丁文彦睁开眼睛看着屏幕，上面，一串串信息显示着自己刚刚要求的对方过去的影像资料已经被传送到电脑里。

    “我想，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你们这里的一大部分人都将会牺牲，这里也可能包括我……”

    “怎么，你不喜欢见他们吗，可是我看他们很热情，还有与他们的合影，真没想到，当初的你竟然那么英俊。”护士看着彭铮木然的样子，好奇的问了一句，虽然她很清楚，彭铮根本不会回答她的提问。

    “首长，可是……”丁文彦的话显然就是随口的应付，参谋觉得这连自己都骗不了的借口，又如何让九局那帮密探相信。所以，虽然丁文彦说了，他却仍然迟疑着没动。

    在经历了一次巨大的失败之后，几乎所有的指挥者都在惊讶中国人的大胆和冒昧之余，开始思索一个问题，就是中国人为什么会对先导舰队的情况如此了解。作为军人，都清楚一个事实，就是，消灭敌人有很多种办法，但消灭的前提，是要找到敌人。

    “你恐怕要失败了，要知道，你没证据证明你的猜测，而实际上，我很快就摆脱我的嫌疑。”身后，士兵已经在丁文彦的命令下降对方绑住，而目标或许也明白此刻的状况，并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按照他的命令，参谋已经将之前会议的发言者的资料调来给他，作为总参的高级指挥者，这样的行为对于丁文彦来说，甚至不能算是偷偷摸摸。

    先导舰队的覆灭是建立在他们已经被暴露的基础上，虽然事后所有的报告都无一例外的提到中国人多角度立体的侦查手段，但却没有人愿意相信这点，他们更相信，这一切其实都是中国间谍的搞的鬼。

    “你是在担心不会说话吗？放心，医生已经保证，你下个礼拜可以恢复的去唱饶舌音乐。”护士友善的摸了摸彭铮的头，拿起东西推门离开。

    “这个人代号半张嘴，年龄不详，国籍不详，实际上，我们除了半张嘴这个名字之外，他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打开幻灯的介绍者用几乎是最简单的介绍完成了开场白，同时也迎来了所有人差异的目光。

    “这个也正是我们担心的，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您需要我们的帮助，仅仅就是为了找到这个可能存在，但也有可能不存在的间谍吗？”中情局局长忽然话锋一转，转而询问道。

    “联络九局，以我级别为基准，监听上校以上级别的对外联络电讯。”丁文彦想了想，按动电话叫来外面的参谋，沉吟了片刻命令道。

    殷勇是在之后接到调遣消息的，实际上，称作消息的缘故是因为正式的命令并没有下达，他所听到的不过是一些极具真想的传闻，不过对于这些，殷勇却并没有表态，长期的作战经历，让他根本不在意这些所谓的风言风语，更何况，他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前，率先接到了丁文彦的消息，消息上，只有四个字！

    在这种貌似共同的推断下，半张嘴的资料被再次调取出来。

    “告诉他们，先进行监听，总参谋长的命令在路上。”丁文彦考虑了一下，随后说道。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丁文彦在对方说完之后，迅速的反问道。

    无论是路边的监控还是密布在总参里的监控都无一例外的显露出对方的身影。离开总参大楼的影像资料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对方执行的也是常规的保密标准，无论是在警惕性上还是在反跟踪程序上，都表现的符合规矩。唯一让丁文彦有点疑惑的是，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总参楼内，就为他的完美蒙上了一层神秘。

    “不要那么自信，我很快会摆脱嫌疑的，我向你保证。”对方依旧声音淡淡的说道，不过当他看到丁文彦的动作时，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是的，当然，这也是我们合作的目的，但是，如果找到这个人，我想恐怕是难题，这个半张嘴若非某些幸运儿的加入，恐怕此刻仍然会在某位议员的家里喝着最高档的咖啡抽着最昂贵的雪茄呢。”国防部情报局局长无奈的摊了摊手。

    会议对于殷勇来说，实际上是个生疏很多的交流手段，不过此刻，他却需要借用这个手段最短时间里和自己的麾下指挥官沟通，因为殷勇知道，能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实际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恐怕很难在如此全面的见到眼前这一群人。

    “我是七局，这个地址是海外的一个同事让我转发回来的，因为保密原则，我不能透露太多。”对方犹豫了一下，收起之前的低沉，略带感情的说道，随后轻轻的挂断电话。

    欧洲人显然分不清亚洲人之间的区别，更慌乱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军官证上，彭铮的身份是一名少尉，显然，也正是这个缘故，让他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病房。反复看着那个漂亮护士拿给自己的军官证，彭铮则在犹豫着，自己要如何靠这个看起来并不可靠的东西，离开这里，回到中国。

    前往目标的路程没有想的那么远，实际上，在丁文彦的催促下，车队几乎免疫了所有红绿灯，径直停在目标所在地的楼下。

    “嘭！”对方还没等有所反应时，丁文彦已经扣动扳机，子弹在前额留下一个小小的弹孔后，从对方的脑袋穿出，又撞在玻璃门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对方从后脑喷出的鲜血却将一切都彻底掩盖。

    想到这里，殷勇正了正话筒。

    “这个人在哪里？”国防部情报局的局长看着对方，奇怪地问道。

    丁文彦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坐在电脑前翻看着影音资料，连续三十个小时的不眠不休，让他原本犀利的目光有点呆滞，监视目标十五天的影音资料被他以快进的方看完，而预想中的结果也在这种疲劳式的检索中被发现。

    情报翔实而完整，所有的重点内容都被预先筛选并且核查无误后才传递过来，显然，这个部门早已经开始对一些重点人物进行必要的保护和监视行动。

    “我清楚你的意思，但是你似乎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丁文彦将他刚刚缴下来的手枪拖在手里，随意的检查了一下之后，忽然举起手枪对准对方的额头。

    “我们有内应，就如同你对欧盟一样。”丁文彦走过去，随手拔掉对方手里的手枪。

    第一，具备深信不疑的身份，第二，拥有足够信服的理由，第三，对目标有足够的了解和关系。

    “丁主任，请您记下这个地址，您要找的人在这里。”对方没什么废话，直截了当的暴出一串地址，听到地址，丁文彦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

    ※※※

    一个从内部摆脱殷勇威胁的办法，不得不说，是一个足够高明的手段，就如同袁崇媛之于皇太极，廉颇之于秦国一般。没人会拒绝以最节省的办法除掉一个大敌，当然，在殷勇返回国内之后，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恐怕更无法预测，毕竟相比于国外，有一个集团军的保护，身在国内的殷勇，或许会面临更危险的境地。

    “日本，是的，沦陷前的日本，实际上，这个间谍曾经一直潜伏在日本，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掌握了数量庞大的日本各方面的情报，通过对日本部分情报人员的调查显示，他所提供的情报，是中国对日战争胜负的关键。而之后，他利用日本沦陷的机会，为自己套上流亡政府的外衣潜伏到我国，并且曾经一度通过对议员的贿赂，获得了我们一些关键性情报，并因此落网。”介绍者说着，再次操纵着电脑显示出半张嘴被抓时的样子，对方那酷似外日本人的外貌，让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不小的惊讶。

    我在行动！

    “联络九局，立刻调取这个地址内所有的通话记录。”丁文彦在电话挂断后，霍然起身，对着门外大喊道。

    可是，对方到底在哪呢？丁文彦想到这里，不由的觉得脑袋越加疼了起来。

    “哦，对了，李，你的战友们今天本来要来看你，不过让我打发了，我告诉他们，你的伤还没好，他们答应下周一过来，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吧？”护士将拾掇下来的敷料扔进盘子之后，随意的说了一句，听到对方的话，彭铮一愣，表情不经意的动了动。

    “首长，这需要总参谋长的命令，我们……没这个权利。”参谋一愣，连忙提醒道。

    “看来，直到现在，我们才算是有了共同的目标和默契。”中情局局长点点头，露出罕见的微笑，同时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丝毫不比任何议员家里差的雪茄，熟练的剪了一下之后，叼在嘴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