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始吧

    旗舰指挥中心大屏幕上，边境线上代表着进攻部队的颜色已经由红色逐渐转为绿色，这意味着进攻部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准备工作，随时可以接受命令发动进攻。

    战场的平静终因此被打破，原本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几乎在一瞬间被放大了数百倍，震耳欲聋的爆炸仿佛迟来的客人，忽然充斥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执行命令吧，唉，中国盟友希望我们坚持三天，而现在，只过了……两小时零七分钟。”指挥官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块老式的上海手表，语气中充满了没落和无奈。

    “这也是你之前计划的一部分？”愕然良久，周思维盯着丁文彦反问道，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却再次陷入沉思，“可，只有他一个人……”

    听到指挥官幽默的回答，周围众人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而在笑声中，指挥官转头看向屏幕，在那上面，白沙瓦已经成为进攻洪流中的一座孤城。

    或许，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吧，可惜就算明白了这一点，一切似乎也已经太迟，在几个小时不间断的高强度进攻下，防线终于化为乌有，连带着驻守防线的兵力也随之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

    “二战，以坦克为主的战术成为走俏商品，德国甚至专门构筑了闪电战，而苏联人则以为核心此构成装甲大纵深战术。于是平衡再次出现，坦克的装甲和火炮口径，成为天平两端争相加入的砝码。但是人们很快发现，在空中飞翔的战斗机面前，坦克不过是一坨毫无动感的牛粪，战斗机的出现，让平衡再次被打破，平面战斗与立体战斗相比毫无优势。”指挥官的话引来很多人的注意，人们时不时投来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更多的是沉思。

    “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点过激，指挥官神态缓和下来，但仍然追问道。

    美国人的静默进攻，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暴露出自己的目的，而小规模的集群渗透，则让巴基斯坦本就不灵敏的雷达工作的更加吃力，战区指挥官唯一能从简陋的智能地图上看到的，只有一个个据点被摧毁后失去联络的信号特征。

    “你想告诉我，殷勇完全可以指挥他并不熟悉的巴基斯坦部队击败美国人？”周思维机敏地反问道。

    伴随着命令下达，绿线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身边，操作员噼啪的键盘敲打声，似乎拟化着前线的枪声，而随着操作，大屏幕上，一个个智能窗口不断从锋线的每个点弹起，实时显示着此刻前线的战况。

    “安排，我从来没安排什么，我只是将一些因素凑到一起，至于碰撞出什么，那只有碰撞之后才知道。”目送着周思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丁文彦默默地说了一句，随后目光游移到面前的单杠上，他思索了一下，吃力地站起身，迟缓地走到单杠前，继续起自己的训练。

    虽然处于进攻状态，但传统的进攻前的火力准备，以及针对敌人的定点攻击，已经大幅度被省略下来，现代战争所具备的特有的节约高效性能随着全新战术的实施而逐渐显露出来。

    虽然周思维的话没有继续下去，但丁文彦却清楚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在微微点点头之后，缓慢地说道：“能骑劣马……在古代是成为良将必备的条件之一，而另外的条件，则是指挥军队如臂使指。在中国近代史里，能称为良将的，并且可以如臂使指的指挥任何军队的将领屈指可数，白崇禧，彭德怀，林彪……，而在现代，能得到这个称呼的，只有殷勇一个人。”

    战斗如同脚下的冰窟窿，随着接触增加，一瞬间进入到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中，美军士兵在立体侦察的侦查手段辅佐下，第一时间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一条条打击命令通过无线电网络瞬间传入到指挥中心。

    作为一个能执世界牛耳的几十年的超级大国，美国人具备着足以支撑这庞大锅里的民族优点，好学，谨慎，善于看待优点并化为己用。

    ※※※

    此刻，车子以匀速向前行驶着，由电脑控制的进攻线路处于AAA级别的加密状态，完全不必要在意敌人的路边炸弹。

    “首长有句话让我私下告诉你。”周思维凝视了丁文彦良久，忽然开口道，听到他的话，丁文彦一愣，随后点点头，“首长说，信义，国之根本，信仰之魂，不可丢。”

    “胜利，没人敢保证，但至少不会失败。”丁文彦点头。

    可是敌人的进攻却仿佛完全摒弃了旧有的模式，传统的作战情报搜集模式在应对此刻的静默进攻时，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还有机会？什么机会，从与敌人接触到现在，你清楚敌人的主攻方向吗？他们的兵力有多少？空权控制范围到哪里？”指挥官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仅仅几个问题，就将对方问的哑口无言。

    “真的没人能改变这一切吧？”指挥官看着屏幕，淡淡地自问道。

    随着命令的发出，战争史上一个从未有过的奇怪场景上演了，面对敌人的进攻，巴基斯坦士兵纷纷从掩体里跑出来，主动与敌人发生接触。

    “战斗机再次成为砝码，大航程，高载弹量，超音速巡航，隐身……一个个条件被摆在天平上，得到的仍然是平衡，平衡，武器的先进却丝毫没有让战术得以发展，我们忽然发现，战争再次回到起点……，争夺制空权似乎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而这个平衡，一直到殷勇出现……”指挥官终于擦拭完自己的小刀，在仔细收好后，抬头巡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站起身来。

    “直属外骨骼装甲连失去联系……哈立德营已经失去……第三十一通用直升机中队遭到空中火力打击，请求支援……”当命令下达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白沙瓦的指挥总部似乎被宁静所笼罩，可随着兵力锋线与敌人接触之后，宁静就在指挥中心失去了立足之地，接连不断响起的告警声，几乎摧毁了所有人的思维，屏幕上，目不暇接的信息刷新，让人一时间无所适从。

    屏幕上，一个图像被切换出来，在主视角下，一名士兵将手里的导弹射向前方，头顶上，无人机指引着导弹飞向目标，几秒钟的等待后，一处民房在火光中变成一团废墟。

    “对不起，将军，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只是在打，打地鼠。”参谋被吓的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的，一号首长认为，即便放弃巴基斯坦可以牵制美军，甚至能成为战役的转折点，也不能这么做，中国人还没到靠牺牲盟友换取胜利的地步。”周思维点了点头，将回复转告给丁文彦，后者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用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坐回到一旁的位置上。

    “蝴蝶效应吗？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蝴蝶的？你吃不吃早饭，世界都不会因此毁灭。想要做撬动世界的支点，至少要具备足以改变世界的能力，我想，具备这种实力的蝴蝶在巴基斯坦是不存在的。”指挥官微微一笑，看着对方说道，“哦，还有，超人是美国人，我想，他不介意我们这么做。”

    “打地鼠？敌人只是将这场战争当做一个游戏？”指挥官点点头，嘴角嘲讽的翘了翘，再次将目光投向大屏幕，陷入沉思之中。

    “将军，我们还有机会。”听到指挥官的命令，身边有人立刻开口道。

    “在一战时，步枪的杀伤力以及大炮的远射程，成为敌我双方努力的目标，为了能更加有效的杀伤敌人，弹头被设置成千奇百怪的样子，而大炮的口径则越来越大，战壕越挖越复杂，铁丝网甚至连耗子洞都不放过。双方仿佛在平衡木的两端拼命较劲，都希望能打破平衡，让天平向自己这方倾斜，坦克的出现，让这种竞争的平衡被打破，人们忽然发现，在蛮力的作用下，所谓的阵地防御和密集进攻，实际上都变成了婴儿的玩具，毫无技术可言。”舰队指挥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叙述着，一边掏出手帕擦拭着手里锋利的小刀，刀身上，几个清晰的铭文在擦拭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辉。

    巴基斯坦边界重镇，白沙瓦城。

    “白沙瓦一线已经突破，除白沙瓦城以外，我们已经控制了锋线上所有要害隘口和高地。”虽然多功能大屏幕上，已经显示出完整的信息，但参谋仍然尽职地将情况再次向舰队指挥官汇报了一遍，后者听到汇报，只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所表示。

    而相比于战斗激烈的前线，白沙瓦却表现的‘宁静’的多，敌人除了例行公事般的轰炸和火力打击之外，丝毫没有任何其他的入侵动作——实际上，通过一些平民观察到的情况显示，敌人显然没有任何想要占领白沙瓦的意思，他们的部队在经过白沙瓦周围时，没有丝毫集结的动作，而仅仅是越过而已。

    “但愿你的安排足够完美。”周思维在稍后转身离开的时候，默默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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