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次别离

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超级舰队指挥中心。

    在殷勇的这种战术思想的指导下，屈俊杰努力的为自己营造着主场的便利，既然找不到敌人，就让敌人先发现自己，站在敌人角度，他们不会放任任何目标在自己的眼前溜走。而当敌人发动攻击的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暴露了自己。

    “我刚刚下达了命令，我们的士兵将会承担起阻击敌人的任务，为我们的撤退争取时间。”殷勇看着对方，如是说道。

    是的，夜战，一次由美国人挑起来的夜战，而这也昭示着夜战不在属于中国人的专利。就在大约十个小时之前，美军指挥官下达了夜晚进攻的命令，而对于美国人如此行动，毫无防备的张曙光成为了被动的仓促应战者。

    当大屏幕上再次出现红外图像的时候，张曙光才放下他已经举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望远镜，虽然，在他的望远镜里，很长时间他能看到的只有跳跃的火焰和爆炸。

    这其实就是战争最核心的问题，战略思想。对于真正经历过，并且熟知战争最基本元素的指挥者来说，战争的开始，首先要做的就是为失败做好准备，然后才能图谋胜利。只有那些初出茅庐未经残酷战争磨砺的愣头青，才会总幻想着如何战胜敌人，却不去考虑万一失败后会怎样。

    在场众人没回答，虽然所有人都清楚，殷勇的决定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在这个主场里，他们他们小队将要用所有的所能营造的优势，来与敌人作战，找到敌人破绽，然后才是完成任务。只有营造出自己的优势，才能让他们处于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态势里。

    这一次，敌人的进攻显得明亮和张扬了很多，如同教科书一般的作战模式，充满了标准的意味，固定的火力侦察，定点打击，固定的小规模集群冲锋以及大集群渗透，所有的一切表现的有板有眼。

    而在另一方面，被爆炸惊醒的中国军队，也在同时机械性的发起反击。

    对于士兵的武装也随之展开，针对单兵作战而打造的装备，让士兵从血肉之躯几可变成超人一般，如果一战时的士兵穿越到现在，会发现，他们遭遇到的敌人，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形作战机器，强大的攻防火力，以及出色的防御伪装技术，足以让他们尸骨无存。

    “我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看到命令的内容，彭铮不无揶揄地说道，他自己从来不认为自己能阻挡住敌人庞大的军队的进攻，他们不是超人。更不会狂妄的无限放大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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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点钟后，命令士兵执行日间进攻作战。”指挥官目送着自己的夜班同伴离开后，一扫之前惺忪睡眼，冷静地说道。听到他的话，众人似无意外地点点头，匆忙地向自己的战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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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样的作战思想左右着整个世界，一直到大战爆发，士兵和将领们才发现，这样的想法显然太过幼稚和简单。

    “敌人到底想干什么？”很多基层指挥员和士兵在内心中存下了这样一个疑问，而在潜意识里，敌人的第三次进攻似乎已经变得必然起来。

    计划的真正意图并非是直截了当的干掉敌人，其实是通过种种手段来为自己营造有利的战场条件，从而争取到优势地位。

    于是一场遭遇战就在仓促中发生了。

    “开始吧。”看着周围同伴们忙碌着完成预定的部署，屈俊杰眯缝着眼看向前方，小声说道。

    在下达命令者看来，他们完成的并非是一个目的很清晰的任务，实际上，对于屈俊杰小队来说，他们所营造的环境，才是他们的战场，或者说，是他们自己的主场。

    殷勇的第一条命令，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下达给了自己的部队，而此刻在巴基斯坦境内唯一的中国军队，就只有屈俊杰他们这支特种小队。而殷勇的命令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阻挡敌人。

    进，可以主动出击，退，可以迅速脱离战场，虽然任务的危险程度足够让人咋舌，但完善的战术思想，却让彭铮觉得，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已经规划好了的演习一般。

    “有，那个人在给我发布命令的同时，告诉我该怎么做了。”罕见的，屈俊杰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听到他的话，彭铮也是一愣，将目光投向屈俊杰手里的电脑屏幕上，上面，记载着一个虽不详细，但却足够清晰的计划。

    没人知道战斗是如何持续下去的，实际上，张曙光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一直到混战阻止了敌人的进攻，他才重新完全掌控了指挥权。

    一架F-35忽然凌空飞起，并不清晰的信号在远处一直留空的空警2000的雷达屏幕时隐时现的闪烁着，得到命令的陆航随即派出战斗机应战，不过可惜，迎接他们的却是地面上骤起的密集防空导弹。

    当太阳已经升到头顶的时候，战场却罕见的处于一种平静之中，敌我双方似乎都在此刻保持着克制，也让宁静笼罩在最不该拥有宁静的地方。

    相比于夜晚的诡异和漫长，白天的进攻短促了很多，敌人显然并没有太明显的作战目的，在完成一通发泄般的进攻后，迅速退了回去。而对于中国士兵来说。紧绷的神经却并没有因为敌人的撤退而放松下来。

    “好吧，将军先生，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你试图让我们明白，敌人的战术并不可怕，然后又告诉我们，你正在争取主动，那么，我直截了当的询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得到我们需要的胜利。”又一个人提问道。

    中国一方，平静的阵地上，士兵们陷入沉沉的睡眠中，之前的战斗极大地透支了大家的体力，虽然趁着间歇转移了阵地，但困倦让大家已经忘记了打扫战场，纷纷抓紧时间休息，这让尸体横陈的战场看起来充满了说不出的诡异。

    武器的精确程度和打击范围的扩大，让进攻和防御之间仿佛隔空互相投掷着威力无穷的武器，在平和的大地上，渲染出一片片红色的火光。

    一战时的士兵，只需要携带必备的装备和补给，他们的任务也很简单，坚守在阵地中，等着敌人冲过来，然后杀掉对方，或者是配合着炮火冲过去，被敌人干掉。

    没人愿意抛弃国土撤退，虽然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殷勇明白，作为军方的最高级别领导者，巴基斯坦人很清楚，面对敌人实力悬殊的进攻，他们根本无法抵挡其公式，更遑论守卫国土。

    “首长，锋线上几处阵地已经被敌人夺取了，要不要派预备队上去。”整合的数据和参谋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回答他的却是张曙光淡淡地摇头。

    明亮的曳光弹成为拽响战斗的第一抹光芒，当用来指示弹道的曳光弹标注出中国军队阵地的之后，一团团的火光就忽然从身后喷射出来，将阵地上的一切突起覆盖，将之变成凹陷。

    之后的十个小时，是敌我双方进攻与防御的争夺，这样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美国人终于发现，虽然中国人的防线摇摇欲坠，但他们却很难突破这仿佛随时快要崩溃的防线。这就如同举重，虽然敌人看起来好像很快要被压垮，但是随着一公斤一公斤的压力持续的压下去，敌人摇摇欲坠，却始终不倒。

    当巴基斯坦总参谋长再次来到殷勇面前时，也意味着殷勇再次获得了巴基斯坦部队的指挥权。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实际上，殷勇只能感觉到沉甸甸的责任。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带领巴基斯坦部队撤到中国境内，而这样的目的却与巴基斯坦的领导者的想法背道而驰。

    张曙光的回答让参谋有点意外，之前的数据统计已经显示敌人投入的力量已经超过之前战斗的总和，处于劣势的是己方，此刻的劣势，很可能导致之后在某个时间里防线整个崩溃，可即便如此，张曙光却仍然不同意使用预备队。

    这并不是什么默契，实际上，战场的平静之所以存在，原因仅仅因为在之前的夜晚中，双方进行了一次势均力敌的对抗。

    当双方的高科技武器成为和零游戏时，士兵的作用就随之凸现出来。所有战略战术思想家都在这一刻忽然醒悟过来，士兵永远是战争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元素，无论你使用的武器多么先进，射程多么遥远，当这一切不存在的时候，决定胜负的，仍然是士兵。

    而在大屏幕前，目睹这一切的张曙光则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敌人表现出来的进攻模式，似乎根本不是一个人的风格，而敌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张曙光心里打出一个深深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