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道选择题（3）

    “我女朋友还在罗马尼亚。”胖子的话，让彭铮和屈俊杰同时沉默下来。两人都很清楚，敌国侨民集中营的死亡率并不比战场上低多少，实际上，所有国家都会利用这个机会重新纯净一下国内的民族血统。

    在他的表率下，所有人再次打起精神，在更换完电池后，将装甲提高到最高机动速度，向目标城市康斯坦察飞快奔去。

    当然，对于任务，两人并没有任何意见，唯一让他们有点不好解决的是，他们需要带着一个胖子去执行这次任务。

    就在众人忐忑地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时，欧盟那边，一具装甲步兵忽然从隐蔽地点走了出来，对着公路另一边的防御阵地放出一枚榴弹。榴弹划着弧线落在对面，弹跳了一下之后发出吱吱响声，而后，冒出滚滚浓烟。

    后车厢与驾驶室内的拉门被钻进车里的屈俊杰拉开，在对方惊诧的同时，他已经用拿到的冲锋枪对着车内猛的扫射起来。火花四溅中，跳弹在狭窄的驾驶室内不断冲撞着，而后，将两名驾驶员打出无数个血窟窿。

    欧盟方面，随着人员越来越多，试探性的进攻行动也开始由稀疏变得密集起来，时不时地，会有两具装甲互相配合着从两个方向突入，而对面，立刻会有意想不到的角落里，冒出几名士兵，用携带的反坦克导弹或是火箭对准目标射出威慑性的一击。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双方的攻击就此结束——在遭到攻击后，身后的某个方向，立刻会射出覆盖火力，将刚刚暴露的火力点变成一团坍塌的水泥石块或者一个浅浅的大坑。随着双方试探行动的加剧，道路一侧的房屋变得越来越少，散落的瓦砾则越来越多。

    殷勇已经顺利到达乌罗边境，但却并没有进入罗马尼亚，或者说，在进入罗马尼亚境内后，又迅速的撤了出来，而后，率领部队不断在边境线上移动，很快罗乌边境进入到摩尔瓦多与罗马尼亚的边境。

    殷勇真正的目的是罗马尼亚境内的一座重要港口城市，同时也是欧洲最大的一座港口之一，这里濒临黑海，通过它可以直通黑海周边数个国家，他的名字叫康斯坦察。

    彭铮和屈俊杰在殷勇进入罗马尼亚边境的时候，已经动身前往保加利亚。在与殷勇取得联系后，两人也同时得到了另外一个任务。

    屈俊杰以为胖子吓坏了，所以才开的枪，于是走过去拍了怕他的肩膀，可对方却似乎并没有因此平复心情，而是忽然耸恸起来。

    爆炸是在之后响起的，密闭的空间内，密集的弹片向所有它们能钻进去的地方用力钻，剩余的几名士兵遭毫无防备下，同时被炸翻在地。

    殷勇仍然在沿着边境线前进着，如果从行进地图上看，就会发现，他前进的路线与蜿蜒的边境线相比，走的是一条曲折的曲线。每小时的行进路线，都会重复多次跨越摩尔多瓦与罗马尼亚之间的边境。

    张曙光已经下达了炸毁梅赫拉巴德机场的命令，这座距离市区最近的机场一旦被敌人占领，恐怕迎接他们的将是数倍于现在的空中力量，但作为最主要的穆尔盖堡机场则在张曙光的命令下被保留。虽然作为德黑兰的主要机场，在失去制空权的前提下，这里已经不存在飞机升空的可能。

    身边，屈俊杰也反应过来，猫腰冲向装甲车，短短的十米距离，他只有一秒钟就窜了过去。枪声是在之后响起的。遥控机枪塔骤然开火，向胖子所在的车辆扫射过去。

    屈俊杰和彭铮就这么注视着对方走到车窗前，盯着胖子说着什么，而胖子却仍然用那种一贯人畜无害的表情回答着。

    屈俊杰显然看出了彭铮的心思，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回过头看了看胖子，然后忽然开口。

    “哦，一会过了边境，带你去找个美女过过瘾吧。”屈俊杰转过身，从观后镜看了对方一眼，而后漫不经心地说道。

    间或有一个倒霉的装甲步兵被地雷炸个正着，在强大的冲击力和严密的脚力角逐之后，装甲被高高炸飞上天，而后有重重落在地上。

    欧盟指挥中心私下有种言论，据说找到消灭殷勇的紧迫性，已经远远排在攻占德黑兰之前了。

    指挥中心多功能大屏幕上，各种信息交汇出现在屏幕上，罗马尼亚境内的多个城市被标注上代表疑似和重点的符号。指挥部的中央电脑通过各种现有的数据不断分析着殷勇可能进攻的城市和路线，并且根据评分程度，计算出最可能遭到攻击的一个点。

    相比于竞选时的热闹，此刻这里冷清了很多，而在宽阔街道两旁的建筑内，时不时闪烁的光芒则向对方宣告着，这里是禁止通行的死亡地带。德黑兰大学方向的路边，由装甲部队和补给车辆组成的防线散布在每一个角落，时不时从车辆上射出的导弹会准确命中在道路另外一边的建筑上，沉闷的爆炸过后，或许会有一两具尸体被喷出窗户，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高音喇叭的声音随后传来，一连串听不懂的警告随着一声枪响同时响起，彭铮皱起眉头看了看后面的装甲车，又看了看彭铮，而后在彭铮的示意下，将车速降低，缓缓地停在公路旁。

    ※※※

    “能不能让他闭嘴，让他们赶快把我们押金车厢，搞定了好快点离开。”彭铮对着前面努了努嘴说道。

    是的，就是胖子，之前的任务中，这个家伙用他比身材灵活的多的手指完成了一次足够完美的任务之后，却因为本地特工的原因无法被及时掩护回国。而殷勇接下来的任务，更是无法顾及到这个胖子，所以，只能由两人带在身边。

    没人知道张曙光听到这个介于建议和命令之间的的回答会有怎样的反应，殷勇暂时也不想知道，目前，他最需要做到的，就是尽快到达康斯坦察。

    有怀疑就足够了，敌人的想法就是如此，能一次伏击他们如此多装甲步兵的部队，足够他们破费一些空中力量了。当然，张曙光更担心的并不仅仅如此，敌人的态度如果与他的设想一直，那么之后任何地方投入的任何装甲力量，都会毫无意外地遭到敌人的空中打击。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让边境线两侧的驻军会因为防区的缘故延误他们的侦查。缺点就是显而易见的行动延迟，大量的曲线路线让行进的时间大大延长。预计他们到达康斯坦察的时间将至少延长两个小时。而就在殷勇为这件事情烦恼的时候，张曙光的通讯请求忽然发来。

    “牺牲之前，多少要爽一下的。”彭铮默契地配合道。听到他的话，胖子的脸瞬间煞白，而后强自压抑着沉默下来，看到他的反应，彭铮和屈俊杰相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下达换装命令，所有人，更换电池，取消所有休整时间，三个小时内，务必到达康斯坦察。”殷勇下达命令后的第一时间，跑到散兵车旁边，随手卸下一块电池，依靠重力系统将腿部电池替换下去，而后再次回答排头。

    攻势就在这一瞬间打响了，既在预料之内又在预料之外。

    相比之下，另外一边由守军控制的方向，则安静很多，只有当对方的装甲步兵做出尝试跨越道路的举动，才会忽然遭到几个点上的集火攻击。

    接下来该怎么办？张曙光想到这里，烦躁地看着前面墙壁上的时钟，上面，距离与殷勇通话的窗口时间还有十分钟。

    不过对于殷勇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作为这个毫无地利优势的小国，双方都没有什么想要争夺的欲望。

    “该死！”彭铮不知道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不过不妨碍他反应迅速的转过身，一脚踹在还未反应过来的另外一名士兵小腹上，而后将对方重重地向前一推。

    “都，都这样，为什么？”胖子好奇地问道。

    双方依自由大街，革命大街，达玛万德大街为分界线控制着各半个城区，作为主要干道的三条街道宽阔而空无一物，这让任何试图通过这条大街的目标都会遭到对方无情的攻击。宽阔的街道上，零星散落着废弃的车辆和遗弃的残骸，中间点缀着一些士兵的尸体和装甲的碎片。

    ※※※

    他从来没觉得，十分钟是如此漫长……

    就在刚刚，张曙光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驻守在德黑兰大学的装甲士兵集群刚刚遭到敌人毁灭性的打击，已经失去联系。敌人的果断和坚决远远超过了张曙光的想象。张曙光甚至可以确定，埋伏的部队根本没有暴露自己，但他们遭到的打击却显而易见是致命的。

    “怎么回事？”看了看四周，彭铮长出了口气，忽然快步走到胖子面前，用之前凶神恶煞的表情大声质问道。

    一想到这点，彭铮就有点郁闷，他回头看看那个尽量将自己缩进车座一角，试图让庞大身躯不引起别人注意的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结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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