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得理不饶人

    黄公公口中的张公公其实不是指张诚，而是张小阳，至于别人怎么想，那他就管不着了……这滑头太监暗笑一声，卖了秦林一个好，不就间接巴结了张小阳，讨好了张诚？膝盖头软点不怕什么，金子银子才是实在的呀！

    秦林只是笑笑，他已看出了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方式，除了权谋大师张居正还能是别人的手笔吗？

    所以，这道圣旨只有最开始那个副千户是真正有效的，从百户升为副千户才提了一级，这些人干嘛把眼睛瞪得溜溜圆？秦林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

    她低垂着头，以秦林的角度正好从领口看见一截粉颈，细致白|嫩得像刚剥了壳的熟鸡蛋。

    更叫人啧啧称奇的是，一向不服人、脾气差的霍重楼，也朝着秦林单膝跪下，抱拳行礼。

    按制度，中使并不是钦差大臣，宣旨时王公大臣都得朝着他焚香顶礼，因为在这时他代表了皇帝，但宣旨结束之后他就是个普通太监，理论上平时该朝别人作揖仍然作揖，该朝别人下跪就得下跪。

    锦衣卫从正三品指挥使到不入流的力士、军余，官职有十多级、几十种，其中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三级被称为堂上官，属于锦衣卫体系中最高等级的官员，有主持方面大权乃至奉旨掌锦衣卫事的资格。

    王本固、周吾正齐齐抽了口凉气儿，现在司礼监只有一位姓张的，那就是出身河北保定府张家庄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掌内官监事张诚张公公，内廷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的第二号人物！

    “抓起来！”秦林冷着脸一声令下。

    “小的替张公公问秦将军好……”黄公公的声音很清楚，他又把刚才小宦官拿来的一物呈给秦林：“这只金蝉坠虽然所值不多，却是宫里娘娘们过中秋节赏的，张公公托小的送给秦将军，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请秦将军赏收。”

    果然秦林把金蝉收下，却把另一锭比金蝉大了不知多少倍的金元宝，不动声色的塞到黄公公手里。

    张首辅从来做事滴水不漏，把秦林放到副千户位置上考察，若真的可堪大任，就让他勋官转实授，一跃成为锦衣堂上官，进入锦衣卫系统的指挥中枢；若是名不副实，那么副千户的实惠和特旨加勋的荣耀也就足以酬答功劳，要想勋官转实授，等下辈子吧！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个误会！

    “讨厌！”张紫萱低下头看着脚尖。

    想改实授吗？大案保举的勋官，一场仗打下来不知道几百几千，哪儿有许多位置来安排？明面上三年一转，不拿银子去兵部塞狗洞，就等三十年也转不到实授，等到胡子全白了，也是竹篮打水空欢喜！

    这下连张紫萱也吃惊不小，不知道秦林怎么和张诚扯上了关系。

    只不过，这些中使从京师出来，一个个牛逼哄哄的顶到天上去了，除非面对亲王，几时见他给别人下过跪？

    不过，张居正此举也颇有试探之意，有职就授、逢缺即补，有没有职有没有缺，还不是掌锦衣卫事左都督太子太傅刘守有一句话说了算，而刘守有怎么说，还不都看元辅帝师张太岳的脸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本固目瞪口呆，周吾正张口结舌，刘戡之直揉眼睛，疑心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王本固朝周吾正使个眼色，让门生打头阵再去试探试探，周吾正便朝着黄公公走了两步，拱拱手准备开口。

    直到最近，黄公公带了张小阳进京，张诚才啼笑皆非的发现侄子和自己一样成了太监，他当然厚赏黄公公，然后照顾自己侄儿，连司礼监掌印、秉笔才有赏的金蝉也给了侄儿。

    张紫萱心头倒是一松，知道秦林并不介意，吃吃笑着白了他一眼：“你这家伙，脸皮倒厚得很！要本小姐美言吗？哼，你去求徐大小姐，只怕还要快些。”

    哗啦啦碎了一地的眼珠子，中使，堂堂中使竟然朝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下跪磕头？

    似乎发觉了秦林的窥视，张紫萱越发局促不安，粉颈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色……

    王本固、周吾正、刘戡之都吃惊不小，军功加三级已是最高可加的勋官，特旨赏授又是最了不起的方式，两个都是顶格的了，难道朝廷里头真要重用秦林？

    也即是说，秦林只要勋官转实授，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锦衣卫指挥佥事，主宰一方大权，甚至奉旨掌北镇抚司！

    张小阳不忘前情，一个小太监在蕲州时真正算得上朋友的也就秦林一人了，知道秦林调到南京，这次就托黄公公带着金蝉转送给他。

    孰料颁旨之后黄公公就站在香案前面，对谁都不理不睬，这时候一个小宦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过来把一物塞进黄公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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