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五章 提审

    陆胖子神神秘秘的凑到秦林旁边，声音发飘，两只眼睛直冒绿光：“秦哥，我觉着，那两个丫头，有问题！”

    这么说来，殷小姐是从房门被带走的了？可从楼梯下到底楼，必须经过两名丫头睡着的外间，那名罪犯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不惊动任何人的呢？

    殷小姐的闺房布置极富书香，书橱上满满当当，经史子集少而唐传奇元杂剧明人小说多，什么王世贞的《鸣凤记》，吴承恩的《西游记》，虽不算汗牛充栋，也已然蔚为壮观。

    花红、柳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回道她两个睡得很沉，本来辰时初（上午七时）应该催小姐起床，打水洗漱什么的，到辰时正（8点钟）再由伙房送小姐的早餐来。

    诸物尚在，斯人已去，徐辛夷本与殷小姐只有一面之缘，这会儿也不免心有戚威焉，一时唏嘘感慨。

    “呜呜，冤枉啊，管家把我们管得很严，和外面的人连句话都不敢说呢。”柳绿年龄更小，身子直发抖。

    白浩在王世贞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几个稳婆就走上来，横拖倒拽的把两名丫头拖下去。

    周三郎是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他负责送早餐，在楼下池塘发现了小姐的尸身。

    徐辛夷凑过来，正巧看见秦林翻到张紫萱所作诗词那一页，她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被扔在地上的文集仍然翻在那页，王世贞、白浩、陆胖子等人好奇地看了看，立刻不约而同地大声干咳起来。

    陆胖子、韩飞廉各有分工，一个检查窗户，一个检查房门，最后报告：门窗都没有外力撬动的痕迹，窗台外面有层积灰，上面没有发现足迹。

    秦林又往后翻了一页，忽然啪的一下把文集合上，讪笑着丢开：“什么玩意儿？简直胡说八道！咱们还是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说罢装模作样的检查地面。

    幸好秦林笑了起来，把徐辛夷拦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王世贞只要秦林能破案就谢天谢地，自是拿他一番臭恭维，这位文坛领袖正言厉色的告诉众人，作文以厚重质朴为上，须得言之有物，秦林的诗句实有子牙渭水独钓的气概，非寻常才子可以相比。

    王世贞朝秦林拱拱手，谢他解围，这老儿眼睛忒毒，早已瞧出了几分端倪，笑容中带着几分猥琐。

    还有什么要挟手段比女子名节更加简单、直接而有效呢？既然这两个丫鬟仍是处|子，便基本上排除了里应外合作案的可能性。

    “回、回老爷的话，婢子从来不和外面的人结交，婢子什么都不知道呀！”花红一边抹泪水，一边抽抽噎噎的回答。

    白浩不愧为应天府总捕头，他建议检查两名丫头是否处|子，是非常有道理的。

    “咳咳……”秦林抬头挺胸，一本正经地道：“正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本官胸中宏图伟业，又岂是区区闺阁女子所能知晓？”

    秦林立刻下达命令：“把那个伙房仆人找来！”

    这边红木床上支着绛香帐，鸳鸯枕上搁着楚方玉读过的《西厢记》，拿起来一翻，里头掉出薛涛制的金花玉版签。

    身为应天府总捕头、鹰爪门高足，白浩对江湖上有名的淫贼了如指掌，发觉近来并没有什么高明人物到金陵来呀。

    秦林从桌子捡了本书随手翻看，原来是本文集，记着殷小姐与南京各位才子佳人唱和的诗句，金陵四公子、高小姐、张紫萱、张敬修、张懋修等人都有作品在上头。

    秦林盘问一番，特意问到昨夜和雨花台案发的前一天晚上他在哪里，结果这两天周三郎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明朝可不讲什么无罪推定，嫌疑人必须替自己找无罪的证据，否则官府便可以大刑侍候，这周三郎如此害怕，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白浩的声音又冷又硬：“你身上的泥水印痕，是哪儿来的？”

    如果这两名丫鬟被人要挟而配合昨晚的犯罪行为，她俩多半就已不是处|子之身，由此入手便能查明案情。

    稳婆又把两个小丫头带上来了，跪下回报：“启禀大老爷，两名女犯都已验过，实为处|子之身，未曾被人玷污。”

    王世贞和白浩都颇为尴尬，想解释又不好对徐辛夷说出口，堂堂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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