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〇章 血滴迷踪

/>     反倒是叶麻等人，见秦林成功引起了众人关注，知道这节骨眼不是煽动的好时机，也只得捏着鼻子看他“胡闹”。

    “习惯了嘛，从来进屋就脱鞋，刚才根本就没想这么多……”龟板武夫嘟嘟囔囔的，对秦林的刨根究底很不耐烦，不过接下来他心头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立刻也张大嘴巴、瞪圆了眼睛，变得和别的人一个表情。

    “免得弄脏榻榻米啊！”龟板武夫一脸的莫名其妙。

    “时间！”陆远志这次是真的恍然大悟了，抢答道：“就是时间！凶犯是两个人，毛海峰在一更前就已经被主凶无声无息的杀害，到一更稍过，帮凶故意满屋乱划刀痕、做出搏斗的声音，这样一来案发后查问左邻右舍，便会得出毛海峰死于一更稍过的结论，而那个动手的主凶已经站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有了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场！”

    小鸟丸惊骇欲绝，往后一退，忽然感觉全身一轻，眼前景物变得上下颠倒。

    偏生秦林并不急着揭开谜底，像猫戏老鼠似的坏笑着看了看小鸟丸，然后才转过头问龟板武夫：“请问日本人进屋前必定脱鞋，是为了什么？”

    伊贺上忍藏身于阴暗的角落，一张死人脸看不出什么动静，岛津小鸟丸的脸色则变得异常难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你们、你们没有证据，一更之前谁都可以杀毛君，对，明国使臣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秦林嘿嘿一笑，问道：“谁记得这处血迹本官喷猪血时，手持水囊距离墙壁的远近和高度？”

    金樱姬为首的海商头目都去观察，觉这些血迹有的位置低、有的位置高，有的血点较圆、有的则较长，和毛海峰房间里面那处最相似的，还是从左往右第七处血迹。

    日本人进屋拖鞋早已是几十年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龟板武夫用行为证明了这一点，果然岛津小鸟丸也不例外，他进屋之前习惯性的脱掉了鞋子，穿着厚棉袜的脚不小心踩到了那滴血迹，将它从地板上擦掉、又沾在袜子上，从而成为了致命的证据。

    那么满屋刀痕是从哪儿来的呢？结论也就呼之欲出了。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海边湿气又大，光脚穿木屐会活活冻坏的，所以岛津小鸟丸就穿了双厚实暖和的棉袜。

    由刚才实验的结论反推，喷出该处血迹的位置应在下方两尺、距离墙壁五尺的地方。

    仿佛听懂了对方绝望的嚎叫，秦林笑着出示刚才找到的线索，一截儿很不起眼的白色棉线：“毛海峰身穿灰衣、黑色裤子和毛毡鞋，但刚才本官在地板上找到了这个。”

    “是喷溅形成的血迹！”秦林带着众人走到木屋，他独自进入，其他人包括金樱姬和三名老海商都从打开的窗口和门朝里看，灯球火把照耀通明。

    秦林点点头，这是唯一的答案。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是木床上摆放枕头的位置！

    屋里为何如此杂乱，而在刑侦专家看来又“干净”得过分，也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双眼神光如同利箭一般，钉向了伊贺鬼卿。

    毛海峰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搏斗，他是在睡梦中被人一刀切断了喉咙，直截了当的死亡！

    冷笑声中，伊贺鬼卿将一物往地上扔下，忽然火光闪烁烟雾腾起，于烟雾之中一溜乌光电射而出！

    “快告诉我！”金樱姬不顾一切的抓住了秦林的手臂，急切地道：“我要替义兄报仇雪恨！”

    秦林好整以暇地问着陆远志：“胖子，你刚才看了鞋子，有没有看脚底板啊？”

    “嗨，以为那滴血是滴在鞋面上，哪儿想到去检查人家脚底板？幸好秦哥指点明白了，现在再查，应该还不晚……”胖子一边说，一边嘿嘿坏笑着走近岛津小鸟丸，作势要去抓他脚。

    这是？众人不明所以，在满室到处都是血迹和刀痕的情况下，这处血迹并不特别显眼。

    秦林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又是要掩盖什么？”

    海商们全都不懂他是在做什么，但看这位锦衣副千户办事一板一眼，都被他引发了好奇心，人人都等着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

    “那么，伊贺先生……”秦林伸出舌头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发干的嘴唇，盯上了伊贺鬼卿。

    时值初春，海边的夜晚极湿冷，尸温下降太快，而眼球浑浊程度、尸僵尸斑等等指标也无法精确到区分“一更之前”和“一更稍后”这种相差在半个小时以内的死亡时间差异。

    “不，不可能！”小鸟丸用日语绝望地叫喊着，他绝对不相信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袜子沾到了血迹，秦林是怎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