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浣衣局可不仅仅洗衣服那么简单,而是宫中犯罪的宫女都贬去那里,被变着法儿折磨。
“请王娘娘进来。”郑桢淡淡地道。
顺公公的脸色却有点变了,他想起朱常洵出生的日子,倒推回去,貌似郑贵妃和秦林私下会过面,莫非……
噗……万历被气得乐了,低下头瞅着王皇后,只道是这女人得了失心疯。哪年哪月哪日皇帝和嫔妃同房,宫里都有记录,这个是做不了假的,再说朱常洵长得和他挺像,根本无从怀疑。
朱常洵已经八岁了,身体越来越胖,如果不出意外,他将长成一个三百斤的大胖子。但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已经成为大明朝的储君,不会再作为福王被封到洛阳,贪得无厌、横征暴敛,以致民怨沸腾,被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抓住之后,和梅花鹿一起扔进锅里,煮成一锅福禄宴。
万历侧着脸,极不耐烦的催促:“有话快说,朕今个儿不大舒服。”
郑桢又命顺公公出去,把小主子带进来。
宫女赶紧跪下,烫得皮肤通红,汁水淋漓地往下淌,兀自不停地磕头:“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婢子错了!”
原来万历滴进碗底的血聚在碗底,朱常洵的一滴血顺着碗壁往下淌,渐渐两种血碰到了一起。
“秦将军啊秦将军,且容本宫负你一次吧,南京秦淮河风月无限,你在那里足可逍遥后半生!”
“贤后,贤后!”朱翊钧呵呵大笑。
“她来做什么?”朱翊钧声音冰冷,早已和王皇后没有丁点夫妻情分。
外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顺公公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禀道:“启奏皇爷、娘娘,中宫王娘娘凤驾储秀宫。”
验就验!郑桢底气十足,将一只干净的碗拿出来。
“孩儿,乖,只割手指滴一滴血……”郑桢哄着朱常洵,这孩子听说要割手指,又哭又闹扭着身子挣扎,终究犟不过他娘,被郑桢用刀尖在指头上刺了一下,挤出血滴进碗中。
不过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比如父母纵容养成的贪婪,还有成年人身上才有的那种残忍,竟出现在这个八岁的孩子身上。
郑桢把他盯了一眼:“有什么事就说,本宫这里没有陛下不能知道的。”
图穷匕见!
王皇后噗通一声跪下,膝行向前,攀着万历膝盖,正当万历皱眉、郑桢冷笑时,说出一段石破天惊的话来:“陛下,臣妾打听得一个泼天的秘密,敢以身家性命保证,郑贵妃所生之皇次子朱常洵,并非陛下骨血!”
“难道我猜错了,娘娘并没与秦侯爷……”顺公公心头直犯嘀咕,把朱常洵带进了房里。
郑桢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顺公公从外面走进来,神情非常怪异。
宫女亡魂大冒,可怜巴巴地看着朱常洵。
万历先取了小刀,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碗底汇成一小滩。
话里话外带着刺儿,不仅皇后娘娘的称谓极具讽刺,说到陛下在储秀宫,更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无情践踏。
换成以前,妒火中烧的王皇后早就炸刺儿了,可今天她只是淡淡一笑,缓步越过郑桢,朝朱翊钧盈盈道了个万福:“陛下,臣妾有极为机密重大之事欲当面密奏,乞退左右。”
朱翊钧看也不看她一眼。
朱翊钧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幕,早知道是儿子故意报复那宫女,但他并没有阻止,只要爱妃和儿子高兴,区区一个宫女值得什么?
哼!小太子昂着头,不屑一顾,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带着报复的快意。
突然,众人的脸色变了:就在灯火照耀之下,即将融入碗底的那滴血,与万历鲜血相触的边缘部分,竟然在渐渐凝结,而且越来越明显!
郑桢眉花眼笑,目光无意中扫到桌上摆着的两盘橙子,嘴角便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哇,好烫,你要烫死我?”朱常洵胖手一翻,整碗燕窝羹扣到了宫女的头上。
但是,毕竟有夫妇伦常,无缘无故废后,将来史书上如何评价万历此举?郑桢本有奸妃的名声,皇后之位未免坐得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更尴尬了。
王皇后疾步走进,高耸的颧骨部位两团红晕,紧紧闭着嘴巴,法令纹极深,眼睛里有种病态的亢奋。
王皇后非常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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