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光绪五十一年？

/>     “没事，关叔，看来脑子里没丢什么。”

    还活在二十一世纪时，他李肆跟人在网上论战过无数次，屁股始终牢牢地坐在华夏子民一边，每每说到假如穿越到清朝，你会做什么的话题，他就这两个字：造反！理由？不解释！

    “爹，女儿去摘桑叶了，正是蚕儿初孵的时候，吃得也多……”

    隐隐听到关凤生说了两个字，听到这发音，李肆幸福得差点晕了过去。

    思绪正在急速转着，就要朝怎么造反深下去，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一个敦实的中年人冲进了屋子。

    “康熙……康熙五十一年，今天是二月十八。”

    这就是关凤生，在他父亲死后，将他当儿子一般照顾。

    “老天爷，你这是故意玩我的吧！”

    将“清朝”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念着，这个名词在李肆的脑海里翻滚不定，像是两块干柴使劲摩擦着，一点点火星正在升起。

    虽然屁股坐的方向不同，但这话也是有价值的，用到现在的李肆身上，那就是说，造反？做梦去吧！谁跟你造反呢！这可是在很多人眼里四海宴清，三代莫比的盛世！

    李肆心中热血沸腾，草民？草民怎么了，这可是个风云激荡的大时代啊，他既然穿越而来，不作出番大事业，怎么对得起老天爷的“青睐”呢？

    关凤生口气很不好，关云娘脑袋更低了，“女儿错了，请爹爹责罚。”

    肚子里有了东西，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李肆下了床，扫了一圈屋子。三四十坪就跟草棚子没太大区别的空间里，唯一有点规整样子的就是一副木桌椅。桌头摆着一些书，还有笔墨纸，那纸也大概跟草纸差不多，李肆记得，这干草为褥的床底下，还有几箱子书。

    “现在是啥年月？”

    看个屁的书，这是清朝！他李肆既然回到了清朝，能做而且只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造反！

    李肆终于听个明明白白，脑门嗡的一下麻了，连头顶那火辣辣的痛都再感觉不到。

    这可不是什么风云激荡的年代。

    李肆不确定地说着。

    “四哥儿，可有大碍？”

    “家里没指着你做什么，你那脚爬山也遭罪。先回去吧，跟你娘说一声，晚饭得准备好四哥儿的。”

    原本对着父亲还没什么，可被李肆的眼神瞄着，关云娘马上低下了脑袋，还侧开了身子。

    那专家满脸红光地说着，李肆强自按住了将录音笔砸他脑袋上的冲动才完成了采访。

    李肆痛苦地呻|吟出声。

    李肆还真有不少事情没搞清楚，记忆碎片零零散散，最重要的两件事，李肆居然翻找不到。

    不说老百姓和拍马屁的，就说康熙康麻子，那可是“合天弘运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功德大成仁皇帝”，好听的词全被他占完了。而他的种种事迹在后世也耳熟能详，什么智擒鳌拜，什么力平三藩，东打罗刹鬼，西踩噶尔丹，还什么永不加赋，三年一免，被评价为“千古一帝”。造这么一位“圣君”的反，除非是《东宁记》里有一个台湾，可以埋头种田的郑克臧，可他现在不过是个家徒四壁的草民！

    李肆赶紧打圆场：“我真没什么啊，二姐就照顾得我很好了，云娘总得做自己的事。”

    接着关凤生报出了年数，让李肆一怔，光绪五十一年？这是哪个位面的清朝？

    不是说康熙是位仁君吗？他李肆多出了三百年的见识，在这个康熙朝逍遥地活着，总该没有问题吧，钱，不过是挣钱而已。

    “是被后人称为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的清朝？是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清朝？是一个小兵的一泡尿就摧枯拉朽般崩塌的清朝？”

    关凤生正咬牙切齿说着，一个怯怯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李肆呆立了好半天，沸腾的血液早已冷却，他苦涩地一笑，那么，先暂时就在这康熙朝，为着生存而努力吧。

    康熙五十一年……

    造反……

    “韶州府，英德县，凤田村。”

    伸手把住了脑袋后那根猪尾巴，李肆目光四下巡游着，想找剪刀把这辫子绞了，现在都是光绪年代了，要这辫子何用？

    “关叔，我问你答，看看脑子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关凤生说话遮遮掩掩的，李肆这个前世当老了记者的人，一下就听出了异样，正要问他，关凤生话锋一转，又让李肆自己的心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