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居心险恶的生化袭击

    麻风还没感染上，癔症先有了……

    “不——！”

    “把他绑起来，单独丢一个屋，屋子外洒好石灰，绝不能让他再在外面晃。”

    回家之后，他就满脑子想着，多半是自己太急躁太无礼，吓坏了人家。白天想找她道歉，不料人多眼杂，就一直在后面转着圈。

    “表哥……呵呵……真是有大前程啊，这时候就在想妾了……”

    古人并不知道，这麻风杆菌是靠破损皮表来传染的，其实跟AIDS差不多，只要不是太过密切的接触，并不会被传染上。关于麻风病的传说，积淀了千百年，再有民间小说渲染，就形成了女可传男，男传不了女的说法，也形成了麻风病会遗传的错误结论。当然也不是全然错误，本地人不传，只传外地人的结论，也符合麻风病的特点。本地人传不了，那是本就感染上了，只是抵抗力高，不会发病而已。

    关田二人本只跟在后面看热闹，猛然见这乱景，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张应也还抱着脑袋跟无头苍蝇似的撞着，不知道该干什么，三人听李肆这么一喊，心神终于能动弹起来。

    “其他人都不准乱动，更不准回村子。”

    将村人们汇集起来，慢慢缓过神来，众人都看着李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再这么乱下去，铸炮的事情都要砸锅，李肆收摄心神，猛然喝了一句：“关叔、田叔、张应！把人都集中起来！不准谁乱窜！这事可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

    但让李肆醒悟这帮瑶女来意的，并非是他前世的知识，而是屈大均在《广东新语》里，跟着疯人帮和疯病的内容，大略说到的“过癞”，这疯病其实就是麻风。这就将他前世对麻风病的知识，连带历史上的传言和逸闻趣事给勾了出来。

    除了在采访中接触过麻风病人外，李肆对麻风留有深刻印象的，还有《天国王朝》那部电影，电影里那个始终压着萨拉丁一头的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四世，就是个麻风病人。他死之后，面具被摘下来，那张破碎狰狞的脸怎么也不能跟他的英明神武凑在一起。

    本想逼问下去，可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转头看去，就见村人一个个面无人色，东奔西窜，仿佛末日降临似的。

    这才是假公济私。

    “你们穿州越县，就盯住了我们凤田村，想在我们身上过癞，把村子变成麻风村，说吧，是谁这么狠毒？”

    李肆再来了句软话，将众人紧绷的情绪安抚下来。

    更远之处，关云娘依在木屋边，眼中波光盈动，低低自语着。

    “你为什么骗我！？我本想……本想对你道歉，想对你负责的！我能有大前程，能娶你为妾，没想到……”

    这还只是初春，天气还没热。到了夏天，再这么下去，别说麻风，什么霍乱、鼠疫，早晚得轮到祸事。原本没什么借口，现在趁着防范麻风，搂草打兔子，好好调|教一下村人的卫生习惯，何乐而不为。

    不必李肆强调，关凤生和村人们都能明白，而一边的张应和汛兵们也是一脸苦色，他们也得困在这了。

    影响最为明显的就是这“卖疯过癞”。

    之前他一直对矿场的卫生状况看不过眼，小子们勤快点的，在偏僻河岸大小解，懒点的，就直接蹲山背面解决。再加上棚户区乱七八糟堆着，村人的习惯又不怎么好，就着河水，喝的、吃的、洗衣服、淘矿、大小解，垃圾，全都靠这河水解决。

    接下来就更如梦幻一般，他扶着盘银铃上了船，灯光昏暗，隐约能见到面纱下那俏脸的轮廓，魂魄顿时一散，乍着胆子就亲了下去……

    李肆这么说着，身后那帮村人都拿衣袖捂着口鼻，不迭地点头，这不是废话么。

    那是田青，见他面目狰狞，惊骇欲绝，似乎是想找盘银铃算账。

    “田青！”

    李肆淡淡说着，这时候张应也带着汛兵跟了过来，拉住了田青。

    古人自然不会知道，这麻风病其实是感染麻风杆菌造成的，而且大多数人都对麻风杆菌有抵抗力。只是这麻风病发病后，手爪强直如鸡爪，疱疮不绝，脱眉毛塌鼻子，脸烂人呆，煞是恐怖，更可怕的是，还有传染性，所以就成为人们闻之色变的怪病。

    “关叔，找个人去唤蔡郎中，咱们这矿场得全面整治，否则大祸临头。”

    这还真不是借机报复，李肆可不敢确定田青是不是真被感染了。

    “问别人之前，先问问你自己吧，为什么就你一个人被人家勾搭上了。”

    麻风在广东的肆虐，已然浸入了民间文化，也影响到了很多民间小说，对广东麻风有各种各样的奇异描述，回过头来，这些小说又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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